浓浓的困意很快就侵袭了这一大一小两个伙伴。国王打了哈欠说:“替我脱衣就寝吧。”于是亨登走过来替他脱掉衣服,还给他把被窝盖好,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伤心地自言自语地说:“和先前一样,他又把我的床铺给占了——哎呀,我该怎么办呢?”
小国王看出了他的尴尬,没精打采地说了一句话,替他解决了难题:“你去挡着门口睡吧,把门守好。”说完转眼之间,他就无忧无虑、酣甜地睡着了。
“可爱的小伙子,你真应该生为国王呀!”亨登赞叹地低声说,“这个角色他扮演得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随后他就挡着门口,伸直身子在地板上躺下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亨登才从睡梦中醒来,他的伙伴还在睡梦中,于是他掀开他的被盖,用一根小绳量了量他的身材,正好他刚一量完,国王就醒了,报怨天怎么那么冷,又问亨登刚才在干什么。
“好了,已经干完了,国王陛下,”亨登说,“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您接着睡吧,我给您把头也蒙上——这样您很快就会暖和过来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国王就又睡着了。亨登悄悄地溜出去,大约半小时又回来了。他拿回来一套男孩子穿的衣服,很明显是穿过的,但是还算整洁,而且很适合这个季节穿,他坐下来,端详着他刚买回来的衣服和鞋子,一边喃喃自语:“要是钱包再鼓一点,还能买一套好一些的,没办法,现在只有将就一下了。”
接下来,亨登要做的是用买回来的线和针将这件旧衣服缝补好,于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线穿进了针孔里。
衣服补好后,亨登欣赏着自己的杰做:“这几针缝得多带劲,多气派,相形之下,裁缝铺的那些小里小气的针脚可就太寒酸、太俗气了。”
“客栈的钱已经付清了,一会儿付了早饭钱,剩下的还可以买两头小毛驴,打发路上两三天的花销,只要熬过这两三天,到了亨登庄园我们就可以过富足的日子啦。嗯,现在我得把这个小家伙叫醒,给他穿上衣服,洗完脸后,伺候着他吃完饭后就带他去南市的塔巴德客栈旁边的那个市场去买东西。”
想到这,亨登呼唤了一下国王,但是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伸手去推他。
出人意料的是,亨登的手扑了个空,原本睡在床上的孩子不见了,而且那孩子的破衣服也不见了。于是亨登扯着嗓子叫客栈老板。这时候,一个伙计端来了早饭。在亨登的盘问下,这个伙计惊慌失措地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老爷,您刚离开这个地方,就有一个小伙子跑来了,说是老爷您要那个孩子马上去找您,他说您在桥上靠南市那头等他。我就把他领到了这儿。他叫醒了那个孩子,说明了来意,那个孩子埋怨了一两声,说他不该那么早叫醒他——哼,他还说太早哪。可是他当即就把那身破衣服捆在身上,跟着那个小伙子走了,他还说老爷您应该亲自来接他,不该那没有礼貌,派个陌生人来——所以……”
“所以你这个大傻瓜就轻而易举地被骗了!不行,我得去找他,你把饭摆好,等我们回来,咦,不对,怎么这床上的被子弄得像是有人在睡觉呢,说,是谁干的?”
“是来找那个孩子的小伙子干的,老爷。”
“罪该万死!这是故意骗我的——明明是为了拖延时间。我问你,那小伙子就他一个人吗?”
“只有他一个人,老爷。”
“真的吗?你再好好想想,别忙。”
那个伙计想了一会儿,突然说: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看见他们上桥了,走到人群中的时候,有一个看似流氓的人从附近某个地方钻出来,正当他走进他们俩的时候掌柜的就叫我回来了,往下我就再没有看见。那位文书先生订了份烤肉,结果没人给他送,为这事掌柜的正在大发脾气。不过我敢对天发誓,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硬要把罪责强加给我,就好比有人犯了罪,愣要把罪嫁祸于一个尚未出生的娃娃一样,其实这……”
“住口,我来问你,他们是往南市那边去了吗?”
“是的,老爷。”
亨登急步来到桥上,在人群中寻找着他的伙伴,他心急如焚,他猜想,肯定是那自称是国王爸爸的家伙带走了他。
我那可怜的疯疯癫癫的小主人啊,我失去了你——想起来怎不叫人伤心——我对你已经产生了那么深厚的感情!不!对天发誓,我没有失去你!没有失去,我要找遍天涯海角,不找到你,誓不罢休。可怜的孩子,他的早饭还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