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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牛李党争”正名

(一)

“牛李党争”一词,流行于当前的辞典、百科全书、历史读物中。但从文献学的角度来考察,“牛党”这个名称有问题。

五代时修成的《旧唐书》,保存了唐实录和唐国史中的大量原始素材,又采用了当时所能收集到的晚唐文献,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所以本文首先引用此书来说明唐、五代没有“牛党”这个名称。

《旧唐书》中的“牛李”一词,专指牛僧孺和李宗闵,而内涵不同。如卷一百七十六《李宗闵传》:“应制之岁,李吉甫为宰相当国,宗闵、僧孺对策,指切时政之失,言甚鲠直,无所回避……又为不中第者注解牛、李策语,同为唱诽”。这里的“牛李”,仅指牛僧孺和李宗闵同应制举,不具有同一集团的意义。又如卷一百七十四《李德裕传》:“宗闵寻引牛僧孺同知政事,二憾相结……牛、李权赫于天下。”这里的“牛李”才指牛僧孺和李宗闵属于同一集团。所谓“牛李党争”,历时四十余年之久,李宗闵和牛僧孺“权赫于天下”,仅指他们“同知政事”的一段时间,不是四十余年都是如此。请看《旧唐书》中的有关记载,便可了然。

李逢吉党卷一百七十《裴度传》:“逢吉之党李仲言、张又新、李续等,内结中官,外扇朝士,立朋党以沮度,时号‘八关十六子’,皆交结相关之人数也。”“逢吉之党,巧为毁沮。”“逢吉党有左拾遗张权舆者,尤出死力。”卷一百六十七《李逢吉传》:“宝历初,度连上章请入觐。逢吉之党坐不安席,欲沮其来。”

李宗闵党卷一百七十一《李汉传》:“李宗闵得罪罢相,汉坐其党,竟沦踬而卒。”卷一百七十三《李固言传》:“李训、郑注用事,宗闵既逐,外示公体,爰立固言,其实恶与宗闵朋党。”卷一百九十下《文苑传下?李商隐》:“商隐既为(王)茂元从事,宗闵党大薄之。”

李宗闵、杨虞卿党卷一百七十六《杨虞卿传》:“李宗闵待之如骨肉,以能朋比唱和,故时号党魁。”

李宗闵、杨嗣复党卷一百七十三《李绅传》:“宣宗即位,宗闵、嗣复之党崔铉、白敏中、令狐?欲置德裕深罪。”附《吴汝纳传》:“初,(吴)武陵坐赃时,李德裕作相,贬之,故汝纳以不调挟怨,而附宗闵、嗣复之党,同作谤言。”卷一百七十六《李宗闵传》:“(郑)覃曰:‘嗣复党庇宗闵。’”

杨嗣复、李珏党卷一百七十六《魏?传》:“?初立朝,为李固言、李珏、杨嗣复所引,武宗即位,李德裕用事,?坐杨、李之党,出为汾州刺史。杨、李贬官,?亦贬信州长吏。”

从上引原始资料可以看出:(一)唐、五代人所谓“牛李”,不指牛僧孺党、李德裕党。

(二)唐、五代人所谓“牛李”,只指牛僧孺和李宗闵属于同一集团,不意味着牛僧孺是这个集团的首脑。《旧唐书》的记载可以证明,在四十余年中,牛僧孺参加的这个集团,其首脑,前为李逢吉,后为李宗闵。

牛僧孺两次拜相。第一次是李逢吉引用的,《旧唐书?李绅传》:“时德裕与牛僧孺俱有相望,德裕恩顾稍深。逢吉欲用僧孺,惧绅与德裕沮于禁中。(长庆)二年九月,出德裕为浙西观察使,乃用僧孺为平章事。”第二次是李宗闵引用的,《旧唐书?李德裕传》:“大和三年八月,召为兵部侍郎,裴度荐以为相。而吏部侍郎李宗闵有中人之助,是月拜平章事,惧德裕大用。九月,检校礼部尚书,出为郑滑节度使。宗闵寻引牛僧孺同知政事。”李逢吉、李宗闵先后引用牛僧孺,是利用他来阻止李德裕做宰相。牛僧孺先后依附于李逢吉、李宗闵,足以说明他在这个集团中的地位次于李逢吉、李宗闵。

或曰:既然牛僧孺在这个集团中的地位次于李宗闵,为什么唐、五代人有“牛李”之称呢?我考察了唐、五代时期许多合称的人物,如元白、刘柳、刘白、温李等,都是平声的姓在前,仄声的姓在后,不意味着在前的人高一些,在后的人差一些,恰恰相反,在文学造诣上,白居易高于元稹,柳宗元高于刘禹锡,白居易高于刘禹锡,李商隐高于温庭筠。可见,“牛李”之称,不意味着牛僧孺在朋党中的地位高于李宗闵,不过是当时的习惯,按姓氏的平仄声排列而已。更有力的证据是,在李宗闵集团中,李珏与杨嗣复的地位相等,当时称为“杨李”,也是按姓氏的平仄声排列的。

《旧唐书》中叙述朋党活动时,常以李宗闵为首。如卷一百七十《裴度传》:“后进宰相李宗闵、牛僧孺等不悦其所为,故因度谢病罢相位,复出为襄阳节度。”卷一百七十三《郑覃传》:“李宗闵、牛僧孺辅政,宗闵以覃与李德裕相善,薄之。时德裕自浙西入朝,复为闵、孺所排,出镇蜀川,宗闵恶覃禁中言事,奏为工部尚书,罢侍讲学士。”《李珏传》:“大和五年,李宗闵、牛僧孺在相,与珏亲厚,遂入翰林充学士。九年五月,转户部待郎充职。七月,宗闵得罪,珏坐累,出为江州刺史。”卷一百七十六《杨虞卿传》:“及李宗闵、牛僧孺辅政,起为左司郎中。宗闵罢相,李德裕知政事,出为常州刺史。宗闵复入相,寻召为工部侍郎。”附《杨汝士传》:“李宗闵、牛僧孺辅政,待汝士厚。”这些原始资料足以说明李宗闵在朋党中的地位高于牛僧孺,也可以说明按姓氏平仄排列的“牛李”一词不能作为判断牛僧孺、李宗闵在朋党中地位高低之证据。

从仕途上说,牛僧孺依附过李逢吉、李宗闵。从政治活动能力说,牛僧孺不如李逢吉、李宗闵。《旧唐书》中“二李朋党”一词,即指李宗闵为首的集团与李德裕为首的集团之间的对立、争斗。请看卷一百六十六《白居易传》:“大和已后,李宗闵、李德裕朋党事起,是非排陷,朝升暮黜,天子亦无如之何。”卷一百七十二《李石传》:“文宗自德裕、宗闵朋党相倾,大和七年已后,宿素大臣,疑而不用。意在擢用新进孤立,庶几无党。”卷一百五十九《路随传》:“宗闵、德裕朋党交兴。”卷一百六十九《郑注传》:“因杨虞卿之狱,挟忌李宗闵、李德裕,心所恶者,目为二人之党。”卷一百七十六《李宗闵传》:“训、注窃弄威权,凡不附己者,目为宗闵、德裕之党,文宗以二李朋党,绳之不能去,尝谓侍臣曰:‘去河北贼非难,去此朋党实难。’”

《旧唐书》中无“牛党”“牛僧孺党”之说。宋代改修的《新唐书》中,“牛李”一词有新、旧二义。一是旧义(与《旧唐书》同),指牛僧孺和李宗闵同党。如卷一百七十五《杨虞卿传》附《杨汝士传》:“牛、李待之善。”二是新义(与《旧唐书》不同),指牛僧孺党与李德裕党敌对。如卷一百八十《李德裕传》:“李逢吉……欲引僧孺,益树党,乃出德裕为浙西观察使。俄而僧孺入相。由是牛、李之憾结矣。”但这是两条歪曲了的记载。请看:(一)《旧唐书》明言“李宗闵、牛僧孺辅政,待汝士厚”,《新唐书》改为“牛、李待之善”,颠倒了李宗闵、牛僧孺在朋党中的位置。

(二)《旧唐书》明言“逢吉常怒吉甫、裴度。既得权位,锐意报怨。出德裕为浙西观察使,寻引僧孺同平章事。由是交怨愈深”。当时李德裕的政敌,首先是李逢吉,其次才是牛僧孺。所谓“交怨愈深”,联系上下文来看,应指李德裕对李逢吉,或兼指李德裕对李逢吉、牛僧孺,不可能单指李德裕对牛僧孺,《新唐书》改为“牛、李之憾结矣”,颠倒了李逢吉、牛僧孺在朋党中的位置。从文献学的角度来看,《新唐书》中“牛李”一词的新义,即将牛僧孺作为朋党的首脑,是不妥的。

《新唐书》中“牛李”一词的新、旧二义,都为后人沿用。用旧义(指牛僧孺和李宗闵同党)者,如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下:“牛李之党,如宗闵之徒,则小人也,僧孺无大过恶”。毛凤枝《关中金石文字存逸考》卷九《华阴县下?唐?剑南西川节度使李德裕题名》:“牛李之党,乘间挤之。”用新义(指牛僧孺党与李德裕党敌对)者,如苏辙《栾城后集》卷十一《历代论五?牛李》:“唐自宪宗以来,士大夫党附牛、李,好恶不本于义。”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十六《四部正讹下》:“牛、李二党曲直,大都鲁卫间。”王士祯《香祖笔记》卷十二:“唐牛、李之党,赞皇君子,僧孺小人”。

积非成是,当代人多以牛僧孺为朋党的首脑,唯范文澜在《中国通史简编》第三编第二章第三节中称“李宗闵、牛僧孺这一朋党”,把牛僧孺的位置放在李宗闵之下,还指出“二人情节也并不全同”,恢复了历史的本来面貌。本文进一步指出,用“牛党”来概括李逢吉、李宗闵先后为首脑的集团,是不确切的。

附带论证一下李德裕有党。

岑仲勉认为“李德裕无党”。从文献学的角度来考察,岑说未谛。《旧唐书》卷一百七十一《张仲方传》:“外议以郑覃党李德裕排摈仲方”,“自驳(李吉甫)谥之后,为德裕之党摈斥,坎坷而殁,人士悲之”。卷一百七十二《牛僧孺传》:“三上章请退,不许。会德裕党盛,垂将入朝,僧孺故得请。”卷一百七十六《李宗闵传》:“凡德裕之党皆逐之。”卷一百九十下《文苑传下?李商隐》:“大中初,白敏中执政,令狐?在内署,共排李德裕逐之。(郑)亚坐德裕党,亦贬循州刺史。”明言李德裕有党。

岑在《隋唐史》卷下《唐史》第四十五节举出三条唐末“言论”来说明“李德裕无党”。(一)范摅《云溪友议》卷中《赞皇勋》:“或问赞皇公之秉钧衡也,毁誉如之何……结怨豪门,取尤群彦。后之文场困辱者,若周人之思乡焉,皆曰:‘八百孤寒齐下泪,一时回首望崖州。’”(二)《玉泉子》:“李相德裕抑退浮薄,奖拔孤寒,于时朝贵朋党,德裕破之。由是结怨而绝于附会,门无宾客。”(三)裴庭裕《东观奏记》卷上:“武宗朝任宰相李德裕,性孤峭,疾朋党如仇雠。”所谓李德裕“结怨豪门”、破“朝贵朋党”、“疾朋党如仇雠”,只能说明李德裕坚决与李逢吉、李宗闵先后为首脑的集团为敌,不能说明李德裕无党。至于“门无宾客”云云,不符合史实。《玉泉子》又记:“卢肇……每谒见,待以优礼。”“王起知举,问德裕所欲,答曰:‘安问所欲?如卢肇、丁、姚鹄,岂可不与及第耶!’起于是依其次而放。”卢肇等人不就是李德裕的宾客吗?怎能说“门无宾客”呢!再看《旧唐书》:

“宗闵以(郑)覃与李德裕相善,薄之。(大和)七年春,德裕作相。五月,以覃为御史大夫。”“武宗即位,李德裕用事,欲援为宰相”

“开成二年四月,(陈夷行)以本官同平章事。三年,杨嗣复、李珏继入辅政,夷行介特,素恶其所为,每上前议政,语侵嗣复,上竟以夷行议论太过,出为华州刺史。”“武宗即位,李德裕秉政。七月,自华州召入,复为中书侍郎、平章事。”

“李绅……与李德裕……情意相善。”“李宗闵复相,与李训、郑注连衡排摈德裕罢相,绅与德裕俱以太子宾客分司。开成元年,郑覃辅政,起德裕为浙西观察使,绅为河南尹。”“宗闵、嗣复之党崔铉、白敏中、令狐?欲置德裕深罪。大中初,教人发绅镇扬州时旧事,以倾德裕。”

“李回……尤为宰相李德裕所知”。“大中元年冬,坐与李德裕亲善,再贬抚州刺史。”(以上卷一百七十三)

“李让夷……深为李珏、杨嗣复所恶,终文宗世官不达。及德裕秉政,骤加拔擢,俄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卷一百七十六)

“李德裕在翰林,(郑)亚以文干谒,深知之。出镇浙西,辟为从事。中丞李回奏知杂,迁谏议大夫、给事中。”“大中二年,吴汝纳诉冤,德裕再贬潮州,亚亦贬循州刺史”。(卷一百七十八)

郑覃、陈夷行、李绅、李回、李让夷、郑亚等,就是与李德裕“亲善”,为李德裕“深知”,受李德裕“拔擢”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两个集团的对立、争斗中,他们是属于李德裕集团的。“李德裕的弱点是保持朋党积习”,范文澜之言,一针见血,是不刊之论。

(二)

再从两个集团四十余年的政治活动来看“牛党”一词能否成立,牛僧孺能否称为一党的首脑?

晁公武《昭德先生郡斋读书志》卷二上《杂史类》:“《元和朋党录》一卷:右唐马永易记牛李朋党始末,自牛僧孺试贤良,迄令狐?去位。”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五《杂史类》:“《元和录》三卷:池州石埭县尉维扬马永锡明叟撰。自元和三年牛、李对策,以至大中十三年令狐?罢相,唐朋党本末具矣。永锡……崇观、政和间人也。《馆阁书目》以永锡为唐人,大误也。”《元和朋党录》已佚,今据两《唐书》《资治通鉴》的记载,将四十余年中两个集团争斗的大事,摘要如下:

元和三年(808)四月,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举人牛僧孺、李宗闵、皇甫皆指陈时政之失,宰相李吉甫泣诉于宪宗,牛僧孺等三人皆出为关外官。五月,翰林学士、左拾遗白居易上疏,略谓:“今陛下明下诏令,征求直言,反以为罪,此臣所以未谕也。”“陛下纵未能推而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此臣所以为陛下流涕而痛惜也。”

元和七年(812)李吉甫欲附宦官,擢元义方为京兆尹。正月,李绛出元义方为坊观察使。元义方言:“李绛私其同年许秀同。”宪宗诘李绛,对曰:“宰相职在量才授任,若其人果才,虽在兄弟子侄之中,犹将用之,况同年乎?”

李吉甫、李绛政见不同。李吉甫奏:“天下已太平,陛下宜为乐”,李绛反对。李吉甫以为“人臣不当强谏。”李绛主张“人臣当犯颜苦口,指陈得失。”李吉甫劝宪宗峻刑,李绛云:“王者之政,尚德不尚刑。”八月,李吉甫主张讨魏博,李绛认为不必用兵。十一月,遣裴度至魏博宣慰。

元和八年(813)李吉甫、李绛数争论。宪宗问:“人言外间朋党大盛,何也?”李绛对:“小人谮君子,必曰朋党。”

元和九年(814)二月,李绛罢相。九月,李吉甫请讨淮西。十月,李吉甫卒。

元和十二年(817)宰相李逢吉等欲罢淮西兵,裴度请自往督战。七月,裴度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兼彰义军节度使、仍充淮西宣慰处置使,李宗闵为彰义军观察判官。裴度言令狐楚草制失辞。八月,令狐楚罢翰林学士。九月,李逢吉罢相,为东川节度使。

元和十三年(818)裴度耻与皇甫(令狐楚同年)同列,宪宗以裴度为朋党,裴度对:“君子为徒,谓之同德;小人为徒,谓之朋党。”

元和十五年(820)正月,宦官弑宪宗。闰月,穆宗即位。七月,令狐楚罢相,为宣歙池观察使。八月,再贬衡州刺史。元稹草制,责以“密隳讨伐之谋,潜附奸邪之党”,重提元和十二年旧事。

长庆元年(821)李德裕、元稹、李绅同在翰林,时称“三俊”。钱徽掌贡举,李宗闵之婿苏巢、杨汝士之弟殷士俱及第,段文昌以为不公,穆宗问李德裕、元稹、李绅,对与段文昌同。四月,贬李宗闵为剑州刺史,杨汝士为开江令。“因是列为朋党”。

元稹草《戒励风俗德音》,“朋比之徒,如挞于市,咸睚眦于绅、稹。”

长庆二年(822)李逢吉入朝。纤人上告:于方受元稹所使,欲刺裴度。事虽无验,六月,裴度、元稹俱罢相。李逢吉拜相。九月,出李德裕为浙西观察使。

长庆三年(823)三月,李逢吉引牛僧孺为相。以李绅为御史中丞。六月,以韩愈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激使李绅、韩愈忿争。十月,出李绅为江西观察使。李绅请留,改授户部侍郎。

长庆四年(824)正月,穆宗卒。敬宗即位。李逢吉等诬构李绅欲立深王,二月,贬李绅为端州司马,庞严为信州刺史,蒋防为汀州刺史。(庞严、蒋防皆李绅引为翰林学士)

宝历元年(825)牛僧孺求出,正月,为同平章事、武昌军节度使。

宝历二年(826)裴度入相,李逢吉等言裴度名应谣谶以毁之。二月,裴度拜相。十一月,李逢吉为同平章事、山南东道节度使。十二月,宦官弑敬宗。文宗即位。

大和三年(829)八月,李德裕入为兵部侍郎,裴度荐为相,未成。李宗闵拜相。九月,出李德裕为义成节度使。

大和四年(830)牛僧孺入朝,正月,李宗闵引为相。九月,裴度为侍中、山南东道节度使。

大和五年(831)西川节度使李德裕欲取维州,牛僧孺认为有害无利,“德裕由是怨僧孺益深”。

大和六年(832)“怙德裕者以僧孺害其功,谤论沸然”。十二月,牛僧孺为同平章事、淮南节度使。李德裕为兵部尚书。

大和七年(833)二月,李德裕拜相。文宗与之论朋党,对曰:“方今朝士三分之一为朋党”。三月,出杨虞卿为常州刺史,张元夫为汝州刺史,萧浣为郑州刺史。六月,李宗闵为同平章事、山南西道节度使。七月,李德裕奏进士停试诗赋,从之。

大和八年(834)李逢吉荐李训,李德裕以为误国。十月,李宗闵拜相。李德裕为同平章事、山南西道节度使。进士复试诗赋。李德裕请留,改授兵部尚书。十一月,李德裕为镇海节度使,不带平章事。

大和九年(835)王?、李汉奏李德裕阴结漳王,图为不轨。四月,李德裕为宾客分司。又以昔日文宗得疾,李德裕竟不至;又在西川征逋悬钱三十万贯,使百姓愁困,贬袁州长史。李训、郑注诬构杨虞卿家人口出妖言。六月,李宗闵贬明州刺史。宦官杨承和、韦元素、王践言出为监军。七月,杨虞卿贬虔州司马。李固言拜相。郑注揭发李宗闵结杨承和、女学士宋若宪事,再贬处州长史。贬李汉为汾州刺史,萧浣为遂州刺史,崔侑为洋州刺史,张讽为夔州刺史,苏涤为忠州刺史,杨敬之为连州刺史。八月,李宗闵又贬潮州司户。李珏贬江州刺史。再贬杨虞卿为虔州司户,李汉为汾州司马,萧浣为遂州司马。杨承和、韦元素、王践言赐死。九月,诏:“应与宗闵、德裕或新或故及门生旧吏等,除今日已前放黜之外,一切不问。”李固言罢相,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十一月,发生“甘露之变”,郑覃拜相。

开成元年(836)三月,李德裕为滁州刺史。四月,李绅为河南尹。李宗闵为衡州司马。李珏为宾客分司。李固言拜相。六月,李绅为宣武军节度使。七月,李德裕为宾客分司。十一月,李德裕为浙西观察使。

开成二年(837)四月,陈夷行拜相。五月,李德裕为淮南节度使。牛僧孺为东都留守。十月,李固言为平章事、西川节度使。十一月,令狐楚卒。

开成三年(838)正月,杨嗣复、李珏拜相。二月,李宗闵为杭州刺史。郑覃、陈夷行与杨嗣复、李珏议政喧争。九月,牛僧孺为左仆射。

开成四年(839)三月,裴度卒。四月,郑覃、陈夷行罢相。八月,牛僧孺为同平章事、山南东道节度使。十二月,李宗闵为宾客分司。

开成五年(840)正月,文宗卒。武宗即位。五月,杨嗣复罢相。八月,杨嗣复为湖南观察使。李珏罢相,为桂管观察使。九月,李德裕拜相。进言“辨邪正”:“正人一心事君,无待于助。邪人必更为党,以相蔽欺。”李绅为淮南节度使。

会昌元年(841)三月,陈夷行拜相。贬杨嗣复为潮州刺史,李珏为昭州刺史。四月,李德裕奏改修《宪宗实录》,以削所载李吉甫不善之迹。闰月,牛僧孺为太子少师。

会昌二年(842)二月,李绅拜相。六月,陈夷行罢相。七月,李让夷拜相。九月,武宗欲相白居易,李德裕言白居易衰病,乃止。

会昌三年(843)李德裕言李宗闵与刘从谏交通,五月,李宗闵为湖州刺史。十月,李绅、郑亚进改修之《宪宗实录》。十二月,李德裕奏请进士及第后不得聚集参谒座主,不得聚集同年宴会,从之。

会昌四年(844)七月,杜?拜相。闰月,李绅为同平章事、淮南节度使。八月,崔铉拜相。陈夷行卒。李德裕言牛僧孺、李宗闵与刘从谏、刘稹交结。九月,牛僧孺为少保分司,又贬汀州刺史;李宗闵为漳州刺史,又贬漳州长史。十一月,牛僧孺再贬循州长史,李宗闵长流封州。十二月,武宗与宰相论科举,李德裕对:“朝廷显官,须是公卿子弟。”

会昌五年(845)二月,李德裕与李绅相表里,杀江都尉吴湘。五月,杜?、崔铉罢相。李回拜相。

会昌六年(846)三月,武宗卒。宣宗即位。四月,李德裕为同平章事、荆南节度使。薛元赏为忠州刺史,薛元龟为崖州司户。五月,白敏中拜相。七月,李绅卒。八月,牛僧孺为衡州长史,李宗闵为郴州司马,崔珙为安州长史,杨嗣复为江州刺史,李珏为郴州刺史。李宗闵卒。九月,李德裕为东都留守,解平章事。

大中元年(847)二月,李德裕为少保分司,郑亚为桂管防御使。六月,牛僧孺为少师分司。八月,李回为同平章事、西川节度使。吴汝纳讼吴湘之冤。十二月,李德裕贬潮州司马。

大中二年(848)正月,李回左迁湖南观察使,郑亚贬循州刺史,李绅追夺三任告身。崔嘏草李德裕制,不尽言其罪,贬端州刺史。五月,周墀、马植拜相。九月,李德裕再贬崖州司户,李回贬贺州刺史。十月,牛僧孺卒。十一月,敕《宪宗实录》新本禁止,旧本施行。

大中三年(849)李德裕卒。

把历时四十余年的朋党之争总结一下:元和三年宰相李吉甫排斥牛僧孺、李宗闵,伏下祸根。长庆元年,内相李德裕、元稹、李绅排斥李宗闵、杨汝士,朋党形成。李吉甫、李德裕父子两次获胜。争斗是在朝廷中进行的,取得宰相职务的一方,居于优势。长庆二年六月至宝历二年十一月,李逢吉为宰相,该党占优势。大和三年八月至大和七年六月,大和八年十月至大和九年六月,李宗闵为宰相,该党又占优势。(李德裕仅大和七年二月至大和八年十月短期为宰相)开成时,李德裕党的郑覃、陈夷行,李宗闵党的杨嗣复、李珏,都是宰相,争斗激烈。会昌时,李德裕为宰相,该党大盛。大中时,白敏中为宰相,李宗闵党复兴,击溃李德裕党。党争结束。

牛僧孺于长庆三年三月至宝历元年正月,大和四年正月至大和六年十二月,两次为宰相,共计不到五年。在四十余年的朋党之争中,把这个不到五年的宰相牛僧孺说成一方的最高人物,显然是不符合史实的。而且长庆三年牛僧孺拜相,是李逢吉所引,宝历元年牛僧孺求外出,李逢吉未挽留;大和四年牛僧孺拜相,是李宗闵所引,大和六年牛僧孺受李德裕党攻击去位,李宗闵未救援。这些事实足以说明,李逢吉、李宗闵先后荐引牛僧孺,只不过是利用牛僧孺以阻止李德裕为宰相,而不是让牛僧孺为该党首脑。

《旧唐书?李宗闵等传赞》明言“二李三杨”,即李宗闵、李珏、杨嗣复、杨虞卿、杨汝士,不包括牛僧孺。所谓“牛李”,是按姓氏平仄排列的,不能误解为牛僧孺是该党首脑。用“李党”来概括李吉甫、李德裕父子为首的集团,是恰当的;而用“牛党”来概括李逢吉、李宗闵先后为首的集团,是不确切的。《旧唐书》中文宗所云“二李朋党”(李宗闵党与李德裕党)比今人所云“牛李党争”(牛僧孺党与李德裕党)符合史实。

(三)

李逢吉、李宗闵、牛僧孺虽属一个集团,却是不同类型的封建官僚。李逢吉“天与奸回,贤伤善”(《旧唐书?李逢吉传》),李宗闵“偷权报怨,任国存亡”(同书《李宗闵传》),而牛僧孺“贞方有素,人望式瞻”(同书《牛僧孺传》)。牛僧孺与李逢吉、李宗闵的气质,大不相同,为什么能够集合在一起?答曰:李逢吉、李宗闵要利用牛僧孺对付政敌,牛僧孺要依附李逢吉、李宗闵登上相位,这就是他们能够集合的主要原因。考察一下牛僧孺的家世和为人,便能理解。

(一)牛僧孺的家世,与李逢吉、李宗闵等人的家世,高低悬殊。

李逢吉《旧唐书》卷七十二《褚亮传》附《李玄道传》:“本陇西人也,世居郑州,为山东冠族。房玄龄即玄道之从甥也。”同书《李逢吉传》:“贞观中学士李玄道曾孙。”

李宗闵等《旧唐书?李宗闵传》:“宗室郑王元懿之后。父,宗正卿,出为华州刺史、镇国军潼关防御等使。兄夷简,元和中宰相。”同书同卷《杨嗣复传》:“仆射于陵子也。”“宗闵、嗣复,承宗室世家之地胄”。

牛僧孺《旧唐书?牛僧孺传》:“祖绍,父幼简,官卑。”李珏《唐丞相太子少师赠太尉牛公神道碑铭(并序)》:“公七岁而孤,依倚外族周氏。”孙光宪《北梦琐言》卷一《牛僧孺奇士》:“少单贫力学。”

敌党领袖李德裕,“赵郡人。祖栖筠,御史大夫。父吉甫,赵国忠懿公,元和初宰相”(《旧唐书?李德裕传》)。他公开表示:“朝廷显官,须是公卿子弟。何者?自小便习举业,自熟朝廷间事,台阁仪范,班行准则,不教而自成。寒士纵有出人之才,登第之后,始得一班一级,固不能熟习也。”(同书卷十八上《武宗纪》)门第观念浓厚的李德裕,自然瞧不起出身孤寒的牛僧孺,何况牛还反对过李吉甫呢!在日益剧烈的朋党之争中,牛如不靠李逢吉、李宗闵之援引,恐难“起徒步而升台鼎”(同书《牛僧孺传》)。

(二)李德裕有“奇才”之称,“语文章,则严、马扶轮;论政事,则萧、曹避席”(《旧唐书?李德裕传》)。李逢吉、李宗闵集团面对劲敌,需要加强自己的阵容,而牛僧孺是最理想的合作对象,因为:

(1)牛僧孺有文名,在登进士科之前,就受到韩愈、皇甫、柳宗元、刘禹锡等的赏识。据王定保《唐摭言》卷七《升沈后进》:“奇章公始举进士,致琴书于灞?间,先以所业谒韩文公、皇甫员外。时首造退之,退之他适,第留卷而已。无何,退之访,遇奇章亦及门。二贤见刺,欣然同契,延接询及所止。对曰:‘某方以薄技卜妍丑于崇匠,进退唯命。一囊犹置于国门之外。’二公披卷,卷首有说乐一章,未阅其词,遽曰:‘斯高文,且以拍板为什么?’对曰:‘谓之乐句。’二公相顾大喜曰:‘斯高文必矣!’公因谋所居。二公沈默良久,曰:‘可于客户坊税一庙院。’公如所教,造门致谢。二公复诲之曰:‘某日可游青龙寺,薄暮而归。’二公其日联镳至彼,因大署其门曰:‘韩愈、皇甫同谒几官先辈。’不过翌日,辇毂名士咸往观焉。奇章之名由是赫然矣。”杜牧《唐故太子少师奇章郡开国公赠太尉牛公墓志铭(并序)》:“韦公亟命柳、刘于樊乡访公。”王谠《唐语林》卷二《文学》:“刘禹锡曰:牛丞相奇章公初为诗,务奇特之语,至有‘地瘦草丛短’之句。明年秋,卷成呈之,乃有‘求人气色沮,凭酒意乃伸’,益加能矣。明年乃上第。”牛僧孺于贞元二十一年(永贞元年)王叔文集团执政时登进士科,显然是韦执谊、柳宗元、刘禹锡对这位孤寒之士的提拔。后来柳宗元在《非国语上?城成周》中说:“非曰:彪?天所坏之说,吾友化光铭城周,其后牛思黯作《颂〔讼〕忠》,苌弘之忠悉矣,学者求焉。”将牛僧孺与吕温相提并论,表现出柳对牛的重视。

牛僧孺是元和三年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第一名,是指陈时政之失、批评宰相的代表人,“谢策命中,横绝一时”(《旧唐书?牛僧孺传》)。虽受李吉甫的排斥,却因此名闻天下。白居易在《和答诗十首》序中说:“仆思牛僧孺戒,不能示他人。”又在《与元九书》中说:“不相与者,号为沽名,号为诋讦,号为讪谤;苟相与者,则如牛僧孺之戒焉。”不曰李宗闵戒而曰“牛僧孺戒”,可见李非牛可比,牛在当时士大夫中影响大。

(2)牛僧孺有德行,如:“长庆元年,宿州刺史李直臣坐赃当死(杜牧《牛志》作‘以赃数万败’,李珏《牛碑》作‘豪夺聚敛以货数百万’),直臣赂中贵人为之申理,僧孺坚执不回。穆宗面喻之曰:‘直臣事虽失,然此人有经度才,可委之边任,朕欲贷其法。’僧孺对曰:‘……帝王立法,束缚奸雄,正为才多者。况直臣小才,又何屈法哉?’上嘉其守法,面赐金紫。”又如:“初韩弘入朝,以宣武旧事,人多流言,其子公武以家财厚赂权幸及多言者,班列之中悉受其遗。簿上具有纳赂之所,唯于僧孺官侧朱书曰:某月日,送牛侍郎物若干(杜牧《牛志》作‘钱千万’),不受,却付讫。穆宗按簿甚悦。”(《旧唐书?牛僧孺传》)而李逢吉、李宗闵无德行可称。

(3)杜牧《牛志》云:“公忠厚仁恕,庄重敬慎”;李珏《牛碑》云:“公端明简重,忠厚诚”。在尔诈我虞的封建官场中,李逢吉、李宗闵选择合作对象,当然是厚道的牛僧孺了。

范文澜说得好:“事实上首领出身门荫的朋党也容纳进士,首领出身科场的各个朋党,互相间也同样仇视,并不因出身相同有所减轻。”对于各个政治派别的形成,需要具体分析,不能单凭是否科场出身来划分。例如:贞元二十一年与李宗闵同登进士科的沈传师,就与李德裕亲近;元和三年与李宗闵同登制科的王起,也与李德裕亲近。认为李宗闵与牛僧孺同登进士科、制科因而相善的观点,是不全面的。政治野心很大的李逢吉、李宗闵之所以都选中牛僧孺为合作对象,乃因牛既有文名、德行,可以加强该党的号召力,又具有“难其进而勇于退”(李珏《牛碑》)的性格,不会与他们争名夺利。

牛僧孺不是“奸人”。他与李逢吉、李宗闵的政治品质不同,虽集合在一起,却是貌合神离的关系。略举数例,以证成鄙说。

(一)牛僧孺与李逢吉

在牛僧孺与李逢吉同居相位时期,二人邪正不同。据李珏《牛碑》:“先是李司徒逢吉与杜循州元颖同作相,穆宗寝疾,议建储贰,与公不协。后元颖出镇井络,逢吉衔之,思有释憾,于政事堂谓公曰:‘西川前有废立谋,上熟知之,来日延英发其事,公不知,慎勿沮议。’公曰:‘王导有言,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正近此耳,又安得不言哉!’逢吉喑呜而止。”可见李逢吉欲陷害杜元颖而牛僧孺保护之。

《牛碑》又云:“敬宗年少嗣位,公雅善敷奏,上甚倚爱,同列挟中助力赫赫,嫉公之贤,公亦思避其锋,三上疏求外任。”这个“同列”,即李逢吉。《旧唐书?牛僧孺传》亦云:“宝历中,朝廷政事出于邪幸,大臣朋比,僧孺不奈群小,拜章求罢者数四,帝曰:‘俟予郊礼毕放卿。’及穆宗庙郊报后,又拜章陈退”。这个“大臣”,亦指李逢吉。何以知之?从《新唐书》卷六十三《宰相表下》看出,长庆三年十月,杜元颖即外任。长庆四年五月,李程、窦易直始拜相。杜、李、窦三相,与牛僧孺共事时间短,而且均非“邪幸”,亦无“中助”。只有李逢吉与牛僧孺一直同居相位。据《旧唐书?李逢吉传》云:“求结于(王)守澄,自是,逢吉有助,事无违者。”这就是《牛碑》所说的“同列挟中助力赫赫”。《李逢吉传》又云“朝士代逢吉鸣吠者,张又新、李续之、张权舆、刘栖楚、李虞、程昔范、姜洽、李仲言,时号‘八关十六子’。又新等八人居要剧,而胥附者又八人,有求于逢吉者,必先经此八人纳赂,无不如意者。”这就是《牛僧孺传》所说的“大臣朋比,僧孺不奈群小”(“群小”指“八关十六子”)。《李逢吉传》又云:“欺蔽幼君,依凭内竖,蛇虺其腹,毒害正人。”牛僧孺不同意李逢吉陷害杜元颖,恐遭报复,故坚决请求外任,以避免李逢吉和“八关十六子”的“毒害”。

(二)牛僧孺与李宗闵

在牛僧孺与李宗闵同居相位时期,二人忠奸不同。(1)《旧唐书?牛僧孺传》:“(大和)五年正月,幽州军乱,逐其帅李载义。文宗……骇然,急召宰臣谓之曰:‘范阳之变奈何?’僧孺对曰:‘此不足烦圣虑。今(杨)志诚亦由前载义也,但因而抚之,俾扦奚、契丹……’帝曰:‘吾初不详思,卿言是也。’即日命中使宣慰。”(2)杜牧《牛志》:“郑注怨宋丞相申锡,造言挟漳王为大逆,上怒必杀。公曰:‘人臣不过宰相,今申锡已宰相,假使如所谋,岂复欲过宰相有他图乎……申锡心臣敢以死保之。’上意解,由是宋不死。”(3)李珏《牛碑》:“今李崖州镇剑南西川,上言西蕃别屯以维州降,上疑不决,下南宫议,百执事皆是西川奏,公独曰:‘国家近与昆夷血,四镇晏然,今若自亏大信,未可量也。’上曰:‘丞相之言是。’诏还维州。”以上三件政治大事,牛僧孺都对文宗陈述了自己的主张,而李宗闵一言不发。政见有对有错,作为宰相,知无不言,都应表示出来。宰相对皇帝是坦白?还是私隐?乃是忠或奸的原则问题。在维州问题上,牛僧孺力排众议,独抒己见,“虽议边公体,而怙德裕者以僧孺害其功,谤论沸然”(《旧唐书?牛僧孺传》)。而一言不发的李宗闵,却保全了自己。《旧唐书》批评李宗闵“偷权报怨,任国存亡”,画出了这个奸相的肖像。

文宗对牛僧孺、李宗闵的政治表现,是亲目所见、亲耳所闻的,他只说“二李朋党”,不把牛僧孺扯进去,而且还称牛为“正人”(《旧唐书?牛僧孺传》)、“君子”(杜牧《牛志》)、“精忠”(李珏《牛碑》),以示区别。这是唐朝最高统治者对当时朋党之争的权威性的鉴定。而一千年后,把牛僧孺当做一党的最高首领,未免厚诬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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