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谣言四起,朝阳宫的淑妃,是狐媚转世,施了妖术迷惑皇上,引得他日夜流连朝阳宫,荒废早朝,不理国政,端得是妖孽。
花夙听闻后,一笑置之,
南明见她不在意,也就置之不理。
一时间,谣言传遍南夷,人人都知朝阳宫住的是位祸主的妖姬。
花夙瞧得对镜瞧得认真,转头问南明:“我像妖孽吗?”
南明摇头:“你不像。”顿了下,他接道:“你根本就是妖孽。”
花夙白他一眼,环顾朝阳宫四周:“用这么华丽的牢笼关着我一人,不觉浪费?”
南明是当今天子的名讳,他让她直呼其名,见他无须行礼,不必拘束,尽可将礼仪丢开。
在朝阳宫中,她是花夙,他是南明,没有地位之分。
普天之下,敢直呼九五之尊名讳的,想必只有她一人,这种殊荣,花夙当不起。
他的一声令下,外人不得踏入朝阳宫半步,而花夙,也不准踏出半步。
违者,立斩无赦。
这是代价,最高殊荣得付出的代价。
花夙被禁锢了自由,成了被圈养在最华丽牢笼里的金丝雀。
“能困得住你,就不算浪费。”
“没有所谓的困住之说,想离开的人,哪怕是死亡的威胁,也留不住半步。”爱怜的抚着手中玉笛,花夙想起了他。
“你的性子,很像她。”南明端视着花夙:“当你赤足立于酒桌上,看向我的眼神,与当年的她,如出一辙,清高,孤傲,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把你当成了她。”
“她?”花夙了然一笑:“就因为这个,你把我封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还真是大方的很。”
“想听我说一个故事吗?”南明好整以暇的看她。
“我能说不吗?”花夙反问他。
两人相视一笑。
“花夙,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觉得自己还在有血有肉的活着。”
花夙望了眼窗外,刚至子时,桌上的红烛,燃得正旺。
他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里有一个叫段染胭的女子,她用一个回眸倾倒了一个叫南明的男子。
......
红烛灯影摇坠,火舌悠地蹿高,而又熄灭,最后的刹那间,花夙见到了他眼角滑落的泪,滴在了灯芯上。
“我是不是,当初真的选错了?”黑暗中,她看不到南明的神情。
“如果我肯带她离开,是不是结局便会改变了?”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自古就是一场抉择,我权倾天下,坐拥江山,可我,并不欢愉。”南明长叹一口气,回音飘荡在空旷寂静的朝阳宫中,久久不散。
“当初的不原谅,以至于现在半生悔恨,也算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他自嘲的笑,起身出门:“你说的对,想要离开的人,哪怕是死亡的威胁,也留不住脚步。”
花夙张口叫他:“已近四更了。”
他未回头,扔下一句:“五更要上早朝。”
在朝阳宫荒废半月的早朝。
她起身行至窗前,月光泻下来,心静如水。
南明的身影渐行渐远,透出股无人懂的落寞。
这个南夷手握生杀大权的王,不过是一个失去了此生挚爱的可怜人而已。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花夙默念,目光深远 ,透过宫门透过城墙,透过千里之外凝视着她心所在的地方。
花夙不知答案,可她知,南明这一离开,就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