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作家李伯元的政治小说《官场现形记》第53回中,讲述了江南制台文明运用类似打草惊蛇之计降伏外国领事的故事。
一天,制台正准备用午饭,这时一个洋人登门拜访,他是一名外国领事。原来,制台不久前处决了一名卫队亲兵,这本不算大不了的事,而且事出有因。但是行刑的地点却没选对,它既不是刑场,也不是辕门外,偏偏是领事馆旁边。所以,领事十分恼怒,就到制台府问罪来了。
当下见了面,领事气愤地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并责问制台究竟为什么要在领事馆旁边杀人。幸亏制台尽管上了年纪,阅历却很深,颇有随机应变的本领,当下想了一想,说道:“贵领事不是来问我杀的那个亲兵?他本不是个好人,原是拳匪一类。那年北京拳匪闹乱子,同贵国及各国为难,他都有份。如今我拿他查实在了,所以才拿他正法的。”
领事说:“但是何必一定要杀在我们领事馆旁边呢?”制台笑了一笑说:“有个原故。不如此,不足以震服人心。贵领事不晓得这拳匪乃是扶清灭洋的。将来闹出点事来,一定先同各国人及贵国人为难,就是于贵领事亦有所不利。所以我特地想出一条计来,拿这人杀在贵衙署旁边,好叫他们同党瞧着,或者有些怕惧。俗语说得好,叫做杀鸡骇猴。把鸡宰了,那猴儿自然害怕。我虽然只杀得一名亲兵,然而所有的拳匪见了这个榜样,一定解散,将来自不敢再同贵国及贵国人为难了。”洋领事听罢一阵大笑,称赞制台老谋深算。
制台把客人送出门。一回到屋里,便马上要了几把毛巾擦汗,说道:“我可被他骇得一身大汗了!”他重新落座后,把手下的人都叫上来吩咐:“你们没瞧见,刚才领事进来的神气,若不是我这老手三言两语,拿他降伏住,还不晓得闹点什么事情出来哩!”
在这段对话中值得注意的是,制台如何运用打草惊蛇计巧妙地解释了原本对自己不利的事态,结果他反而变得非常主动。实际上处决场地选择在领事馆旁边或许出于无意,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那种意图。在制台的解释中,在领事馆旁边斩杀“义和团”分子相当于“杀鸡”或“打草”,以此吓唬其“义和团”同党,则为“儆猴”或“惊蛇”。在大多数情况中,运用本计,并不局限于“惊蛇”,从而使对方不再为非作歹。
李自成朱仙镇大捷
战场情况复杂,变化多端,有时己方巧设伏兵,故意“打草惊蛇”,让敌军中计从而取得战斗胜利的战例也层出不穷。打草是为了惊蛇,采用一定的战术手段,使敌人受到惊吓,也是一种兵法的策略。
1642年4月,闯王李自成发兵包围了开封。崇祯帝急令兵部侍郎丁启睿、保定总督杨文岳和总兵左良玉率20万精兵,齐集开封外围朱仙镇。官兵各路主将各怀心计,都欲保存实力。经过一番唇枪舌战,议定先由杨文岳大炮轰击义军营垒,给义军一个“下马威”。
闯王早有准备,待杨文岳的炮声一起,炮车阵地便被义军切断了水源,堵绝了通路。无水无粮又无弹药,到第三天,炮便“哑”了。这时,闯王方调集精兵强将,以优势兵力猛攻南线官军虎大威部。他则亲率大军与左良玉对阵,使其不敢轻易出兵授助。
虎大威突遭义军猛烈袭击,不觉有些慌乱,加之外无救援,军心涣散,很快便败下阵来。他乘夜色仓皇出逃,方捡得一条性命。
虎大威惨败的消息传来,官军上下无不震惊。闯王不失时机,又调动大军,左右夹击左良玉。这时左良玉已成惊弓之鸟,不愿拼实力,只想突围,但无奈被义军死死拖住,不得已苦战了5个日夜,10万人马损失过半。他杀出一条血路,企图逃往许昌。
闯王不但未加阻击,反而网开一面,将左良玉残部放到义军早已挖好的深沟长堑前,直打得官军人仰马翻,尸满壕堑。左良玉在亲兵护卫下才得以逃脱。
朱仙镇一战,闯王先出击虎大威,打草惊蛇,再将多股力量各个击破,打败官军,俘虏官兵数万,缴获车马兵械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