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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好男人阮咸(典故:阮咸豕饮、未能免俗)

作为“竹林七贤”之一的阮咸,独立独行起来,一点都不比他的叔叔阮籍差到哪里去,真正是糗事一箩筐。

先是和猪一起喝酒。那天,他和朋友喝酒时,一群小猪也闻着酒香而来,本来猪是没有可能把大大的猪嘴放进酒杯的,但是阮咸不用酒杯,而是用大盆盛酒,这就给猪们创造了与他同饮的机会。

人猪共饮,都喝高了。阮咸还觉不过瘾,就弹起了他心爱的“土琵琶”: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这位可是琵琶宗师呢),想必猪们也乐得直哼哼,跟他一唱一和吧,大跳琵琶舞吧。

这次人猪歌舞酒会,在社会上弄得沸沸扬扬,“与豕同饮”成了一个经典的笑话。以致后来,阮咸的好朋友山涛三次推举阮咸做官,皇帝司马炎却总以为阮咸是酒鬼,还认为他不讲卫生,由此对他印象不好,只给他小官做。

此君第二件糗事是就是晒内裤。

过去农历七月七,民间有晒衣的习俗,目的是免除虫患。阮家住在路北的都是大款,绫罗绸缎张挂出来,好像在开床上用品和服装展销会。住在路南的阮咸家徒四壁,只好脱下内裤挂在竹竿上装装门面。路人惊问其故,阮咸淡然一笑道:“未能免俗。”这条历史上比较有名的内裤,成为一面抗议贫富悬殊的幽默旗帜。

这样一个男人,名门闺秀肯定不敢嫁给他,倒是他姑母家的小保姆看上了他。

《世说新语》里是这样写的,他姑母有一鲜卑族婢女,长相极美,阮咸母丧,姑母带此女来娘家奔丧,此女就与阮咸好上了。为母治丧,虽然是个悲痛日子,七情六欲当应克制,但是阮咸对她是一见钟情,也不管那么多了。前面说了,此君擅长琵琶,也许是抱着琵琶搔首弄姿唱了一首歌:“美丽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很可爱……”小保姆就被他煽晕了。本来阮咸对姑母说好了,把这个小保姆留下给他当老婆的,姑母也答应了,但是末了姑母反悔了,她的思想观念远没有外甥前卫,觉得这样在礼法上不大好,搞不好,要让人大嚼舌头,所以走的时候又偷偷将小保姆给带走了。

阮咸正在陪客人聊天,一听这事,头都大了,赶快借了客人的驴去追。为什么是驴不是马呢?驴没马跑得快啊!估计是给急的,把驴当马了,就这样“快驴加鞭”,硬是把姑母和他的小情人撵上了。姑母看着身着孝服气喘喘吁吁的外甥,是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小保姆对他的情哥哥眼泪汪汪,姑母却怎么也不肯放那小保姆,但这阮咸只说了一句:“人种不可失!”,姑母就放手了,敢情你小子早就和她未婚同居了,又没搞好避孕措施啊。

于是搞跨国婚姻的小两口,恩恩爱爱同骑一条驴,高高兴兴地把家还了。

佩服阮咸,佩服他是个负责到底的男人,敢爱敢恨,敢做敢当,他表面上是放浪形骸,骨子里道德意识却很强大。现在某些男人一听女友怀孕,溜得比兔子还快,看看人家阮咸,应该感到羞愧!设想一下,阮咸如果不去抢回女朋友,女朋友回去之后,身材“显山露水”起来,日子怕是不好过,搞不好会出人命。不管是古时候还是现如今,怀了爱情种子的女子被情人甩了之后,羞愤自尽的还少吗?

后来这小保姆生了个儿子,叫阮遥集,是出了名的喜欢做鞋子,也成为晋代名士,继承了他爹阮咸的传统,也是敢爱敢恨,敢做敢当,对于别人不敢要的美女,他就敢要。

《太平广记》里记载,西晋大富豪石崇的舞伎绿珠有一个弟子叫宋纬,擅长吹笛,美貌无比,明帝司马绍宣她入宫。明帝生病不行了,群臣纷纷进谏,要明帝离开美人宋纬,保重身体。明帝是个好心肠,心想这美人打发走了,多浪费资源啊,就对来朝见的大臣说:“你们众人里面有谁想得到她啊?”众人心里谁不想啊,但都装正经,不开口,阮遥集那时是吏部尚书(官还不小),他主动请求道:“希望皇上把她赐给臣下。”于是明帝就把宋纬赐给了他。

这家伙,在对美女这一点上,深得其父真传啊!

典故1:阮咸豕饮

又作:阮咸醉酒、与豕同饮

含义:形容人狂放不羁。

出处:唐·房玄龄等《晋书·列传第十九》

原文节选:

(阮)咸妙解音律,善弹琵琶。虽处世不交人事,惟共亲知弦歌酣宴而已。与从子脩特相善,每以得意为欢。诸阮皆饮酒,咸至,宗人间共集,不复用杯觞斟酌,以大盆盛酒,圆坐相向,大酌更饮。时有群豕来饮其酒,咸直接去其上,便共饮之。群从昆弟莫不以放达为行,籍弗之许。荀勖每与咸论音律,自以为远不及也,疾之,出补始平太守。以寿终。二子:瞻、孚。

典故2:未能免俗

又作:晒裩、阮家贫、南阮贫、晒阮家裩

含义:指家境贫寒

出处:唐·房玄龄等《晋书·列传第十九》

原文节选:

(阮)咸字仲容。父熙,武都太守。咸任达不拘,与叔父籍为竹林之游,当世礼法者讥其所为。咸与籍居道南,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贫。七月七日,北阮盛晒衣服,皆锦绮粲目,咸以竿挂大布犊鼻于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

历仕散骑侍郎。山涛举咸典选,曰:“阮咸贞素寡欲,深识清浊,万物不能移。若在官人之职,必绝于时。”武帝以咸耽酒浮虚,遂不用。太原郭奕高爽有识量,知名于时,少所推先,见咸心醉,不觉叹焉。而居母丧,纵情越礼。素幸姑之婢,姑当归于夫家,初云留婢,既而自从去。时方有客,咸闻之,遽借客马追婢,既及,与婢累骑而还,论者甚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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