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俗

幽冥脸上没有回家的喜悦，他那清澈的眼中有着深沉的哀伤。对于道路两旁的风景没有一丝的留恋。我恍惚的感觉到他好像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饱受沧桑的老人。我说：“幽冥怎么不高兴啊？想什么呢？幽冥说：“我在想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杀我们？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和姐姐相依为命，我们也没有什么仇人。我姐姐告诉我父亲是一位贵族。那是在一个晚上家里失火了，父母是为了救姐姐和我而死的。姐姐说父母为人和蔼，与世无争。还接受过红衣主教的洗礼，所以父母不可能没有什么仇人。而洛晨哥哥肯定是好人，好人肯定是没有仇人的。而幻雾爷爷总是那么慈祥，他总是在夜晚给我讲很多很多的故事。所以幻雾爷爷也不是坏人。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还要杀我们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幽冥看似幼稚的问题。但我知道小时候内心的喜欢和爱，才是这个世界最真实，最纯白的感情。没有杂质，没有其他，只有喜欢与爱。“你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我摸着幽冥天蓝色幽冥看着我眼中散发着深深的哀伤。“你们大人真麻烦。每天都要杀人。难道杀人很快乐？难道杀人比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更加快乐。你杀死了他。他的家人朋友难道不会伤心。要是你被别人杀了，你的家人朋友肯定会伤心、难过。你们这样杀来杀去是为了什么。我宁愿不要长大，也不要和他们一样手上沾满鲜血。谁死了亲人都会难过的。如果有那么多的小孩在没有父母的环境下长大，他们是不是以后也会和杀我们的一样杀人。如果我现在死了，这个世界从此在没有了杀戮，没有了仇恨，没有了孤儿。我宁愿现在就死。因为我是快乐的死去”。我听幽冥的说完，抬起了头，看着向天空。太阳刺眼的白光让我眯起了眼睛。是啊！如果没有利益。没有野心，没有权利的追求。如果一直是长不大的孩子，在哪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只有童真，听起来多么美好。而美好的一切都是想象的，而我想都没有想过。因为我的童年是在血腥的炼狱里面度过的，那里没有温暖的太阳，没有快乐的童年。只有永恒的黑暗，只有血腥的回忆，只有无尽的杀戮，我甚至现在想不起我是否看见过自由飞翔的雪鸟。三天后我们终于到了雪雾之城。今天是苍月大陆公历一万三千五百六十一年，十二月五日。而这一天是雪雾之城特有的雪雾节。因为幽雪告诉我雪雾之城这一天一定会漫天飘起纯白的雪花。天地仿佛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在纷纷洒洒的雪花中人们走出了房子。来到了广场上。他们雀跃。歌舞。如同白色世界里的精灵。自由的奔跑着。自由的呼吸着。而幽雪姐弟也随着人群一起狂欢。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流露出从内心深处迸发的喜悦。和那不含杂质的笑容。我看着眼前的人群，我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悲哀。因为我从小没有过笑容。跟不知道何为喜悦。我的童年从来没有如此开心的，发自内心的笑过。我看向幻雾。幻雾说：“我们从出生注定就不能和他们一样。因为这就是命运。我们无法挣脱。就只有选择臣服。或者毁灭”。幻雾说完有些发怔的看着眼前自由奔跑的人们。好像有回忆道了什么。眼底又涌现出了浓郁的悲伤。我和幻雾在如同一团一团浓稠的墨汁渲染过的夜色里。在飘舞自由的落雪中。向城主府走去。我穿上了光明神庙军团长的银白色战袍。幻雾也换上了宽大的占卜袍。一切都隐藏在黑色的衣服下面。如同远古传说中深渊里走出的阴灵。显得格外的诡异、神秘。只有了高高竖起的帽子上面。三颗悬挂的弯月。在黑暗中是如此的醒目、耀眼。我和幻雾走进了城主府。仆人带领我们走进了大厅。仆人走了出去。我内心又有悲凉的情绪像烟雾。像波涛一样。一幕幕往事都涌向心头。想起了幽冥对我说的话。你们这样杀来杀去是为了什么。我宁愿不要长大。也不要和他们一样手上沾满鲜血。从屋外走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走在我和幻雾面前单膝跪地。掌心向上，放在脚前。行了一个标准的跪礼。抬起头说：“欢迎正直勇敢的军团长大人。和尊敬的占卜师大人来到雪雾之城。我是城主大人的管家希尔曼。城主大人今天刚好不在家。等到城主大人回来了。我会立刻告诉城主大人。军团长大人。和占卜师大人来过的事情”。幻雾说：“城主去了那里”。“我也不知道，城主去那里那是我一个下人能过问的”。幻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跪在地上的希尔曼。“我在问你一遍城主去那哪里”。希尔曼抬起了头仰视着幻雾说到。“我不知道”。一到紫光从我眼前划过，就像黑暗中划过一颗流星一样。在蓝色的夜空中撕开了一道缺口、明亮、炫目。希尔曼从柱子上落下，口中溢出鲜红刺目的鲜血。身上的衣服被撕裂开了很多口子。只有那双不屈服的眼睛还紧紧的盯着幻雾。我好象从希尔曼眼中看到了和幽冥在暴风狼锋利的，闪着幽光的牙齿下一样不屈的眼神。“一个仆人或许真的不知道，我们走吧”。幻雾没有说话。跟着我向屋外走去。就在我经过希尔曼的时候，一股冰凉，死亡的感觉向我后背袭来。我本能的移开了头颅躲过了致命一击。一寸黑色的头发。从我的额头缓缓的落在了冷凉的地面上。我感觉到有东西溅在了我的脸上。口中。整个身体。它温暖，粘稠，有着咸咸的腥味。我知道了是鲜血。我转过头看见希尔曼胸口上有一个洞。大量的鲜血从洞口涌出身体外面。冲向了地面。溅起了一朵朵血花。这声音和下雨时雨滴从屋檐上滴落破碎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一样清脆，空洞。而希尔曼看着幻雾，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匕首上闪烁着冷幽的蓝光。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惊愕。他永远的跌倒在了我的脚下。“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背留给自己不相信的人”。幻雾说完走了出去，而他把背留给了我。我离开了城主府，身后是一片炙热咆哮的火海。我坐在幽雪家的庭院里，背靠着海棠树。看着从城主府上空涌出的灰白色的浓烟。被风吹的支离破碎，消失在了空中。幽雪坐在我身旁，拿着我的衣服。缝补着袖口的裂缝。时间恍若停止在了这个午后。过了不知多久，我说：“你不问我一下，我是干什么的吗”。“或许现在你感觉还不是告诉我的时候，到了你告诉我的那一天。我自然会知道的”。幽雪放下了缝补好的衣服安静的看着我。“那要是我一生都不告诉你呢”。“那我就一生也不会问”。幽雪笑着给我说。幽雪的笑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而我记得那一天我开心的笑了。笑的很灿烂，笑的和幽冥一样自由。因为我感觉到了信任。我和幽冥姐弟和幻雾。坐在酒馆里谈论着幽冥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幽冥说：“他要成为比我还要厉害的人。当一个自由自在与世无争的小贵族”。而幻雾说：“让幽冥以后跟他学习占卜。因为占卜可以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而我说：“我会完成幽冥的愿望”。幽雪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平静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们嘴角旁有着淡淡的微笑。我始终猜不透那双眼睛下面在想些什么。我看见三个醉汉正在向幽雪靠近。我冷笑了一下。因为我以前从来不屑和这样的人动手。我的部下会在我生气之前把他们拖走，消失在我的眼中。至于那些人我的部下会怎么样处理。我不清楚，也懒得问。或许他们永远的回归了主的怀抱。而自从我身旁多了幽雪，因为幽雪那倾城的容颜。我一路上没少和我以前不屑的人动手。店里的跑堂小二刚给我倒上酒。就听见那些醉汉已经开始用污秽恶俗的语言调戏起了幽雪。眼神中充斥着野兽般赤裸裸的欲望。我看见幽雪白皙的脸上渐渐出现了青色的苍白。眼神中有些怒意。她皱着眉头看向了我。而幽冥刚准备站起来。我连忙拉住他。摸了摸他天蓝色的长发，他安静的坐在原地。清澈的眼神怒斥着眼前的三个醉汉。我喝下了桌子上的酒，知道该我出手了。想着以后幽雪再出来吃饭，因该带一个面纱。把那绝世的容颜给遮起来。我突然发现我站不起来了。我的灵力被封住了。我知道我中毒了。我中的还是我经常用的磐石散。中了这种毒的人，会无法行动。四肢坚若磐石。而且灵力也会被堵塞在身体里无法使用。我马上想到了刚才喝的酒，我没有用幻雾给我的银针检查酒中是否有毒。而我寻找给我倒酒的跑堂小二，发现他早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这是个阴谋”。我对幻雾说。幻雾有些惊愕的看向我。“我中了磐石散动不了了”。幻雾听我说完。手臂一挥。三道紫光瞬间穿透了那三个醉汉的身躯。三个生命就此消失了。同时也结束了对幽雪的侮辱。人群慌乱的，带着惊恐的表情向屋外冲去。幻雾对着幽雪和幽冥说：“快走”。同时背起了我。我们刚要出去。就看见一道道血雾从眼前升起，一个接着一个的向屋外奔跑的人倒在了地上。那惊恐的表情和他们的躯体永远的留在在屋内。从屋外涌进来了一群身穿紫衣长袍的人。把我们围了起来。从人群中走进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跑堂的小二。而中间一个衣衫华贵的人。说：“军团长大人，你今天是逃不掉了”。我示意幻雾把我放下来。我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紫衣人。此时我心里很急躁。我不怕死而幽雪和幽冥是无辜的。而幽冥还是一个孩子。我坐了下来问道：“你是谁”。那个衣衫华贵的人。用蔑视的目光看向我。这使我很不舒服。因为这样看过我的人都死了。“我就是雪雾之城的城主。你们杀了我的亲人，烧了我的城主府，难道我不应该回报你些什么吗军团长大人？”。“人是我杀的，火是我放的。跟他们没关系。而你也不是城主”。幻雾向前走了一步挡在那我们面前说道。那个衣衫华贵自称城主的人狰狞的笑着。“你们都要死”。说完后，紫衣人像紫色的海水一般向我们涌来。看似瞬间就会吞噬掉我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