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么这么凉?”血液好像从她体内快速流失一样,柯英婉见她容色苍白,小手更冷得跟团雪似的,便想起王大夫的话,如今她怀有身孕,气血两虚,面色能好才怪,“还是尽快回府吧!”
她扭过头,这话是冲着容欢说的,可惜容欢没有半点反应,从听到大夫说幼幼有喜了,他就这么僵着身不动。
柯英婉连唤两声,他才如梦初醒,“噢”了声,忙往门口走,模样有些魂不守舍,差点没被门槛绊倒,随即清醒,赶紧唤来吕淞吩咐下去,又踅回原处,继续跟木人一样僵硬无比地站着。
柯英婉朝幼幼笑道:“走,先回去的。”
“三嫂……”幼幼仿佛害怕,将她的手抓得牢牢的,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柯英婉感受到她的紧张,笑着覆住她的手拍了拍:“没事,我陪着你。”
幼幼起身时,脑袋还有点晕眩,容欢上前大概是想搀扶她,但幼幼有意无意偏过身子,转而让柯英婉扶着自己,穿戴整齐后离开房间。
出了敬勤王府,因柯英婉来时所乘的是国公府马车,是以她以目询问容欢的意思,容欢开口:“坐我们的车。”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气氛带着一种古怪的死寂沉沉,幼幼不说话,容欢缄默不语,两个人的表情都跟庙里的泥塑菩萨一样呆愣。
那厢敬勤王妃来到后厅,朝座上人唤了声:“二哥。”
孟瑾成忙搁下茶盏起身,刚要启唇逸出两个字,但意识到不妥,把那名字硬生生吞咽下喉,缓了缓才问:“瑜王妃……她怎么样了?”
敬勤王妃心有余悸般,抚着胸口直叹:“瞧这事闹的,真叫人心惊肉跳。”
孟瑾成以为幼幼发生意外,神情顿变紧张:“怎么回事?”
敬勤王妃想到是自己忘记说明了,赶紧笑着解释:“二哥你别误会,不过虚惊一场,王大夫给瑜王妃诊了脉,道是有喜了。”
孟瑾成耳畔宛然划过一道惊天劈雷,震得耳目失聪,整个人亦失去知觉。
“二哥?”
孟瑾成恢复如常,垂落眼帘,淡淡哂笑:“那真是天大的喜事了。”
敬勤王妃颔首应道:“可不是呀,想那会儿我跟王爷也是成亲将近一年才要上孩子,等孩子出世,更是欢喜到不知所措了。”
孟瑾成忆起曾经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小女童,如今已嫁为人妇,要当母亲了,心内竟是说不出的滋味,五味陈杂。
因敬勤王妃还要应酬宴上宾客,没聊几句,便匆匆领着丫鬟离去,而孟瑾成木然站在门前,望着院内一片萧条枯景,那时兰色袍角随风轻轻飘起,又轻轻飘落……仿佛将心底的思忆也一点点扫走,只剩空空荡荡……
白日天光下,他秀挺的姿影竟似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