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457800000015

第15章 “强制连行”生活杂忆(2)

在德山做工时,我在碳酸镁车间。那时,日本青壮年男人,大部分被征去打仗了,和我们并肩劳动的只有妇女和未成年的“勤劳奉仕”的学生。日本军阀从日本人民身上吸干了骨髓,人民的生活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吃的是“代用食”,十几岁的姑娘劳动时穿的是露肉的烂布片。正常劳动一天12小时,到月底要干几个彻夜。“勤劳部”的监督员,骑辆车在各个车间转,到处搜寻“思想不良”的人和“怠工”的人。他们宣布每一个日本公民都是“战胜者”,都有权管理、督导“中国征用工”。可是共同命运抹去了民族的界线,我们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歇气,一看到勤劳部的人赶紧互相关照;我们在一个防空洞里躲避轰炸,互相把安全角落让给对方;我们在一块河滩上捞取海草,烘干后一起分食这些珍宝。有一次,我病了,几个大婶把我藏在车间角落里休息,慷慨地把我份内的劳动空额分担下来。没想到她们刚把车推走,勤劳部的人就过来了,把我从高烧的昏迷状态中踢醒,吼叫着:“谁叫你偷懒?你对大东亚圣战不满吗?”大婶们一听到这声音,撂下车全围过来,争着说:“他在发烧,我们叫他休息的。”勤劳部的人又叫:“你们有什么权力?你们能负责吗?”她们说:“我们替他把劳动额分担了,怎么不能负责?”那个人还要纠缠,一位老大娘悄悄转到炉旁按了下电铃开关,出炉的铃声震耳欲聋地响了,人们喊着“出炉了!”拉起我向炉门拥去。勤劳部的人只好骂骂咧咧地溜出车间。他一出门,人们哄笑着又拉我回转炉后去休息。原来并没到出炉时间,电铃是拉来撵他的。大家说老大娘是“智多星”,老大娘却把我搂在怀里哭起来。她说她的孩子被征兵走了,现在也在外国,她惦记她的孩子,所以想着我的妈妈一定也在日夜挂念我。

工厂里有一些年轻的女工,住在叫做“爱国寮”的集体宿舍中。有时候我下了午夜班,舍监又派我去给住院的伤病号送饭,送饭时要到“爱国寮”捎带上女工们的饭盒。她们当中有的只有十六七岁,小孩子容易熟悉,她们很快和我成了朋友。有个叫百合子的小姑娘和我在一个车间劳动。她在实验室上班,每天在车间门口走过,总要客客气气鞠躬说:“邓友梅先生早晨好。”到车间来取样时,总找机会向我打听一点关于中国的情形。听我讲起家乡的情形,她总是把眼睛睁得大大地说:“是吗?这样子吗?跟宣传的可不一样呢!”

有一次为一件事我和监督人争了几句,那个人就打我,一边打一边问:“你还敢顶撞?”我说我听不懂他的日本话,他伸手就把我刚打开还没吃的饭盒夺过去扔到水沟里。正这时百合子取样儿来了。一看见她,我就感到耻辱像火一样烧得我全身颤抖,我不顾一切朝那个人叫骂起来。那个人抓住我,发疯似的殴打。百合子赶过来拉住那人说: “厂长在找您,命令您立刻去一下。”她把他支开后,轻轻对我说了声:“真对不起。”然后低着头,满脸通红噙着泪走开了。我无心再顾那个饭盒,一个人躲到角落去饮泣。过了一阵,一个女工拿着饭盒找到我,说是百合子拣回来,托她送来的。打开盒盖,见里边放着下个用紫莱包着的饭团。

在那军国主义统治全日本、中国人到处受敌视和蔑视的环境里,一声“邓友梅先生”,一个紫菜包的饭团,代表着多么祟高的正义感和真诚的友情啊!正是这种人民之间的同情友爱战胜了法西斯制造的残暴与偏见,历史才得以进步和发展的吧!

战争的局势终于倒转,工厂停产了,工人被赶去拆毁要疏散的居民房屋,大片大片住宅被拉坍在地。平日一起共患难的大婶大娘哭哭啼啼,被赶进向外疏散的人群。就在日本军阀高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口号声中,我回到了祖国。几个月后我在新四军听到原子弹在广岛爆炸的消患。广岛距德山不远,那些共患难的大娘大婶,和百合子一起的年轻伙伴都安全吗?我希望原子弹只射向日本军阀,不要伤害那些和我一样吃苦的穷人。这当然是孩子的想法。

时间过去35年多了,我又来到了日本。我怎么会不想探望一下德山这块土地,再见见共同度过艰苦岁月的老朋友呢!这种向往之情,一定被清水先生察觉了,他们热心地为我做安排。

秋冈先生像个老大哥,他主动提出陪我一起去。

八号那天,雨后初晴,一早晨,中国新闻社的山田先生和大村先生就到旅馆来接我,一起乘坐新干线“光”号快速列车去德山。比起这三位先生,我倒成了“老德山”了。我拿纸画了一张德山的简单地图,标明了当年工厂、宿舍、车站、医院几个位置。我指着图简单地讲述一些当年生活情况。听到中国工人和日本工人所遭受的苦难,他们的面色都沉郁下来,山田先生极力把头扭向窗外,以掩饰眼中的泪光。我忽然想到,这次来,我是找朋友叙旧情的,那些应对侵略战争负责的人,历史已作了清算,何必再提呢!为了扭转气氛,我把草图交给山田先生,问他:“你看,画得还对吗?”

山田长长吸了口气说:“我只能说你画的工厂、车站两个位置还对。旧的德山我没到过,战争后期这里已经炸成瓦砾堆,一切都是重建的。”

广岛到德山,坐新干线火车只要20多分钟。山田先生指着窗外说:“这就是你干活的工厂,德山曹达株式会社。”

我在德山时,曹达工厂是最大的工厂,除去附近还有一个水泥厂和一个较小的东洋曹达工厂外,再没有工业。现在望去,沿海一片数十里,全是银白色工业建筑物,要在它们中间分辨出德山曹达工厂来,是很困难了。

我们在中国新闻社德山支社稍稍休息,支社的西村先生问我希望看看德山哪些地方,我把我画的草图交给他。他说:“请稍等一下。”便拿着这张图走出去,过了三四分钟他笑嘻嘻地回来说:“我为你复制一份40年前的德山地图,想不到您画的这张图大体方位和地图是一致呢!”大家听了都伸过头来拿两张图比较。西村说:“可惜你要看的许多地方看不见了,比如你住的宿舍,不仅房子没有了。那条街也不存在了。那时德山只是个小镇,现在已成为现代化的都市了。”我说:“看到德山这样兴旺、发达,即使我看不到老地方也高兴。”他说:“发达也带来新问题。这里是日本污染严重的地区之一,震动世界的水俣病就在这一带。我们在为这个斗争呢!”

德山曹达工厂派人来接我们,驱车直到办公楼。这一路应当是我最熟悉的,我却找不到一丝相识的痕迹了。工厂的董事、人事部长、专务齐集楼门口欢迎我。到会客室刚坐下。董事长友清英雄先生热情地赶来,他正在召开一个会,临时把会停下赶来了。人们告诉我,当年我在这儿做工时,董事长还是个20多岁的青年工程师。战后这个厂被封闭四年,原来领导人根据他们对侵略战争应负的责任,大部分已被清洗出去,现在的领导层是战后新起用的。董事长先生深深鞠了一躬说:“热情欢迎您来,在那个年代,您在这里吃苦了。”

我说:“侵略战争给中国人带来苦难,也给日本人民带来了苦难,我这次来是想探望一下老朋友。”

董事长说:“是的,现在咱们厂正在为日中友好努力工作。化肥车间的产品就是为中国生产的,全厂用的原料也大部分来自中国。希望中日两国人民永远友好。”

当年和我一起劳动的工人,大部分都已退休或去世了,许多人已经四散。听说我要来,人事部的朋友费尽力气找到两名和我同一车间的工人。两位老同事急忙赶来见我,男的叫贞本胜美,女的叫藤井光子,都是50岁以外的人了。贞本先生和我不熟识,可是藤井光子一见我就愣住了。望着我足有几分钟,眼睛闪着泪光说:“啊,你的模样还能认出来,好几十年了,又有见到,这是真的吗?”

我依稀记得藤井先生的面貌,但这名字却想不起来。我说:“你是住在‘爱国寮’的吧?”

“爱国寮?”她激动地说,“这个名字多久没听人讲了,现在的人都不大知道它。你走后不久。这里遭到一次轰炸,‘爱国寮’炸毁了,有五个女工被炸死……”

我问她知道田中百合子先生在什么地方?在座的人谁也说不出这个人落到了什么地方。

我心中有些怅然。

工厂全变了。他们填海建厂,把面积扩大两倍多,产量则增长了许多倍。厂房、设备、食堂等等都完全重建过,可是厂内道路走向仍保持着原来的规制。当汽车慢慢驶过一座小桥时,我说:“这地方没有变,当年我们在这捞水草充饥的!”车开过工厂的码头,那里停着巨大货轮,正装载运往中国的化肥。我对朋友们说:“这个海滩、这个码头就是我上岸的地方,我也多次在这里卸过从中国运来的原料。那时,这里是装载仇恨的停泊所,今天成了友谊的桥梁。我希望我们两国人民携起手来,再不让那样的历史悲剧重演。”斋藤先生说:“您是作家,您把这一切写下来吧,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大知道那个时代了,而这是不该忘记的。”

我们在车间外面逗留一会,然后把汽车开向附近最高的一个山顶。这山我来过,当年曾从山上背竹子下来盖防空洞,现在站在山顶,俯瞰德山全市,禁不住热泪夺眶而出。在过去1乃世纪里,我们跨过了多么长的一段历史进程。当年我来日本时,我的祖国正在流血,满目疮痍。这里迎接我的是侮辱、饥饿和奴隶般的无偿劳动。经过30多年的战斗,我们社会主义的祖国已经屹立在东方,在国际上我们有真挚的朋友,但也只是在我们强大了之后,才受到人家的尊重。在国内,我也曾不满足于我们的贫穷和落后,对我们的缺点和错误,我曾满怀激愤之情。可今天,我站在邻国的山上,才看清几十年来我们已取得了多么大的胜利,这胜利对每个人的命运又有多么深刻的影响,这次来日本,我见到每一张欢迎的笑脸,听到每一句充满友情的谈话,都使我充满了对我们国家的感激和热爱。我希望我的国家变得更富强更美好,为了她的富强,我甘愿献出自己全部的心血和生命!

到山下,工厂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宴会。席间,斋藤先生再次提议要我把和德山的关系写下来。工厂原有个文学爱好者小组,今后要改成“邓友梅作品研究小组”。我对他们的厚意非常感谢,我认为用我的笔为日中友好尽力,是无可推卸的神圣责任。

回到广岛,我还久久不能平静。我为德山人民重建了生活而喜悦,也为自己承受了过多的友谊而激动。但是没有打听到百合子的下落,不免有些惆怅!这种怅然若失的心情,一直跟我到京都。一天晚饭时,“讲谈社”的朋友佐藤先生兴高采烈地跑来喊我:“快,你的朋友叫你给她打电话!”

“哪里来的?”

“光市,一个姓西村的女士!”

我按电话号码拨了过云,一听到回答,急忙说:“我是邓友梅,哪一位找我?”

“邓友梅先生吗?”我答应以后,那边停顿一下,依稀听到压抑着的哽咽声,终于说道:“我是田中百合子!”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才相信说话的正是她。她说她已搬到光市多年了,昨天有个朋友告诉她,在电视上看到我访问德山,她不相信,要求电视台为她重播一次。在电视上她看到果真是我,赶紧打电话找我的地址,才知我已到京都了。

“真遗憾哪,没能和你见面。”

“三十多年前,听到广岛落原子弹的消息,我很为你们担心,你家里人都好吗?”

电话里沉寂好长一段时间,然后一个低微的声音说:“全死了,只活了我一个人……”

我找不到任何话来安慰她,只能祝愿她今后幸福平安。

她希望能见到我。但京都、光市千里迢迢,我无法再找出独自活动的时间了。感到安慰的是她一家现在生活美满,她的丈夫托她向我问候。

临行前,我又打电话向百合子告别,我们几乎说了同样的话:共同度过那段艰苦时日的朋友不多了,要珍视这患难友谊,让我们留下的这些人继续为日中友好而努力。

补记

写完这篇文章,我接到西村百合子(婚后随夫姓本村)寄来的信。她是由于许多当年伙伴在电视上看见我以后,给她打电话才知道我去了日本的,她说,听到我在革命后成为作家的消息,心里很激动。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孩子都已经大学毕业,结婚后独立生活了。现在她和爱人在一起共度晚年。如今虽然年过半百,满头华发,但35年前相处时的情形,还像是近在眼前。35年来,高兴的事很多,悲伤的事也很多,不是一下讲得完的,以后一点点地谈吧。35年日本发生了很大变化,中国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只有友谊没有变,希望我们两国人民永远友好下去。

又到扶桑

1997年11月,应“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之邀,随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日本,我又一次登上扶桑三岛。

白土吾夫等老朋友对我很关照,问我对活动内容有何建议,个人有什么要求?我说希望到少年时劳动之处再看一眼,会两个老朋友。但只作私人旅行,不可惊动官方、会社与传媒。他们接受我的请求,一改请代表团从北京直飞东京的习惯做法,要我从福冈入境,派横川健先生在福冈迎候。然后陪同我们先在地方上活动,最后再到东京。

我寄去想要会见的朋友名单,请他们帮助联络。

战争时期日本的工厂中没几个精壮工人,除了中国和朝鲜的“苦力”,多是残疾人、女工和“勤劳奉仕”学生。战败后工厂因战争责任受到惩罚,被占领军封闭,人走鸟散。过了十年恢复生产,人员和设备全部更新。那厂里是没有熟识的人了。几经打听、查询,发现还有三个相识的活在世上。

一位叫中元幸广。

在华工营地,日本管理人员分“教官”和“舍监”两种。“教官”权大位高,穷凶极恶;“舍监”位卑职低,只管吃喝拉撒睡。中元幸广是“舍监”中地位最低、年纪最小的,那年他不过十七八岁,因病逃避了兵役,瘦骨伶仃,丝毫没有武士道的剽悍与凶狠。日本人都看不起他。只因他哥哥是“大教官”,才给他找了个吃饭的地方,我们管他哥哥叫“大中元”,管他叫“小中元”。两个中元从里到外没一点相像之处。大中元是公开的特务机关派驻人员,阴狠毒辣,喜欢面带笑容手执皮鞭把华工打得皮开肉绽;小中元胆小厚道,从不打人,私下里还跟华工说一两句玩笑话。多少年过去了,管理人员姓氏大都忘记,惟有两上打人最狠的和两个从不打人的姓氏牢记不忘。其中就有这两个中元。

1984年我到东京参加国际笔会,住在新宿。有天一大早楼下办公室打电话来说:“有位日本老人要见你,你能见他吗?”我问:“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吗?”电话中说:“中元幸广,他说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今天特意前来赔罪……”正说着,话筒换了人,换成一个发颤的声音说:“我是小中元,你还记得我吗,你能原谅我吗?”

我跑下楼,看见大堂角落里站着一个又瘦又矮的老人,还保留一点青年中元的影子。我招呼了一声“中元君!”他踉跄跑过来,抱着我肩膀就失声痛哭。他说从报纸上看到我的名字,特意从山中县赶来的,很怕我不肯见他。他说战后不久他说投身于社会主义工人运动,并为中日友好效力,现在是某市“日中友好协会”负责人。当年没有能设法保护我,他感到很内疚,不来当面认错,他要受良心折磨……说着拿出他的名片给我看,才知道他靠经营汽车配件为生。参加工人运动,为日中友好奔走是尽义务。

知耻近乎勇!这样的人在日本见得并不多,我当然要拿他当朋友,并为久别重逢而高兴。他就在我住的大酒店附近小旅馆住下来,陪我在东京闲聊了好几天。交谈中才知道,他从小没有父母,曾随人流浪到中国,在中国得了急病,被一位素不相识的中国人救了过来。他问那人姓名,发誓要报恩。那人说:“不必记住我,但要记住中日两国历史上是朋友。中国文化滋润过日本民族,现在日本兵来中国烧杀抢掠,这是恩将仇报,禽兽不如。你要还有人心,就别跟着他们欺负中国人!”

从那以后,他对中国有种特殊的感情。为此招来了他哥哥的反感和周围别的日本人的轻视。

从此我们经常通信。过两年他退休了,就自费到中国留学,成了北京语言学院短期班年纪最大的留学生。学中文,每期三个月,每年学一期,连续学四五年,竟学会一口流利的北京话。有中国代表团去长崎,他说义务任翻译,自费当陪同。张海迪去日本访问,回到北京给我看她的照片,照片上为她推轮椅的正是这位“中元叔叔”;中国“儿童艺术团”到日本访问演出,陪孩子旅行的又是这位“中元爷爷”!做这些事他都是义务工作,伙食自理。

年逾古稀,他不再来留学了。

临动身前,中元从长崎打来电话,他说日中文化交流协会已经把我去的消息告诉他了,他决定和老伴俩人到福冈会我。还说他把这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德山的滨田,滨田又找到了一个老熟人,就是在食堂做饭的河谷子……

他在电话中说:“喂!我要陪你去德山!”

德山市是个小地方,濒临濑户内海,距广岛18海里,地方偏僻,二战中是海军后勤和化工基地。因化工业对自然环境严重污染,战后成了“水俣病”原发区。这里的方言与东京话差别挺大。标准语太阳叫“欧西沙马”,它叫“欧福沙马”!被人笑为土包子。一般人很少到这地方来。横川健先生就半开玩笑地说:“我要谢谢你。不然哪有机会到德山!”

我要去德山,隐隐有个心愿:年近古稀了,再看它一眼,告别少年时代的血痕泪迹。

10多年前来过一次德山,忙于应酬,没机会按自己意思走走看看。

1980年我随巴金、冰心等前辈访问日本,是我离开35年后第一次重来。“文革”留下的阴影尚未散尽,我谨言慎行,既没跟任何人谈过自己的经历,更没向东道主提出个人愿望。乘车从京都去岚山的路上,身边的秋岗家荣先生突然问我:“你不想到德山看一看吗?清水正夫先生说了,如果想去,我们替你安排!”

日本人的信息灵通使我大吃一惊!我立即把这消息报告给副团长林林先生。林林欣然批准我前去。

同类推荐
  • 大湘西系列作品集(第3卷)

    大湘西系列作品集(第3卷)

    《大湘西系列作品集(共4册)(精)》由李康学所著,这部汇集李康学数十年文学创作作品共计267万字,是武陵地区历史文化集大成之作。李康学在《大湘西系列作品集》中,通过挖掘武陵地区留下的印记,拾掇民族地区传奇的历史;客观评价少数民族历史人物,并用散文笔调创作游记美文,把武陵地区自然风光、历史文化、民族风情描绘得惟妙惟肖。
  • 世界最佳感恩散文精华(温馨卷)

    世界最佳感恩散文精华(温馨卷)

    《世界最佳感恩散文精华》,分为《挚爱卷》《情感卷》《温馨卷》《深沉卷》四册,本套丛书包罗了近百年来中外广泛流传的名家名作,它们的作者大都是在历史上享有崇高地位,曾经影响过文坛的大师、巨匠、泰斗,这些感恩作品发乎于心,动之于情,感人肺腑,动人心魄。作家们以特有的直觉表达了我们生活和生命中随时能感受到却无法表现的真实情感,他们将激情与柔情倾注于笔端,在有限的篇幅里,浓缩了无限的情感,激发起人们强烈的阅读欲望。本书内容丰富,思想深沉,闪耀着智慧的光芒,非常适合广大青少年阅读,也是各级图书馆陈列和珍藏的最佳版本。
  • 康藏行吟

    康藏行吟

    一本散文集,一本美文集。作者在康藏高原上行走,缤纷的高原给行走者灵感,边走边吟,赞美高原壮美的自然风光,感叹这块沃土所蕴藏的神奇历史文化。屏住呼吸,把康藏高原的一切尽收心底,放飞心境,把真诚奉献给这方水土。
  • 雨是花蕾,雪是花

    雨是花蕾,雪是花

    本书主要从以下方面进行阐述的:一谁是你生命中的贵人,二爱是一种修行, 三纸上旧时光,四凡草皆敬畏,五书的温度,六善待微笑,七好心情是自己给的,八留一段风景做向往 。
  • 萧红作品集(三)

    萧红作品集(三)

    全屋子都是黄澄澄的。一夜之中那孩子醒了好几次,每天都是这样。他一睁开眼睛,屋子总是黄澄澄的,而爷爷就坐在那黄澄澄的灯光里。爷爷手里拿着一张破布,用那东西在裹着什么,裹得起劲的时候,连胳臂都颤抖着,并且胡子也哆嗦起来。有的时候他手里拿一块放着白光的,有的时候是一块放黄光的,也有小酒壶,也有小铜盆。有一次爷爷摩擦着一个长得可怕的大烟袋。
热门推荐
  • 孤岛狼王传奇

    孤岛狼王传奇

    美丽少女,雪崩失父;双腿残疾,陷入绝望。偶遇画家,穿越时空;摇身一变,成为公主。不满早婚,离家出走;魔幻仙境,孤岛求生。可爱狼犬,死心踏地;护卫主人,收复雪狼。修得神功,战败魔兽;狼犬成王,精灵附身。多面情感,如何抉择?异界之中,何去何从?
  • 快穿之系统大神的拐妻行动

    快穿之系统大神的拐妻行动

    某女为了修补自己的灵魂,不得不穿梭在每个平行世界,在各个篇小说里实现女配的愿望从而获取灵魂力才能回家,,,看某女是怎样走上了某男一步一步洒下的渔网。。。。。。。。。“警告!警告!情敌来袭,上神大人怎么办?”“哼,他敢,我好不容易找到(拐到)的老婆,是他想能拐跑的吗?”“。。。。。”
  • 盛世无贼

    盛世无贼

    蟊贼小贼偷金偷银...大偷巨盗窃国窃名...耶?你们这里的小偷技术不咋滴嘛...哇!我要娶四大美女之一为妻,美死人了都...大唐盛世!哥来了,究竟是混吃等死呢,还是弄个将相王侯当当...纠结啊!做什么好呢?嘿嘿!正在进行中......书群:无贼之家296572278欢迎大家莅临指教!
  • 凉冬

    凉冬

    冬天,是孤独的。我的世界,是黑暗的。然而在某一天,我的世界中出现了一丝温暖的光线。我以为那是希望的曙光,却不曾想,那是谎言与欺骗的牢笼。如果我能够早一点看清现实,是不是就不用一个人在冬雪降临时,卑微地落泪?
  • 我意至高

    我意至高

    起初,我只想报仇雪恨,偶然得知世间尚存超凡伟力,能使亡者复苏,能灭神魔仇寇,能踏千域万界,能证长生不老。一路行来,脚下白骨累累,身边兄弟同肩,美人相伴。前路多艰!然我意至高。梦魇空间之中,木易踏上了那荆棘遍地,血流成河的至高之路。
  • 霸世绝恋:国师,你好

    霸世绝恋:国师,你好

    特工杀手意外穿越,解封印!休渣男!召唤师!炼丹师!元素师!样样精通!收小弟!签神兽!得异火!神火种认主!个个手到擒来!神秘身世,她的母亲到底是谁?!风尘墨究竟有什么秘密掩藏着她?!好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风尘墨!”“叫我师傅~”好吧,她妥协了。“师傅!”“叫我夫君~”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的师傅越来越厚脸皮了?请问他还是那个传说中高冷的国师吗?且看现代金牌特工带领她的厚脸皮夫君如何颠覆了这世界!【1v1,宠文,不虐】
  • 源魂

    源魂

    风雨飘零,乱世将临,曾经的强者们纷纷从沉睡中苏醒,灵术,咒术,妖术,魔术,各大术法流派纷纷现世。有纵横天下的王者,沉睡万古的神灵,所有的人走在追逐着那最初的光芒,源魂。那是奇迹之种,那是一切力量的源泉,那是这宇宙间最伟大的奇迹。
  • 婚姻在左,爱情在右

    婚姻在左,爱情在右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就在我身边,我却得管你叫嫂子。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爱与恨,而是我在你身旁,你却得管我叫妹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们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 移神

    移神

    莫有精神病,请莫看。若有精神病,慎观。无法接受者,莫吐槽。这是疯子写的书,写的东西是疯子看到。
  • 星战边缘

    星战边缘

    机器人“根”(历经三百年灭绝战争的淬炼,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循环!拥有了人类的情感,进化成“人”):我相信机器人也能成为一个种群,甚至可以主宰整个星球和宇宙。机械人“毕”(星球最伟大的科学家,第一个机械人,长生不老不衰):机械人代表人类进化的未来,我要将所有的人类都进化成机械人,建立真正的天堂。地球人江熠(地球最年轻最优秀的科学家):我的职责是阻止一切对地球和人类的野心!当然,我也有我的野心!当别人的野心被扼杀,自己的野心便像野草一样滋生,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