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乔致庸的精明,主要还在于他对投资的技巧。
当初,乔致庸刚介入金融业就一气开了两个票号——大德通和大德丰。大德通的前身是大德兴,成立于咸丰年间,主要经营茶叶,同时也搞汇兑。后来,票号的汇兑业务逐渐增多,于是便改成了汇兑为主,茶叶为辅。到了光绪十年,乔致庸彻底将大德兴改为了大德通,专门从事汇兑业务。并且,在同年专门成立了大德丰票号,专营汇兑。
后来,在乔致庸经营下,大德通和大德丰都成为全国屈指可数的大票号。没过几年,大德丰便从成立时只有资本6万两变成了12万两,之后竟又增加到了35万两。
为什么乔致庸的资本能如此快的增长?原因其实很简单。
当时,乔致庸一直都把每年的利润部分继续投入作为资本,行话称作“倍本”。也就是说,资本的投入每次都会翻着番的往上增长。
通常,山西商人经商都会在每一个账期进行分红利,每个账期一般为三年、四年或者五年不等。据考证,当时最早的票号日昌升在1823年的分账记录,当时就是五年分一次红利。
但是,当时乔致庸开办票号,却从不从票号中抽出红利,而是把所有的红利再一次投入到了资本中,这就使得他的资本在当时的票号业里最多,其增长速度也是相当的惊人。据查,当时乔家的资本竟达到了四五百万两白银。因此,从咸丰初年到光绪末年,乔致庸在这个社会动荡、兵荒马乱的清朝晚期很快就将乔家的生意推到了顶峰。
所以说,乔致庸的这种做法在当时的票号业中还是一个从未有过的先例,而他本人也的确是一个敢做敢干的精明人。
乔致庸不仅仅只对资金投入精明,另一个精明就是他对人脉投资的精明。
第一次人脉投资,就是在大德通成立后不久和“广盛源”商战和解之后,乔致庸不求回报地把10万两白银借给了当时只有四品官位的名臣张之洞。因此,张之洞对乔致庸一直都是感恩戴德,后来便利用自己在官场的关系,在两湖、两广帮助乔致庸相继设立了四家分号,主要汇兑两湖、两广的所有官银,从而使乔家票号在北京站稳了脚跟。
再一次就是左宗棠西征,乔致庸预先就为左宗棠准备了好几百万两的银子。但这其中也有一定的条件,就是大军到达新疆后,乔家可以派一个票号跟随其后,经营军队所有的后勤事情,包括为军队筹办粮草,汇兑朝廷的军饷等。因此,乔家从其中也得到了不计其数的利润。
后来,当西北安定下来之后,朝廷调左宗棠回京任军机大臣,路上的所有费又一次交给乔家票号经管。此时,左宗棠恰好经过乔家所在的山西祁县的官道,因而左宗棠在途经祁县时,便特地拜访了这位乔致庸财东。乔致庸当然十分欣喜,做好了迎接左宗棠的充分准备。当左宗棠来到乔宅见到乔致庸时,直称:“亮大哥,久仰了”,乔致庸更是受宠若惊。
在乔宅叙话时,左宗棠一再表示,在西北有所作为,均仰仗亮大哥票号支持,云云。趁机,乔致庸也请左宗棠为大门前的百寿图题了一副对联,左宗棠即兴挥笔题下:损人欲以复天理,蓄道德而能文章。
第三次,就是在北洋大臣李鸿章组建北洋舰队时,他闻听晋商富甲天下,便想到山西商人中募捐。这一消息被乔致庸听说后,他立即派人从大德通、大德恒票号提出了现银10万两,以为国建立北洋舰队效力的名誉捐给了李鸿章。
如此一来,李鸿章对乔家的这两个票号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经票号掌柜与李鸿章幕僚的周旋,李鸿章为乔家大院也题了一副对联。据传说,李鸿章这副对联是这样写的:子孙贤,族将大兄弟睦,家之肥不难看出。
第四次,就是1900年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时,慈禧太后仓皇逃到山西,急为缺钱。山西官员在太原召集山西各商号商量“借钱”,要大家体谅朝廷苦衷,但大家谁都不敢答应。当时,乔致庸安排了一个大德丰票号的跑街——贾继英在场,贾继英立即答应借银10万两给朝廷。
贾继英虽然只是个跑街的,但竟有如此大的权力,慈禧太后甚为高兴。贾继英回去跟大掌柜阎维藩说了此次,阎维藩问他“那你为什么答应了?”贾继英说:“国家要是灭亡了我们也会灭亡,要是国家还在,钱还能要回来。”阎大掌柜一听,觉得贾继英说得确实在理,随即便夸他道:“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一千年也出不了个贾继英啊。”
此后,慈禧太后给山西商人的人情,一笔是由各省督府解缴中央的款项,全部由山西票号来经营;另一笔是将庚子赔款连本带息,约10亿两白银全部交由了山西票号来经营。
乔致庸结交官府有其商业利益与自身需要的一面,所结交的官员,上至皇室贵族,下至州府县治。清光绪以来历任蒙、疆、陕、甘的封疆大吏,本省抚、道、县几乎都和乔家有着交往。由此,足可见乔致庸是何等的精明。
因此,到1906年乔致庸去世前,乔家的生意便已进入了最辉煌时期。这一年,乔家大德通票号的每股分红高达17000两,乔致庸的经营也达到了顶峰。后来,辛亥革命一开始,山西大部分票号便迅速崩溃,只有祁县的大德通、大德丰,瞿家的三晋源、大盛川这四家是经营最久的票号,其中乔家的大德通、大德丰直到1951年才关门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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