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分,霜晴跟老板娘回到了客栈。项风看到霜晴那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正怒气冲冲地要说什么之时,却被老板娘一巴掌盖了回来。
“哈?!一亿两白银!”,听到老板娘的报价,项风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对于‘财神’来说这点钱很多吗?”,老板娘无所谓地耸了耸香肩。
“大楚一年国库的总进账才不过五千万两,你说一亿两多不多……”,项风看着面前正陷入美好幻想中的老板娘,轻轻摇了摇头,扭脸看向一旁的沈霜晴。
“今天下午偷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确定‘财神’的全部身家有一亿两?更何况是破家之后……”,项风看着霜晴问道。
“我爹没有死……”,霜晴见项风口风松动,急切地说道。
“我听人说,有人在扬州一带发现过他的踪迹,但是我势单力孤又被人追杀,不敢去寻他……总之,只要你帮我灭掉铁仞堂,我会如约将一亿两双手奉上的……”,霜晴的眼中满是希冀。
“一亿两就算是银票你也未必捧得动吧,但如果有‘财神’这个大活人在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默默吐槽一句后,项风问向老板娘,“掌柜的……你说怎么办……”,在他心中老板娘的话是有相当重要的分量的。
“当然是****一票了……”,柔柔弱弱的老板娘竟然对江湖中的黑话切口相当纯熟,一副大姐大的样子直接拍板定案。
“这……那好吧”,项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干这么大数额的生意起码要付些定金的吧,你可是连二十两的女儿红都赔不起啊……”,项风挠了挠头。
“嘿,山人自有妙计……”,霜晴见项风答应,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将手朝着老板娘一伸。
“我的钱都存在了一个地方,若想取出来总得需些本钱,老板娘你先借我十几二十两,然后让项大哥陪我走一趟就好……”
“唔……小项子这么好骗,谁知道你会不会卷着钱跑掉……”,老板娘嘀咕了两声,“罢了,就当是风险投资了……”
转身从柜台的角落里掏出一个满是灰尘的沉甸甸的包袱,老板娘把它递给项风。
“咦?老板娘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项风满是惊异地接过来,打开,里面有足足百两银子。
“风险投资嘛……”,老板娘拍了拍项风的肩膀,“这可是你三年来的所有工钱,本来我想在你成亲的时候一起给你的,不过现在用掉是最合适不过的……”
“我擦,你要赚钱为什么风险在我这里……”,项风脑门上全是黑线。
“这不是为了加强你对霜晴丫头的监管力度嘛……”,老板娘的脸上满是可掬的笑容,“你可要负起责任来呦……”
“你够狠……”,项风紧紧地抓住了手中的包袱。
“咳咳……”,霜晴见武功绝高的项风被柔弱的老板娘如此“压榨”,倒是十分惊奇,三人在商讨了一会细节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
第二日的傍晚,项风和霜晴风尘仆仆地来到了鄂城。
四方镇地处楚国腹地,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偏远地方,而鄂城则是楚国几个重要的重城之一,也是距四方镇最近的一座城池。
“不愧是两江交汇之地,短短几年竟能有着如此巨大的飞跃……”,项风看着码头上熙来攘往的人群,犹自叹息道。
“唔,我们沿着汉江水路顺流而下,短短一日就行进了近千里的路程唉……”,霜晴倒是对码头上热闹的情形十分好奇,拉着项风沿街看了又看。
“就是这漕帮的人着实可恶,明明是朝廷的水道却被这帮草莽之人所持,真是……”,霜晴气愤的看着码头边四处巡逻的一帮汉子。那些人身上行头虽破,但是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彪悍之气,让旁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不就是多收了点银两嘛,还不是我出的……”,项风拍了拍霜晴的脑袋,引得后者一阵不满。
“楚地尚武,在这水道上每天闹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难道非得官差来治理嘛……”,项风看了看码头边秩序井然的草莽汉子们。
“朝廷正是因为管不过来,所以才跟漕帮联合来开发汉江水道,貌似是五五分成吧”,项风摸了摸下巴,看向霜晴,嘴角露出些笑意。
“都说你们沈家‘财神’是整个江南地界的商界翘楚首富,其实若是仔细想想,‘财神’再有钱,难道抵得过把持着水道的漕帮?”
霜晴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我爹是白道商人,师从于商家陶朱公后人学来的正当生意手段,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这种刀口舔血的黑道买卖我爹他才不屑插手呢……”
“嘿,我怎么听说商家才是唯利是图的小人行径,不事生产,不理农桑,挖空心思倒运货物赚取差价,怎么看也不像是君子所为啊……”,项风笑道。
“看你年纪不大,倒是像极了儒家那些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的老古董,商人凭的也是自己的劳动挣钱,不偷不抢,怎么就不是君子行径了……”,霜晴单手叉腰,摆了个娇俏的“茶壶式”,“怪不得出门前掌柜的老是担心你被骗,就凭你这个榆木脑袋,不被人骗个精光才怪咧”。
“大小姐教训的是……”,项风对其长揖一躬。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这些银子就全部交给沈老师了,还望沈老师教我生财之道……”
“嘻嘻……”,霜晴见项风这般搞怪也就不再生气了,接过包袱,纤手一扬。
“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是蛮有趣的,哦也对,你这么年轻就身负绝世武功,想必童年生活过的一定很悲惨吧,量你也没见识过多少好玩的事……跟紧了,本姑娘这就带你大杀四方”
二人穿街转巷,一路前行,终于在一家算是相当豪华的建筑物前停住。
“你说的生财之道……就是这个?”,项风脑子显然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跟着本小姐走没错的”,霜晴拽起项风,迈步便走了进去。
项风无奈,只得跟上。却见这家店的招牌上金光闪闪的写着几个大字——百胜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