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王妃突然昏倒,事情着实令人措手不及,连敬勤王妃都抛下应酬,急急赶到西厢房,毕竟对方身份是堂堂亲王妃,又在自家府邸出的事,万一有个闪失,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很快,王大夫就被请来了,柯英婉紧张地守在床畔,绞得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汗水浸透了,至于容欢,倒是从进屋后就一语不发,可屋里人都不大敢看他的脸色,谁不知道当时瑜亲王抱着王妃冲进来的样子啊,说能把人吓死都不夸张。
王大夫把着幼幼的脉,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颇有几分得道高僧高深莫测的意味,令人琢磨不透,急得柯英婉这个直性子脑门直要上火:“大夫,王妃情况如何了?”即使是生病,也总得有个说法吧?
王大夫似乎没意识到对方是嫌他太慢,闻言,慢条斯理地开口:“请夫人不必心急,容我再仔细诊断一番。”
柯英婉被他噎得干瞪眼,只好静下心等待,同时瞧向一旁的容欢,他的眼睛如胶一般始终凝在幼幼脸上,不曾移开半分,垂落体侧的两个袖口有些微微颤动。
王大夫终于收回手,捋了捋胡须,想来是确诊完毕了。
“怎么样?”这次换成容欢抢先一步询问。
王大夫道:“还请王爷放心,王妃这是喜脉。”
屋内霎时鸦雀无声,大概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喜脉?”柯英婉简直当自己听错,而想到他所把脉的人是幼幼,那股油然而生的喜悦一下子像是鞭炮噼里啪啦地在心田昂扬沸响开,当一个人高兴至极时,反而有些不敢相信它是真实的了,“没、没有诊错吧?”
王大夫拂着银须回答:“因月份太浅,一开始老夫也不太确定,后经一番细诊,从王妃的脉象上看脉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之状,正是滑脉之兆。”
瑜王妃有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习侬与掬珠开心的差点没叫出来,柯英婉则两手合什,做出谢天谢地的手势,敬勤王妃松口气,用手顺顺胸口:“先前紧张个半死,没料到最后竟是喜事一桩,今天可实在是个好日子!”
柯英婉问:“那王妃为何突然晕倒?”
王大夫答道:“王妃是气血不足,日后需以雪参或灵芝增气补血,多加静养。”
他说话功夫,幼幼已经慢慢醒转,侧过脸,就发现床边黑压压的围了一片人,她睁着眼,迷迷糊糊的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怎么……”
“醒了!”柯英婉被她的声音引过注意力,立马伸手握上来,“觉得好些没有?”
身子乏得厉害,说不出的疲倦,令她想像蜗牛一样蜷着不愿动,但这都不是重点:“出什么事了?”
“你先前昏倒,可是把我们吓坏了。”柯英婉笑得几乎合不拢嘴,迫不及待地告诉她,“你这死丫头,自己有喜了都不知道。”
幼幼先是不解地呆呆看了她半晌,尔后脑子“轰隆”一响,好比晴天霹雳。
她思绪一片空白,仿佛胶着满满浆糊,视线逐一扫过柯英婉、大夫、敬勤王妃、习侬、掬珠以及僵在原地的容欢。
孩子,她有……孩子了……
众人脸上都掩不住喜色,拿她当尊金佛一样含笑看着她,她却只有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