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10月4日,两湖总督张之洞以73岁高龄谢世,清王朝命旗人瑞澄督鄂。瑞澄是清王朝人人皆知不学无术的皇亲国戚中的一员玩官。到任后又重用鲁莽如屠夫的旗人铁忠为军事参议(相当于现在军中的参谋长),两个旗人狼狈为奸,骄横无比。将阴险毒辣的陈得龙推上巡防统领的宝座。一时间湖北武昌城各派政治力量纵横,敌人明枪暗箭争权夺势的斗争对革命党非常有利。于是革命党决定准备起事,积极筹集资金为买武器之用。
这天晚上,吴兆麟化装成商人住进洪昌旅馆二楼6号房间时,丁正平与陆河中刚刚进来,刘复基就推门而入,脸上挂着笑意:“各位,冰云水真的来了,进了四姑娘的房间。”
“陈得龙呢?”吴兆麟问。
“在11号房没有出来,肯定是和川妹子野花滚在了一起。”刘复基回答。
“好,马上准备行动”,吴兆麟说着从腰里拔出手枪,环扫众人后道,“争取不费一枪一弹!”
众人点头,各自拔出武器,蒙面!
10日晚上,吴兆麟将刘复基找到自己的房间,劈头就说:“兄弟,枪的事有没有音信?”
“关光夫死活不说出枪的去向,还有那二十挺机枪的事更是缄口不提,艾玛说无计可施了。”
吴兆麟一听心中泛起一股巨大的浪涛。上次收拾了一批伪装成革命党的恶徒之后,关光夫从明斗走向暗斗与艾玛叫板。张之洞一死,瑞澄与铁忠两个旗人治鄂,冰云水的后台倒了。由于荫昌的关系,艾玛成了瑞澄家的座上客。关光夫不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了,他被铁忠任命为陈得龙的谍报官。冰云水被派往陆军二十一协统黎元洪部当情报官,黎元洪与第八镇统制张彪有什么动向,立即向铁忠报告。这样,政治、军事斗争非常清楚地出现在关注政治斗争的人物面前。关光夫接近上层的机会少了,这对艾玛及革命党人非常有利。
“复基老弟”,吴兆麟一字一顿地说,“瑞澄与铁忠两个大草包,启用阴险毒辣的陈得龙做了巡防统领,现在瑞澄放出话来,铁忠将要接替张彪第八镇统制之职;陈得龙将接替黎元洪二十一协统领统制之职。弄得张彪与黎元洪对瑞澄恨之入骨。在京城派与地方派的斗争中,如果我们利用矛盾,加快发展战线,武器是头等大事。第一要搞到关光夫的那些手枪与二十挺机枪,第二要设法搞到钱购买一批武器,你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刘复基一听沉思起来,光凭两只手起事是不行的,武器是革命党最缺少的,有钱就能买到,问题是没有钱!
“据可靠情报”,吴兆麟说,“地方派的冰云水被关光夫排挤到张彪、黎元洪一边,冯启钧在利用关光夫的京城派关系打击冰云水。冰云水已经准备了三份银票,每份银票的数额都不小,是贿赂陈得龙、铁忠、瑞澄买官的。”
所谓银票,相当于现在的银行存单。那时的钱携带起来极不方便,一般都是拿银票交易。“找冰云水,把这三份银票要过来!”刘复基说。
“冰云水枪不离身,左右总有卫兵”,吴兆麟说,“下手的机会怎么样把握呢?”
“他最喜欢四姑娘,问问这个妓女,冰云水一般什么时候来找她?”刘复基说,“我带几个钱去塞给她,四姑娘只认钱!”
“好!”吴兆麟说:“你马上行动!我让丁正平协助你!”
“好”,刘复基又问,“陆河中的情况有变化吗?”
“没有,起事之前,他将按计划打死旗人主政官,夺取督军府中存放的武器!”吴兆麟说,“他办事你放心,错不了。”
经过刘复基的一系列活动,钱发挥作用了,四姑娘告知,冰云水将于16日晚上来与她共度良宵,共同研究由她出面将银票交给铁忠、瑞澄、陈得龙三个人用于买官。只要打败对手冯启钧,只要陈得龙升为第二十一协统制官,赶走了黎元洪,他冰云水给陈得龙当个副手也行。
此刻,冰云水坐在四姑娘又肥又白的大腿上,10月武昌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是他们滚拥在一起升温不燥的时候。
“水哥”,四姑娘一边用右手揉着冰云水的下腹部,一边娇滴滴地道,“这回升了官,别把小妹忘了啊!”
冰云水在色水中醉得昏沉沉的,他最喜欢四姑娘这一手功夫,半睁着眼睛仰卧在她怀里,突然坐了起来,很不协调地问:“你都跟他们讲好了吗?”
“真扫兴”,四姑娘心烦地用指头点了下他的额头,“都什么时候,说这些干嘛?”
“四妹”,冰云水问,“你这些日子都跟他们挂上钩啦?”
“陈得龙昨夜来了”,四姑娘故作心烦的样子,“这狗东西不知道吃了什么补肝补肾强筋壮骨大补气血的仙药,把你小妈整得死去活来。哎,还不是为了你?”
“四妹受罪了”,冰云水忙抢着吻了又吻她,“你都怎么跟他讲的啊?”
“我说了,他陈得龙就是再有本事,也得有个好帮手,我说你是最好的人选,称你是我的远房表哥……”
“他怎么表态的?”
“急什么”,四姑娘故意做了个卖关子的神态,将大腿架在冰云水小腹部上压着,才又开口,“他说瑞澄、铁忠都要安插他们的亲信给他当助手,如果冰云水想演这个角色,这年头哪儿不洒油,哪儿的轮子就生锈。”
“我银票都带来了!”冰云水说着伸手拉过衣服,从口袋里掏出来,“你看!”
四姑娘数着银票,突然脸色沉下来:“我牵线就这样白牵的?”
“先打发他们,帽子到了头上,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冰云水说着脸上浮起了奸笑。
四姑娘将三张银票死死地抓在手里,两眼半睁着朝床下一看,抓起衣服就穿。
“你……你怎么啦?”冰云水正在欲火中烧,忙拉住她,“今天我付你双倍的银子,你快……快点……”
“冰大人”,四姑娘一边扣衣服,一边道,“你知道,我虽沦为薄命妓女,但手眼通天这你也知道,瑞澄一到武昌就躺在小妹的腹下叫快活,铁忠在外面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得到小妹一笑,你想要小妹,可以!但我要你今天被革职,就不会等到明天,要你明天上午升官,就不会等到中午。我就有这个本事。别说武昌城,就是北京、上海、南京,哪位达官贵人不晓得武昌有个四姑娘?今天你要找小妹消火不花银子,没门!”
冰云水一听脑门上的火苗蹿动,愤怒地从床上一跃翻起:“你……你不能这样翻脸不认人吧?”
“我只认钱!干这一行的还认什么人?”四姑娘一把抓起衣服甩到他身上,“穿好,讲好了价钱脱衣服还不简单?”
“呼啦啦”,冰云水将衣服穿在了身上,当他刚刚扣好衣服正要说什么时,房门“咚咚”地敲响了,他愣了一下,向四姑娘递了个眼色,四姑娘老练地问:“谁呀?”
“四妹,是我。”门外一个声音传进来。
四姑娘愣了下扭头盯住冰云水低声问:“怎么办?陈得龙来了。”
“正好”,冰云水朝床下一指,“我在下面偷听你与他讲我的事。”
“好吧”,四姑娘忙对着门口提高嗓门,“陈大人,你来得正好,我正想着你呢。”
陈得龙在门外说:“你睡了,有客人吗?”
“没有,我起来了,起来了。”四姑娘朝床上一坐故意弄得床“呀呀”直响。同时又将外衣扣子故意一颗不扣,好像是真的为迎接他而刚刚起来的。
门开了,陈得龙一进来就抱住了四姑娘,四姑娘逢场作戏,搂着面对他的脸左右看了看说:“陈哥,这小婆娘好大的骚劲啊,半天时间把你整得脸上瘦尖尖了呢。”
陈得龙“嘿嘿”一笑:“川妹子野花功夫不比你差呢!”
“人家野花的床上功夫差的话,你会舍得出大价钱?”
“也对,我就是来问你的。冰云水肯出什么价钱嘛?”陈得龙问,“现在想通过我巴结瑞澄、铁忠的人,出的价钱都不小,你跟冰云水讲,这个数。”他伸了下手指,“少一分一毫我都不会干。冯启钧托关光夫找我买官,出的钱简直是天价啊!”
“我明白,但你千万别帮他的忙,天大的价格也不干,等冰大人的帽子戴上了再说。”四姑娘点点头对他说,“床上躺一会儿吧?”
“不了,我太累了,浑身筋骨要炸开了一样难受呢。”
“陈大人”,四姑娘一边帮他捶背,一边说,“你跟我在一起,我总怕你累了,我在上,你在下。到了别的女人怀里,她就不管你的死活,只管她快活。你呀,要想多活几年,别找野花这样的骚货……”
“你别说了”,陈得龙说,“你去告诉冰云水,就说瑞澄、铁忠那里由我去谈,问题不会大,对我他可要手松一些。现在上下由我打点,没有银子是不行的。”说着他眼睛瞟见箱子上的一副眼镜,拿起来看了看问,“你刚才接过客?”
“你知道,铁忠天天离不开我。”四姑娘说,“他中午来陪我睡了一会儿走的。说是晚上瑞澄来,还不知道他来不来呢。”
一听说瑞澄要来,陈得龙忙道:“你快收拾一下,万一我与瑞澄大人在此相遇总有些不好,我先告辞了。”
“陈大人慢走!”四姑娘两手扶着门框,目送陈得龙,“明天晚上我陪你。”
“好好好,明天见!”陈得龙说着,又溜进了野花房间。
“出来,快出来呀!”四姑娘关好门朝床下叫道。
冰云水爬出来了。
“都听到了吧?是什么你都清楚了吧?你还认为是我从中用锈刀子杀你。”四姑娘说着用右手托住冰云水的下巴,“怎么样,银子到,官帽子就到手了!”
“咚咚咚”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四姑娘忙问,“我睡了,有客人请明天来。”
“四姑娘,有急事相告,快点!”是六姨妈在叫。
妓院称姨妈的,一般也就是“鸡”头儿。四姑娘朝冰云水说:“你坐着,我开门。”
冰云水正在回味着陈得龙刚才讲的话,没把精力集中到现实来,心中在折腾:老子的几个钱,只怕要被这顶帽子搞干了……
门再次开了。一个身着黑服,头戴黑帽,面蒙黑布的大汉只露着两只眼睛出现在门口,不等发愣的四姑娘悟过来,这人用枪逼住正在椅子上发呆的冰云水,一字一顿地问:“冰大人,革命党向你借钱买枪,将来好作杀那些贪官污吏之用!”
“你……你什么人?”冰云水顿时惊恐万状。
“怎么,你耳朵不管用了,刚才我讲了,打个屁的时间都没有你就忘啦?”
“我……我……”
“你什么?”来人用枪管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顶,“怎么样,是差人到家里去拿呢,还是开银票给我?”
冰云水浑身的二百零六块骨头几乎都软了,一下子沉在椅子里四肢抬不起来。
“告诉你姓冰的,过去你靠着张之洞大人谋生计,左右与革命党过不去。现在张大人升了天,你想巴结旗人瑞澄是行不通的,中间隔了个陈得龙,就像隔了一道高山,你翻不过去的。只有老老实实听革命党的,挖个坑把清王朝埋了,你才有出头之日。”蒙面人说着又一次言归正传,“有没有钱?”
“这……这位大人”,冰云水只好以退为进,“我身上哪有你要的那么多钱呢?”
“没有不要紧”,蒙面人说,“你先在这里委屈到明天上午银庄开业时,打电话叫家里人送银票来。”
一听说要将他押在这里,冰云水浑身的血几乎要凝固了,忙欠了欠身子说:“我打电话要家里送……”
“别像打发要饭的那样打发我!老实告诉你,今晚只有两条路:要命,送银子来,舍不得银子,今晚就放你的血!”
四姑娘一看这刀枪,心里更是恐惧。只好贴着冰云水的耳门低声道:“冰哥,这三张银票交给革命党吧,生命是没有返程票可买的。”
冰云水白了她一眼,就向枕头下悄悄地伸手。他随身佩戴的手枪一进门他就从腰里拔出来压在枕头底下了。这会儿他只要抓住了枪,就有反抗的本钱了。
“冰大人,使不得!”四姑娘明白了他的动机,忙一把抓住他的手,“打起来必有伤亡!”
“啊,你想拼个鱼死网破?”蒙面人一把掀开枕头,一支日造手枪出现在眼前,“告诉你,冰云水,革命党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把你包围起来了,就是你打死了我,你也多活不过我咳一声的时间!”
“你……你到底要多少银子?”冰云水问。
“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冰云水忙接住话,“我现在真的是没有……”
“四姑娘,冯大人已经在外室,不知道是不是找你来了!”外面六姨妈又道,“有几十个正目大人在清场子。”
冯启钧来了,而且带来了几十个士兵在妓院作警卫。不用说,今晚不是瑞澄逛窑子呢,就是铁忠来寻欢作乐。蒙面人大吃一惊,冰云水如同有了救星一般突然在椅子上移了移身子。
“冰大人,放明白一点,六姨妈跟我是通的”,蒙面人说,“老实告诉你,快滚到床下面去!”
在手枪的威逼下,冰云水只好服从地爬到床下,蒙面人侧卧在床下枪口直抵住他脑门。
“大人,四姑娘今天身子不舒服,不接客!”姨妈在外面大声道,同时也是告诉里面的人。
“快告诉四姑娘,铁忠大人马上就到!”一个正目喊道。
“不行啊,铁大人”,姨妈大声道,“四姑娘一月一次的身子不舒服,赶上今天提前了……”
“咚咚!”两下重重的敲门声,“开门,我们大人来了。”
“请告诉大人,我肚子痛,哎哟,我的妈呀,你不欢迎……”四姑娘说着叫出声来,“哎哟……”
“啪!”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铁忠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四姑娘,我中午……”
“大人,是下午来的”,她说着将手伸进下腹一抓,挤出血来拿指头给他看,“今天……今天……我失陪了。”
铁忠走了进来,狠狠地反手将门关上,五六个正目分开在门外站着警卫。主子嫖娼也不能没有保护呀!
“听说冰云水来过?”铁忠问。
“是……是来了,刚……刚才见我这样就走了。”
床下,冰云水想冲出来。但那硬邦邦的枪口直抵得他下巴生疼生疼。
“我听说他花大钱找陈得龙买官,是你在牵线?”
“大人,是有这件事,但还没有成交。”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成交呢?”
“陈大人要的价太高,冰大人一时手头有些紧,我一手托两家,从中没有得到两位大人半点好处。”
“你告诉冰云水,官是我卖的,陈得龙也只是我的一个大跑腿,他冰云水想发财升官,就直接找我,我手里有的是官帽子。谁的银子多,我就卖给谁。”
“那陈大人怎么说是他说了算,说是你听他的呢?”
“放他祖宗的屁!老子听他的?不是我从中穿针引线,他攀得上瑞澄大人?”铁忠说着搂住四姑娘,面对面地又道,“记住,这湖北除了瑞澄大人,就是我了。要升官,送银子来,没有银子别进来!就像你,我什么时候白耍你了?”
“大人,我……我是……”
“四妹”,铁忠打断了她的话问,“你跟关光夫好不好?”
“大人,我除了跟你是有缘相好的外,其他的谈不上好不好,只是我的身子与钱的交易。关大人也来找过我,他跟大人你一样,不见我心里怪痒痒的。”说着故意作了个情深意切的眼神。
铁忠亲了她一口说:“听冯大人说关光夫买了二百支德造手枪,想送到京城讨好巴结……”
“在床上完事后,没话说,找屁放时他好像透露过有枪的音。”
“冰云水的机枪被盗,听说也是他搞的?”
“好像有这么回事,我听他讲过。”
“关光夫还谈过什么?”
“他说他想娶我作妾。”
“他妈的,他把你要走了,我们还玩什么?”铁忠一脸色笑,“你这个骚货,男人见了你腿都软了”,说完,又吻了她一口,“好吧,我到野花那里去过夜。”
“不……不行,陈得龙在跟她相好。”
“他下午又来了?”铁忠问,“仙桃呢,她今夜有客人吗?”
“大人,我带你去把仙桃的客人赶了,让大人好好开开心。”
“那好!”
“冰大人买官的事,我叫他直接与大人联络。好吗?”
“对,把陈得龙甩了,这个婊子养的还想从中杀几个银子走,雁过拔毛,叫他办不到!”铁忠气急败坏地朝外走。
前面,冰云水心想:今天只要活过来了就不怕,因为铁忠是巴不得有人向他买官!
“冰云水,你不把买官的钱拿出来,死路一条!”蒙面人在床下逼住他,“连铁忠都知道你要花大钱买官,你还在骗老子两手空空,只要你对革命党两手空空,我就要把你身上的血放干!”
“大人”,冰云水哭样地道,“我真的是……”
“咚!”门开了,四姑娘进来又打断了冰云水的话,“出来,你们出来吧,千万别动刀动枪啊!”
“说,你是想死,还是想……”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呀。”四姑娘一把拉住蒙面人,双脚往下一跪,“大人,冰大人受朝廷小人整治,正是落魄之时,官运、财运两不顺,请大人开开恩吧,将来有了钱一定送给大人。”
“我就不相信他没有钱,刚才铁忠还说他拿大钱买官嘛!”蒙面人说,“那好吧,我成全他!”说着枪口瞄准冰云水的头。
“大人,千万不要!”四姑娘死死地抱住蒙面人那握枪的手,“你要打,就先打死我吧,冰大人真的跟关光夫不一样。”
“四姑娘,你就把银票交给他们吧!”冰云水一看四姑娘如此忠于他,终于舍财保命了。四姑娘泪如雨下,“大人,将来你怎么办?将来……将来做不上大官,你……你的日子……”
“四妹,我算认识你了!”冰云水拉住四姑娘低头就拜,“你……你是我的好妹妹……”
“冰哥,只要你心中有妹妹就好!妹命苦啊……”
“快,交出来吧。”冰云水催着,“他们走了,我兄妹好好地说说话,没得事!”
四姑娘心中一喜,忙从床柜缝里掏出了三张银票交给蒙面人:“大爷,三张银票不少了,请放冰大人一条生路!”
蒙面人一看三张银票数字都很大,拿在手里说:“二位不能走了,等我们明天取了银子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