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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贺禧

姑夫给他的儿子孤拜娶媳妇时,父亲让我们全家不分大小都去贺禧。过事就是要过个热闹嘛。父亲说。但我知道父亲让我们人多势众地去,其中另有着一层缘故。我的这个表弟孤拜,人也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就是大脑略略地有些迟钝。其实他大脑也未必迟钝的,只是两只眼睛离得有些较远,不似两眼离得近的人那般灵活,因此一见之下,就觉得他是有些迟钝的。大家的看法反过来又严重地影响表弟,使他成了一个习惯于自轻自贱的人。孤拜说话时,听起来舌头是有点大,像哨子里面的震动珠一样,过于大了,吹起来未免一些不灵便的,而且嘴角也会溢出涎水来。说话时口角溢涎的人我也是颇见过一些了,有一个女子,大学教师,长得自是无可挑剔,但就是说话时口角会溢出一点涎水来,因此倒给人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对那女子而言,是有些美中不足吧,但于表弟孤拜而言,算是没什么的。有时孤拜觉察到口角溢涎了,就停下说,专注地擦一擦,又接着用他的大舌头说话的。为有源头活水来,这个似乎是擦不胜擦的。孤拜也就是这么一点子毛病,却使他不容易娶到媳妇了。不容易归不容易,但歪萝卜也有个歪坑儿,媳妇儿总归是有一个的。等孤拜的弟弟玛玛有了第二个孩子时,孤拜终于说到媳妇了。是一个失了父亲的女子,家里很穷,说是蒸馍馍或洋芋的时候,就把门帘儿解下来捂在锅盖上,完了再挂上去。

这女子的妈妈几乎连女婿也不要见的,只有一个硬硬的条件,拿一万元的聘礼来。可以的,一万元就一万元。就这么着订了一门亲事。

但是把那女子娶进门来,大家都不免地有些意外和吃惊,心里觉着不是个滋味了。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女子,都想着不过是孤拜的个媳妇嘛。难免就有了许多的交头接耳与眉来眼去。我在众人眼里算是个知识分子,有眼镜及苍白的面孔为证,是不参与那些交头接耳与眉来眼去的,在人们眼里,大概我与他们的心思颇不一致,很难相同,也没有一个人投过有意味的目光来和我交流,其实,惭愧,我心里正和他们一样的,我多么理解那些鬼鬼祟祟和窃窃私语。一个女人望着孤拜,用围巾角儿捂住嘴窃笑着。我就顺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个人拦住表弟孤拜,在念他胸前佩戴的那两个字。红飘带要飘起来,孤拜就用一只手按稳着它,以便对方看个清楚。为了不让那个用围巾角儿捂嘴笑着的女人看出我和她笑的是同一事情,我就别过头去笑了。这笑要是被姑夫一家人看在眼里,会是很尴尬的吧。我还是注意着这些。其实大家暗暗都注意着这些的。扪心自问,我觉得孤拜兄弟当然是应该有一个媳妇的,是男人都当如此的,正如同是女人都该有丈夫一样。但孤拜他有且有这样一个女人就让大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在大家几乎是共识,鲜明在眼里,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大家都觉得有着某种难以言道的别扭,觉得不自在。但大家也都清楚这已经成了一件不可逆转的事情,已成定局,自此而后,这女子就成孤拜的媳妇了,无论好坏,他们两个已被撮合到一起,要相互牵制着,一条道走到黑了。

意外和惊讶也是很容易过去的,果然不久,人们的窃窃私语和交头接耳都少起来,再有这样的眼神已经不新鲜了。事情已成了这样子,那么就让是这样子吧。人们的心里总是茫然又踏实的。连表弟孤拜也一失新媳妇刚来时的张皇与失措,似乎在一种愈来愈稳固的事实里安定并轻松了下来,他在几个年轻人的调笑里咧了嘴乐着。有人似乎劝他把披挂在身上的缎面绸面解下来,他显得犹豫不决。就有一个小伙子要给他强解了,他就用手紧按着,向小伙子乞求而又巴结地笑着。另一小伙子趁机把他胸前有新郎字样的胸花解下来,别在自己胸前。孤拜大惊失色了去夺。不知怎么一来胸花掉在了地上,孤拜就在乱纷纷的脚里面把它抢起来。一些男女望了笑着。

也就是如此热闹着而已。

但也有一些娃娃顾自鸣放着一些鞭炮,使空气里流布着一种让人鼻塞的火药味。和大人们的热闹相比,娃娃们似乎在另一样热闹里。

我被郑重委派了,做着登记礼单的工作。

其实记礼单是个很简单的事,有个小学五年级的水平就可以完全拿得下来。但不知为什么,每一次都要郑重其事地在亲戚朋友中择选一番,选出一个表面上文化程度最高的人来做这事。这也是颇有意思的。姑夫笑嘻嘻地信任地把纸笔交给我时,我也只是略略地一惊愕,就不便推辞地接受下来。

然而前来贺禧的人并不多,礼单也薄,大多拾块而已,偶尔也有个贰拾叁拾的,就使我禁不住着重地看他一下。也有叁伍块的。最多的就是外家,也就是我家,父亲和两个叔叔合起来拿了人民币壹仟元整,另有牌匾一个,高悬在正房的前墙上,被面毛毯若干,院子里早就备妥了晾绳的。这一应东西就在晾绳上挂着,花花绿绿的,看起来是有着一些喜庆气氛的。

来人少,礼单薄,使我这个专事记账的人就不免地有些寂寞和尴尬。于寂寞中也玩味着一些近于无聊的东西。譬如一般贺禧的人来,多是径奔记账的人,交上钱来,道出姓名,从中可以发现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名字,就是福啊贵啊寿啊财啊等等,叫人觉着许多人是共用着一个名字。有时就会碰到两个名字相同的人同时来上礼,于是一个就说我是哪里哪里的某某某,另一个又说他是哪里哪里的某某某,让我在名字后面注上各自的地名,认真地看过了才放心地离去。也有的人把钱放在桌子上,草草说出一个名字就走了,不管你记不记到账上,倒好像在逃避着一个什么似的。有人即使第一个立到你跟前,也不轻易上礼,而是颇有耐心津津有味地看着别人先上礼,似乎这一切都是极有趣味的,终于只余下他了,还向左右看一看,咳出一声,说,“我”,意思是该到他了。陪着小心问他的尊姓大名,若他的贺礼多于他人,便人仗钱势,声音是不小的;要是礼薄,声音便像掩在衣襟下那样不分明。经验是,这样落到最后上礼的人,不外乎两种,一是老鼠拉木锨,他果然做了这个木锨的大头;一是礼单薄,不好意思出手,于是等人散得干净了,再露出自己的面目。但不可解的是,既如此,为什么要第一个站在礼桌前呢?女人来贺禧,都不免报出她丈夫的姓名的,我也习惯了,便径直问她丈夫姓甚名谁。我觉得经她们的口,说出她们丈夫的姓名是很有些特别的,似乎她们说出了一个不便说出的名字来,似乎说出了一个她们并不十分熟悉的名字来,那一份拗口与犹疑虽是一瞬之间,但也可以真切地看得出觉得出的。然而一些女人突然把自己丈夫的名字忘掉了,一下子竟想不起来,就把脸红得厉害。

问她自己的名字,说也可以的,但她却红着脸不肯说出来,忽然说,你等一等,我打问一下去。一会儿释然而兴奋地走过来,把一个再日常不过的名字颇有些新鲜地吐出口来。还有个别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心,远远近近地徘徊着,就是不来上礼,我诱惑地给他笑笑,也算是和他沟通沟通吧,但是他却视面不见地背过身去了,真叫我既尴且尬的。

记了大半天,也不过只记了两三页而已。厚厚的一个笔记本,有那么多竟空白着,真叫人不好受的。偏姑父过一会儿就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指望过来看账本。他每一次都看得很认真,像第一次看似的,总要看老半天。末了就把礼单本郑重地合上,交给我,叫我不明所以地笑笑,叫我不明所以地点一点头,走开去。这样的时候,他走开的背影总是叫我怜悯。我觉到那怜悯里的恶意。我怔怔地看着他在人影里走远去。我奇怪地觉得他是去喝水了,一下子要喝许多水。

娘娘也过来问过两次。娘娘戴着围裙,手油腻腻的。她整个人都像从油锅里出来的。没想到她的嗓子哑了。一个儿媳是不好娶的啊,她得操多少心。我就想起娘娘做姑娘时的样子来。娘娘洗过脸,将头梳过,用红头绳扎一个小辫,用绿头绳扎一个小辫,然后就带我们去地里。扁豆正结实,果实和娘娘稚气却富有生机的乳头大概很有些相似的。娘娘让我们坐在她两边,她用篦子梳扁豆下来给我们吃。一旦想起来也并不很远的。但娘娘却成了眼前这么个油污污的样子,而且矮壮着,像半麻袋粮食。但这一些变化已不会使我过多地感慨了。娘娘的嘴唇干干的,这就使她一笑时很小心,怕开裂似的。她喑哑着声音问账本上的情况。然后敛了笑容,如姑父一般不明所以地点着头,在沉吟中计算着似的。我后来就觉得这种不明所以的点头实际上是深具意味的,因为另有一些人来问账单上的情况,都是带着一种独特的笑来问的,一问之后,也是马上收了笑容,脸上也落了一片云似的沉思下来,同时就了然并理解地将头点着了。

要是密密麻麻地记了大半本子,要是鼓鼓囊囊装了一手提包钱,姑父娘娘以及一个个前来探问的人会怎么样呢?但意外是没有的,生活大体上就是这样子的。

我眼前的桌上,煞有介事地放着一个手提包。其实哪里用得着。连我的两只口袋也装不满的。

其实装满一手提包又能如何,此时人家拿来,彼时还要给人家还回去的啊,拿多还多,拿少还少,这是规矩,那么为什么还要指望人家多拿呢?

然而连我自己也盼望着此时能多收一些,是为了一点子热闹和喜气么?起风了。风掠过时,能觉到风里夹带着雨丝儿。斜着一个角度去看,能看到在断断续续的风声里飘过亮亮的雨丝儿。就有人喊着问是否把晾绳上的花花绿绿收去。这时候,到邻居家吃茶的新媳妇在一班娘家人的陪同下走进门里来,就有几声鞭炮应和着响了,很快就难以为继地静下来。新媳妇比新娘要高出半头。她穿一身红,那红过于耀眼,使人无法把目光落定在她的身上。她稳稳地走着,让人觉得她要是挑了一担水,便一滴儿也不会撒出来似的。一阵风焦躁地掠过,把她的遮面的红纱巾吹起来,但是她的脸只是隐约地闪了一下,就被她掩下来的红纱巾又遮住了。兵分两路,其他人都进正房里去,新媳妇被伴娘护送着,到洞房里去了。我一直看着她的末一只脚后跟隐入门槛里去。

晾绳上空了。一缕一缕的风掠过,像是缩紧着身子在雨丝里逃窜似的。雨丝儿密集起来了,院子里亮亮的,让人觉出一丝寒意来。人们都躲到屋里或屋檐下来。那边的墙头上,一只罐状的火炉还没有熄灭,残余的火舌在风雨里蛇信似的咻咻难宁。

难道还会有人来上礼么?

我就给姑父交了账。姑父向我道谢,让我到一边的偏房里去。外面落雨并且刮风的缘故,屋里黑洞洞的,新糊的窗纸也叭叭响。

炕上坐着一对老年夫妇和一个头发很长但有些腼腆的小伙子,看来像一个辍学的高中生。

姑父说这里还算清静,让我缓一缓,吃一点再说。

很快就有人端着饭菜进来。那夫妇俩都说吃过了吃过了,给客人端上就成了。他们说我是客人。但端盘子的人热情地劝他们陪吃。一点子也吃不进去了。那老人摘了白帽摸着光光的头皮说。但是端盘子的人劝他们吃肉,肉下面的菜可以不吃的。

出于礼貌和习惯,我也劝着。他们就又举着筷子,略带踌躇地吃起来。

小伙子果然是个辍学学生,是他们的儿子,现在在学驾照。老人准备买一辆东风车让他跑生意。但对于他的辍学,说起来老人还是很痛心的。公家人总比屎肚子百姓强啊,他说。他颇是健谈,他的女人和儿子只是听着,一句话也没有。他们的确听着的,这从他们的神情也可看得出来。老人也因为能口若悬河而洋溢着一种神采。他终于禁不住地说起他是一个公家人了。原来他早年前当过民办教师,后来就不当了,当木匠。但他的命是不错的,现在的教育局长恰好是他的外甥,于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他不是当过几天民办教师么,好,朝里有人好做官,于是便借势把他退休了,如今可领退休工资,一月八百来块,他们奔他们的光阴去(他说着指了指长发儿子),我们老两口(他说着用筷子划一划,将正在啃一块骨头的女人划入自己的范围里去),这八百个元,吃肉吃面地过了。

真有些羡慕这老人。

在这种事上,我是有一个隐痛的,我父亲从1978年当民办教师,直到1988年,共10年,后来因为要供妹妹上卫校,需花钱,就转而去做生意了。我们一直议论说要是混到现在,不就是公办教师了么?因为已经没有民办教师了,那些和父亲一同教书的民办教员,凡凭耐心坚持下来的,现在无不有着一份可观的退休工资。

还有什么可说。

大概是一心听了那老人的说,因此那孩子什么时候进来我也未曾察觉。或者是他的一声咳嗽使我看到他了。这孩子看一眼就让人难以忘记。他靠墙站着,眼睛直橛橛地盯着我们,似乎他的双眼从来没有躲闪过什么,回避过什么,那是一双直来直去的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睛,那眼睛所看过的一切似乎都会被打上烙印,都会被据为己有,不要说孩子,就是成人里面,也很少见到那样一对赤裸裸的充满了攫取欲的眼睛。他如若闭上眼睛,会是一个好看的孩子。老人见我的注意力转移了,显出一些索寞来,但他很快因水修渠,说起这孩子来,说他的妈妈前几年跳窖淹死了,他大呢事后跑掉了,再没见回来,剩下个他,就是个偷啊摸的,他爷爷李德江拿锥戳他也不管用。

我一下子就想起一些往事来。

原来是这孩子。他妈妈还是我们村里人呢。真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子。不只她,她们那一门风的女子都是很好看的,不仅好看,还能干。我记得一次见到她,背了一大堆紫花苜蓿从我家门前过去,手擦着汗,长辫子在前面一荡一荡的,快要探到地上了。后来听说嫁到姑父这个村里了。那样的女子,到谁家不是谁家的福气么?但不然,听说两口子常常闹气。她的父亲叔叔们多次为她的事气冲冲地前去交锋,总又落得黯然回来。终于听到她跳入窖里淹死了。家里人哭着抬回来,埋入我们村子的坟院里。后来听说又是启坟验尸,说她死得蹊跷,是男人伙同了公公弄死后扔入窖里的。就吓得男人逃走了。当时听说她扔下了一个孩子,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没想到竟成了这么个样子。

我立刻觉得辛酸,想招呼他来端一碗菜去吃,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他突然走上前来,猛地端过一碗菜,顺手又抓一个馒头去,重新退到墙根儿里去吃了。他的吃相是怕人的,声音那么响。他一边吃,一边却把头抬起来狠狠地看着我们,使我油然地想到恶狗啃骨头的样子。

我悚然心惊,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孩子会变为这样。但他突然又走上前来,将几只碗上的肉片一一捡去,高摞在自己的碗上,然后就呼呼地吃,眼睛始终翻上来瞪着我们。

连善于言说的老人也似乎一时被噤住了。他突然神情悲苦地摇摇头,说完了完了,这娃是完了,不知道往后啥下场呢。

那样多的菜和肉竟被他都吃去了,他把空碗丢在桌上,空碗晃了好几晃才稳住。不知为什么,他把筷子别在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用袖子擦着嘴,打着嗝出去了。我一时觉得,虽然他是一个孩子,但是他会做出什么来我们是无法预测的,他真的做起来我们似乎也是拿他没办法的。这想法使我一时非常的不好受。

一会儿却听得院子里乱纷纷的。

我们几个都变了脸色,纷纷下炕去。只见那孩子被姑父按压在墙根里,姑父伸一只手出去,卡紧着他的脖子,一手狠掏着被他捂得紧紧的口袋,姑父掰开着他护口袋的手指,由里面掏出水果糖核桃一类来。人们呼呼地围在旁边,不作声地看着。

因为姑父的村子离我们的村子只一箭之地,我们就没有留住,还是带夜回去了。临别时,姑父率一家人出来送我们,包括那个新媳妇,可惜她背光立着,使人不能看清她的面部。但她在暗影里灵动的眼神和月影似的牙还是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她似乎给我们笑着。借着夜色掩护,借着人多声杂,我的目光更多是落在她的身上。

雨早就停了。但这样落过细雨的黄土小路正宜于夜行。星星也出来几颗了,极高渺极细微,像不打算给地上的人看到似的。到我们村口,回头看去,远处夜影中的邻村正在陆续地灭着灯光。

要是不出意外,这夜里又会聚合出一个莫名所以的小生命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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