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晁盖做了梁山的寨主,这儿日益兴旺起来。他们利用这儿的地利,再加上他们的人和,杀死了来攻打他们的官兵一千多人,活捉了头领济州府团练使黄安。第一次打了胜仗。
一天,晁盖对吴用说:“咱们七个人的生命全靠宋公明和朱、雷都头的仗义相救,咱们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他们的大恩大德。古人说:受人点滴之恩,应当以涌泉相报。咱们派个人去给恩人送些银两,还有白胜兄弟至今仍关在大牢里,我们也要设法把他救出来。”吴用说:
“你放心,我会安排的。”
一天,晁盖、吴用让刘唐给宋江、朱仝、雷横送些银两,并给宋江带了一封信。
刘唐正好在茶馆里遇到宋江,把信和银子给了他,但宋江只收了一锭银子,剩下的还是让刘唐带回去了。宋江把信放在公文袋里,送走刘唐,正往自己的住处走。忽听到有人喊他:“押司,好久不见,怎么不去家里了?”宋江回头一看,是阎婆在叫自己。这阎婆母女是东京人士,来山东投奔亲戚,不料亲戚已搬走,便流落到郓城县,宋江见她们生活贫苦,便常接济她们,阎婆为了报恩,便把女儿嫁给了宋江做妾。宋江经不住媒婆的软硬缠磨,只好在县城给她们租了几间房子养着她们。但这个年方十八的阎婆惜是个不守妇道的人,整天打扮得珠光宝气,遍身罗绮。不久又和一个叫张文远的押司勾搭上了。宋江知道了也懒得去理会。因为宋江是江湖豪杰,平生只爱枪棒不爱女色。所以多日没去阎婆那里了。
阎婆强拉着宋江到了家里,阎婆惜对他也是冷泠淡淡的。到了深夜,宋江才脱下外衣,搭在衣架上,又解下腰带,同佩刀和公文袋一同挂在床边栏杆上。然后和衣躺下,一直捱到天快亮的时候,他就穿上外衣,走到街上想买点早点吃。当他伸手去腰间公文袋里拿银子时,才发现公文袋不见了,他吓坏了。原来是他昨夜一夜气愤,早晨匆忙之间把公文袋忘在了阎婆惜的家里。宋江心里明白那里边有晁盖的信,便急忙返回去。
那阎婆惜见宋江走了,本打算舒舒服服地再睡一觉,一转眼发现了宋江的公文袋和佩刀。她忙起身摘下公文袋,见里面有一锭银子和一封信,她把银子藏起来,拆开信一看大吃一惊,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好个黑三郎,竟如此大胆,敢和梁山反贼来往,今日算你倒霉,栽在老娘手里。”
这时,宋江来到了楼上,那阎婆惜听到动静,急忙藏起公文袋,躺在被子里装睡。宋江进来拿公文袋,却发现公文袋不见了。他急忙推醒阎婆惜,问她是否看见了自己的公文袋,阎婆惜假装不知道:“你又没交给我,我怎么知道。”宋江想,走时明明忘在这里了,又没有人来,肯定是她藏起来了,他又向她要。阎婆惜开始不承认,最后耍起赖来:“我是拿了你的公文袋,但我就是不还你,那梁山贼寇给你的信,我要好好地收着,你如果想要,必须答应我三件事。第一,你要任我嫁给张文远;第二,你给我的东西统统都不能要回去;第三,你要把信上说的那一百两银子全给我。”宋江一听,说:“前两件可以,只是那第三件,我只收了一锭银子,其余的都退回去了,不过,你若想要,以后我会慢慢给你。”阎婆惜一听便说:“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否则,你休想把公文袋拿走。”宋江实在是拿不出银子。她见宋江不答应,就威胁道:“好吧,那我们就在衙门里见吧。”宋江听了怒气冲天,伸手就去夺公文袋,阎婆惜死死抱住不放,宋江使劲一拉被子,佩刀掉了出来,宋江赶忙把刀握在手里。
阎婆惜一看宋江拿了刀子,便大喊道:“宋江杀人了!”宋江本没这个想法,经她一喊,倒起了这个念头,没等她喊出第二声,宋江就用左手按住阎婆惜,右手一刀下去,鲜血飞溅,宋江怕她不死,又给了她一刀,这一刀已是人头落地了。之后,宋江找出公文袋,把晁盖的信在灯下烧了。
阎婆在楼下听到他们的吵闹声,以为是两口子又在斗嘴了,并没有在意。当天大亮,她去楼上叫婆惜吃饭时,才发现女儿的头被割掉了,满床的血,她吓坏了,哭叫着来到县衙,状告宋江杀死了她的女儿。
知县派人去查了一下现场,找到了沾满血迹的刀子,果然是宋江的佩刀。知县和宋江虽有交情,但人命关天,他也不好庇护,就派朱仝、雷横去宋家搜捕宋江。
朱仝、雷横两都头在庄内搜了一遍,没有宋江的影子,后来,朱仝说:“你们把门,我再去搜一遍。”他自己来到佛堂,移开供床,露出一个地窖,看见宋江,便对他说,“今日小弟迫不得已来捉你,你别见怪,平时咱们最好,这地窖就是你告诉我的。这里虽很隐蔽,但不是长久的藏身之处,你还是投奔别处吧。”宋江说:“贤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宋江来日再报。”宋江谢了朱仝,又回到了窖中。朱仝把一切恢复原样,走出去对知县说:“我搜了两遍,的确没有宋江。”于是,知县写下告示捕拿宋江。
他们走后,宋江出来和父兄商量:“今日,我和弟弟只能外逃,朱仝的大恩来日再报。”宋太公说:“你们快走吧,不管到哪里都要捎个信来,别让家里担心。”宋江和弟弟铁扇子宋清化了装,拜别了父亲,向沧州投奔柴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