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贞观十四年(640)六月的一天夜里,京城长安的上空一颗巨星瞬间陨灭,第二天,长安街头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一代宗师、华严宗的创立者法顺于京师南郊义善寺无疾而终。据说当时在他坐化的那一刻,一对大鸟飞抵他的屋顶一声声悲恸啼鸣。人们说,这是法顺生前饲养的一对乌鸦。
遵照他生前的嘱咐,僧徒们将法顺的遗体放入一方岩穴里,一个月后人们前去看他,只见他肉色鲜明,似刚刚入睡,整个岩穴布满奇香。
关于法顺的传闻还不止这些,据说隋末唐初的一个夏天,法顺和一群道友来到骊山深处结夏安居。此处山林幽静,溪水常流,人迹罕至,正是栖息和修学的好地方。没想到住处附近有一只大蟒,时常窜进僧人们栖住的茅蓬。同来的道友吓得再也不敢住在这里,而法顺却独自留在那茅蓬里研习《华严经》。那只大蟒仍是每日都来,每当法顺诵念《华严经》的时候,那蟒便盘成饼状,上半截身子摇摇晃晃,似乎听得津津津有味。一个月后,他的道友们不见他的消息,以为他被那蟒吃了,于是便结伴前来察看,正好看到他与大蟒和谐相处的一幕,道友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法顺一生奉持《华严经》,研习华严,他的著作有《华严法界观门》、《华严五教止观》等。他的这些间阐释华严的著作,使得中国佛教华严宗在他这一代奠定了基础,于是,人们有理由将他奉为华严宗的创立者和一代宗师。
法顺逝后,华严宗在他的弟子智俨手中得到了进一步的丰富和发展。关于他们师徒二人两代相承,共同奉持华严的故事,后来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
据说还在智俨十二岁的时候,有一天他的家里来了一位僧人。那是他父亲的朋友,后来知道,这僧人就是法顺。法顺在一见他之下,就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孩子,认为他将来必是禀承华严一宗的法器,于是,法顺请求智俨的父亲赵景将这个孩子让他带走。孩子的母亲还有些不舍,但父亲赵景却一口答应了。
由于法顺自己行踪无定,不久,他便把智俨托付给一位西域僧人学习梵文,后来智俨又跟随另一位僧人学习《摄大乘论》。这样,智俨长到了十四岁,法顺便让他完成了剃度大礼。然而没等到智俨形成自己研究方向的时候,法顺就离开了人世。
二十岁时,智俨求取了具足大戒,成为一名正式的比丘僧。虽然这些年来他在佛法的大海里遨游了很大长时间,但是毕竟佛经繁杂,浩如烟海,智俨认识到,古人说三十而立,虽然离三十岁还有一段距离,但如果现在还不能确立一生中行持的方向,到时候就来不及了。那一天,智俨在一堆经藉前焚香礼拜,遥对天曰:我之一生奉持即在此刻。言毕,伸手在那一堆经藉中随意地抓取了一本,却是一本《华严经》。他这才知道,当初法顺师父把他引到佛门,并不是一次随意的行为。
不久,他得知华严论师智正在至相寺开讲《华严经》,便立即前往学习。智正对这位年轻学子的努力给予了充分的肯定,鼓励他沿着他师父法顺的道路一直走下去。他在至相寺跟随智正学习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已对《华严经》的意蕴深有所得。接着,他又努力搜取历代大师们有关华严的解文。其间最大的收获便是得到北魏僧人慧光所著《华严经疏》。经过数年的学习和比较,智俨已对《华严经》有了很深的研究。不久,他完成了他一生浩翰的著作《大方广佛华严经搜玄记》以及后来的《华严一乘十玄门》、《华严五十要门问答》等。
晚年的智俨一直就住在至相寺,几十年的时间里,他除了向僧众讲授《华严经》,同时也讲授《摄大乘论》,一时华严宗风大盛。
法顺、智俨师徒两代人的不懈努力,为后来《华严经》的研究者法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为此,人们尊称他们师徒为华严宗的初祖和二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