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入非非,孰料背后传来脚步声,刚是奇怪地转过首,一记重拳已经稳稳落在他脸上,顿时打得粗脸汉子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一屁股跌在地上,他尚未过回神,衣领再被拎起,左颊继续挨了一拳,那人力道极快极狠,将他两颗牙齿都打碎下来,鲜血唰唰沿着嘴角往下流。
幼幼早吓傻了,紧张地站在一旁捂着胸口喘气,待看清来人,更加不可置信:“表、表哥……”
粗脸汉子被打得暂时起不来身,容欢方收回拳头,马上赶至她身旁:“有没有事?”他俊庞上呈现着一种可怕的扭曲。
幼幼身子还有点抖,不过基本算是稳定下来,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摇摇头:“没事。”
此际粗脸汉子在后面大骂:“妈的,臭小子你敢动手打老子,行呀,今儿个老子就跟你拼了——”他朝地面吐出一口血吐沫,举拳挥舞地就冲上前。
容欢面不改色,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淡淡吐出两个字:“韩啠。”
一道黑影快若旋风从他背后出现,韩啠是他的贴身近侍,武功自然非同一般,三下两下便将粗脸汉子制伏。
原本对付这种市井流氓,哪里轮得到容欢亲自出马,简直是脏了他的手,但刚才容欢真真愤怒到极点,若不动手,根本难解心头那口怒气。
“咔嚓”一响,粗脸汉子痛呼出声,伏在地上,一条胳膊被韩啠从后死按在背上,大概是脱节了:“王爷,如何处置?”
容欢言简意赅:“交给衙门。”他说话下令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幼幼。
仿佛从那深邃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无形压力,幼幼低头不语。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掬珠呢?习侬呢?人都到哪里去了?”他声音隐隐愠怒。
幼幼抿着嘴唇,半晌,不紧不慢地开口:“与她们无关,是我想一个人静静,所以甩开掬珠跑到街上来的。”
听明原因,容欢颦眉微怔:“出什么事了?”
幼幼不自觉用指甲刺下掌心,嗓音却是淡极了,带着刻意回避:“没什么,我的事与表哥无关。”
因她垂首低睫,不晓得容欢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脸色分明一白,僵直身站了一会儿,随后抓起她的手往巷外走。
“做什么?”幼幼慌张。
“走,我送你回府。”他声音听不出情绪,从后望去,背脊僵得笔直好似石柱。
幼幼却急起来,她还不想回家,她的心绪还乱,她不愿让家人看见她伤心的样子,不愿让他们知道自己遇见孟瑾成再担忧地问东问西,一念此,她开始挣扎,扭着身子叫嚷:“放手、你快放手,我不回去!”
她挣扎剧烈,小细腕在他掌心里反复抽缩磨搓,隐约浮现红痕,但容欢就是铁了心的紧握不放。
马车很快被车夫驶来,容欢强行将她拽上车,等彼此坐进厢内,才任她挣脱开小手,他无奈地一叹:“幼幼,你别闹了……”
幼幼却道:“我说了我不回府,我不要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你?”一听这话,容欢气得脸孔发青,两袖的手拽得死紧,指节直咯咯作响,一反常态地朝她吼道,“你以为你是男人?力气大得惊人?还是你以为自己是韩啠?武功高强?你知不知道这事若不是被我恰好撞见,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