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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WC

时间:现代。

地点:现代化气息相当浓郁的北方B市。

人物:大伯和他的老伴大妈以及由一人扮演的时髦女郎和卫生监督员。

繁街闹市的一片嘈杂声中肩挂大包小包的大伯寻觅着他的老伴。

大伯 狗蛋娘的,狗蛋娘的,这不是个怪事,才还相跟着,打猛子哪去了?狗蛋娘的……

大妈 哎哎哎,他大呀,这B市也就太大了,人呀稠车呀多,死活撵着你还给撂开了。

大伯 婆姨女子真是没见过个大世面……你乍跟紧些,这该不像咱到那榆林城串哩。

大妈 乍走你的。他大,咱狗蛋就是这B市的城建局长哩?

大伯 那乍还用说哩?

大妈 你说这高楼大道都是他领料修的?

大伯 可不是哩,要不咱娃叫咱来开眼界哩。

大妈 论起咱娃还能行哩。哎,你说这一样样的新楼房,一样样的新街道,到咱狗蛋家乍怎走哩?

大伯 哎呀,你把我也给问住了,十来年没来这B市,变化呀也就太大了!

大妈 我说你这老犟板精,咱娃要派车接咱来哩,你就是犟的不让,看你个老驴的怎办?

大伯 看你说的,咱娃要接你就叫接?那车是咱狗蛋娃办公事坐的,又不是咱坐的,就这屁大的事占得上给那惹一场麻烦哩?

大妈 那乍怎走哩?

大伯 不怕,咱走时猴女不是给拿了个电话!

大妈 哎,真的,乍快打。

大伯 (拨号)噢,喂,狗蛋,狗蛋……

大妈 怎,打不到?

大伯 说普通话压一、留言压二?

大妈 那乍赶紧压二嘛。

大伯 (压号)噢——喂,喂……

大妈 咋?

大伯 光听见嗡嗡的,甚动静呀没么!

大妈 那怎办呀?

大伯 这——哎呀,做儿咧,打猛子一下急尿得不行了。

大妈 你个老驴的,一到紧要三关就想放你那点脏水水。

大伯 你没听说上岁数这人该多的不多,不该多的多了。再说我这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妈 乍甭说咧,快寻你那放水的地方。

大伯 哎,对对,快寻。呀,以前这条街上的“茅圈”可多来,尔格都变成齐铮铮的高楼咧,歪好不见个送风火的地方么。

大妈 这城里这么多的人能没有这个地方哩?不行哩试的打问打问。

大伯 哎,对,咱该打问打问。

年轻时髦女郎边听MP4,边哼唱流行歌曲走上。

女郎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我的心已碎……”

大伯 哎,女子……

大妈 嘿嘿,姑娘,你知道这周围有没有送风火的地方?

女郎 你是说你想找进餐的地方吗?

大伯 不不不,我们想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唔……

女郎 噢,你是内急?

大妈 不不不,我们肚里头一满不饿,是——

大伯 是想方便方便。

女郎 是的,我明想,你们是想“唱歌”还是想“跳舞”?

大伯 女子,这会儿哪顾得上唱歌跳舞呢,主要是想解决尿尿的问题!

女郎 嘿嘿嘿,知道,知道,尿尿就是唱歌嘛,怎这么不文明呢?

大伯 对对对,那你说哪有唱歌的地方呢?

女郎 过十字、穿马路、进小巷、向右走。

大妈 姑娘,你再说一遍我们还没记下。

女郎 这样吧,你们向前走,打问找WC就行啦。

大妈 找“大不了事”?

女郎 嘿嘿嘿,是的,“如果没有你……”(唱着离去)

大妈 我说他大呀,你说这怪不怪?

大伯 咋啦?

大妈 这送风火的地方一处和一处的叫法还不一样?在咱乡下把那叫茅圈哩,到咱榆林叫厕所哩,怎到这个B市就把这地方叫成个“大不了的事”呢?

大伯 看说的,拉屎送尿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么,因之人家就把这地方叫成“大不了的事”么。

大妈 把你个老驴的,我看这事说小就小,说大也大,你个驴的这阵不就把这事当成大事了?

大伯 哎,对对对,当前最大的事就是寻这个“大不了的事”,一满想唱歌了!

大妈 把你个老驴的,管你想唱,找不到唱的地方你在街上唱呀?

大伯 咱甭说咧,咱就照那女子说的往前寻。我就不信国家有个进口公司还要有个出口公司哩,何况你个B市呢……走,快走。过十字……

大妈 穿马路……

大伯 进小巷……

大妈 向右走……哎呀,我的妈呀!

大伯 怎咧?

大妈 快,我也有了大事了。

大伯 你有什么大事?

大妈 哎呀,我也想唱歌了!

大伯 啊?你看这这这,真是一人笑开百人笑,一驴尿开百驴尿,热闹处卖母猪哩凑得什么红火么?

大妈 哎哎哎,快甭说咧,我可不像你,说不行就不行咧,怎办呀?

大伯 怎办哩,这巷子里就没个“大不了的事”么,你们妇道人家和我们男爷们儿不一样,解决起这问题比我们还麻烦么。

大妈 哎呀,不行了,怎办呢?

大伯 我看这巷子里没人,咱来他个就地解决。

大妈 哟,这无遮无拦的……

大伯 (急中生智)来,把伞撑开,快,就这儿来。

大妈 哎哎哎。

大伯 有人来我给你出消息。

大妈 噢噢噢。

大伯 咱一齐来他个速战速决。(背身欲方便)

卫生监督员突然出现。

监督员 咋,干啥哩?

大伯 咳咳咳……(故意咳嗽,大妈闻声速起)

监督员 (近前)二位,眼下我市正在创建省级卫生城市和环保模范城市哩,你们怎能随地方便呢?

大伯

大妈 哦……

监督员 按规定是要罚款的。

大伯

大妈 啊,你要罚多少?

监督员 每人五十,两人一百。

大伯

大妈 啊?

大伯 不,我们没有方便,也没有唱歌!

监督员 那你们刚才是干啥呢?

大伯 我们是准备方便唱歌。

监督员 那这不就对了。

大伯 可我们晓得大城市方便唱歌是要钱的,我们的钱装在裤头里,刚才是在取钱哩。

大妈 嘿嘿嘿,对对对,我们是从裤头里往出取钱呢。

监督员 噢,是这样,大伯大妈误会了,请原谅。

大伯

大妈 没事,没事……

监督员 好,再见!

大伯 哎,同志,我们还得麻烦一下你……

监督员 好,有啥事尽管说。

大伯 你说你们B市的“大不了的事”在哪里?

监督员 “大不了的事”?

大妈 哎,就是那个唱歌的地方么。

监督员 噢,你们问的是WC,这不,摆在你们面前这座古香古色的建筑物不就是吗?

大伯

大妈 啊,这就是“大不了的事”?这比电视上看那乔家大院还足劲嘛!(突然俩人觉得内急失控)啊?咦……

监督员 二位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大伯

大妈 不不不,舒服得很……

监督员 那你们就进去方便吧。

大伯大妈各打手势,意在不需要了。

监督员 那刚才……

大伯

大妈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

监督员 啊?(不解的)

大伯

大妈 (深有感慨地)唉,狗蛋呀,你把这个“大不了的事”修得再漂亮也赶不上你爸你妈的急紧嘛!

三人谢幕。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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