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是一个东正教国家,但是乌兰乌德却是俄罗斯的佛教中心之一。这座城市如此特殊的地位驱使我们绝对不可以错过位于其郊区35公里处的伊沃尔金斯克寺庙,这也是布里亚特女孩波林娜极力向我们推荐的地方。趁着下午对总统和市长的采访还未开始,我伙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行,用中午时间走马观花地拜访了这座据说是俄罗斯唯一的喇嘛庙。
建于1947年的伊沃尔金斯克寺庙远远望去显得金碧辉煌、光彩夺目,显示着布里亚特民族为维护其传统文化所做的努力。在1917年“十月革命”以前,在这块土地上,这样美轮美奂的庙宇达到200多座,只可惜在1937年~1938年的肃反运动中,几乎所有的寺庙都被迫关闭或拆除,喇嘛们遭受灭顶之灾,被送到集中营或被遣散,几乎在当地消声灭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世纪40年代,政府对宗教的钳制较为松弛的时候,喇嘛教才得以重见天日。1947年伊沃尔金斯克寺在当地建立,但目前规模仍然不大。
走进寺庙的内部发现,院内的大小殿堂的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涂满了五颜六色的油漆,不过油漆非常劣质,很多已经快要剥落了,加之整个寺庙里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有喇嘛走动,给人一种萧瑟之感,和刚才寺庙外观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带我们参观伊沃尔金斯克寺庙的导游是一位俄罗斯姑娘,名叫伊拉。尽管从小生长在传统的东正教家庭,可她却非常同情当时寺庙和喇嘛教的厄运。“我觉得佛教主张的因果报应和轮回哲学很有道理。”她说的这句话顿时拉近了她和我之间的距离。伊拉对藏传佛教文化的了解让大家感到吃惊,不过听一位金发碧眼的俄罗斯美女讲解藏传佛像、法器、唐卡、秘咒、酥油灯等等典故和意义,却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据说,除了在温室中供养着传自印度菩提迦耶的菩提树,伊沃尔金斯克寺庙的最著名之处就是殿塔内供奉着俄罗斯著名得道佛教高僧达沙多乔·谛吉洛夫的金刚不坏之身。
谛吉洛夫(1852~1927年)生前就是乌兰乌德当地著名的高僧。1927年他圆寂前告诉僧侣们务必在其死后多次打开石棺查验尸体状态,之后这位高僧便以莲花打坐姿势与世长辞。在谛吉洛夫死后的数十年间,他的石棺分别于1955年、1973年和2002年被打开,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位得道高僧未经过任何人工处理的尸体却保存完好,没有任何腐烂迹象,甚至尸体的肌肉组织像活人一样富有“活力”。他打坐的姿势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给后人留下诸多冥思。
由于整座寺庙空荡荡的,除了我们几个游客,不见一个喇嘛,我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供奉大师遗体的地方,也无从打听。回想起曾经见过的一张大师遗体照片:他盘腿坐在那里,表情安详宁静,让人根本感觉不到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其实早已离去。我想,谛吉洛夫生前一定是个绝对品德高尚的修行者,不然佛祖不会赋予他这样的神力。
走出寺庙的大门,终于看到了一个50多岁的喇嘛,身穿暗红色袍服,头戴一个黄色的小帽子。他一手拨数着念珠,一手拿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经轮向顺时针方向转着。他是我在寺庙里看到的第一个喇嘛,我很兴奋地立刻迎了上去。这位喇嘛倒是先开口和我讲话,问我想不想和他照相,正当我对他的友好心存感激,马上打开相机盖时,他却表示必须先付钱后照相。他的话让我感到愤怒和沮丧,觉得他既伤害了我的感情,更玷污了佛门圣地。
随后,我坐在返程的汽车上看着越变越小的伊沃尔金斯克寺庙,发现这座俄罗斯的喇嘛庙原来建在一片荒芜的草原上,庙宇的四周围着墙,自成一个世界,好似俄罗斯国土上的一个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