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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和平曙光的降临

扑不灭的火焰,柬浦寨人民与越南入侵者及其傀儡的斗争;失道寡助,得道多助,世界人民对被侵略者的支持;正义与和平终于降临在古老的吴哥大地。

当越南的坦克和装甲车队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金边猛扑过去的时候,坐在河内的统帅部里的军政大员们都踌躇满志地认为,柬埔寨很快就可以荡平,红色高棉也会被轻而易举地杀个片甲不留。

然而八年过去了,侵柬的十几万越军像当年美军在越南一样,深深地陷在了柬埔寨的战争泥潭中。它顾此失彼,处处挨打,抵抗力量游击队神出鬼没,出其不意地狠狠打击侵略者。整个侵柬越军困在柬埔寨进退两难。而抵抗力量方面,柬三方抵抗组织都是越来越壮大,通过联合以及军事上协调关系的建立,他们的作战能力获得了很大提高。战争进入1986年,战场上的形势已处于相持状态。

在这种形势下,越南要通过军事手段解决柬埔寨问题已经无望。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不但不利于柬埔寨问题的解决,不能使越南尽早脱身,而且还可能使越南的处境更加艰难。因为一方面抵抗力量不断加强,另一方面国内的经济恶化和经济改革难以继续承受这场战争。还有,越南在柬的士兵士气低落,开小差的逃兵数以万计,就连韩桑林的儿子也逃离金边投奔了民柬国民军。这一切,反使越南不得不寻求非军事手段来解决柬埔寨问题。

联合国大会的呼声

从国际因素来看,对越南的国际舆论压力也日益加强。国际舆论普遍主张政治解决,通过谈判解决柬问题。自1979年以来,几乎每届联大都通过决议要求政治解决柬问题。1985年的第40届联大以114票的前所未有的多数通过决议,要求越南撤出柬埔寨。东盟更是多次举行会议要求越南撤军。美国、西欧、日本为对越南施加压力,也停止了对越的经济援助。

内外交困中,越南不得不扯起“和平”的旗子为自己遮羞盖丑,先后提出了几个从柬埔寨撤军的方案,尽管这些方案仅仅停留在宣传的层次上,但却给恢复柬埔寨的和平带来一丝光明。

1986年3月,西哈努克代表民柬联合政府提出了一个全面、系统、认真的政治解决的八点建议作为回应,要点如下:

(1)民柬联合政府和越南就越南在一个明确规定的期限内全部撤军进行谈判。

(2)就撤军达成协议后,实现停火。

(3)让联合国观察小组监督撒军和停火。

(4)撤军完成后,韩桑林集团参加柬堵寨联合政府,组成四方联合政府。

(5)四方联合政府在联合国监督下组织自由选举。

(6)柬堵寨将成为一个独立、和平、中立、不结盟的国家。其中立由联合国保障。

(7柬希望为自己的重建而得到西方、东方、中立国和不结盟国家的援助。

(8)柬、越签订一项互不侵犯和平共处条约。

应该说,这个建议是合情合理、作出了许多让步的。如对韩桑林政权的态度就由以往的坚决不承认而改为可以加入联合政府,组成四方政府等。既表现了民柬解决问题的诚意,也照顾到了越南的面子。因此得了国际社会的支持。

但越南却以种种借口对建议挑三拣四,加以拒绝。

但越南的倔强并未持续多久。由于中苏关系缓和步伐的加快,柬埔寨同越南之间彼此接触的势头也出现了。在1986年7月戈尔巴乔夫发表海参威讲话后,中国提出将苏联停止支持越南侵柬当作中苏关系正常化的前提之一,这迫使苏联对越南施加影响。另外,到1987年末,苏联已打算从阿富汗撤军,苏联的对外政策正在悄悄调整,已经失去了勃列日涅夫时代苏越勾结争夺世界霸权的势头。1988年4月,阿富汗问题解决后,寻求柬埔寨问题的解决就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所有这些促成了越南的妥协倾向。

1988年7月25日,民柬联合政府三方和越南及它支持的金边洪森政权在印度尼西亚的热带雨城茂物举行了非正式的会谈。此时,越南已经知道它从柬埔寨撤军已是不可逆转,大势所趋了,但它希望能够维持一手扶植的金边洪森政权,使之合法化并以此维持对柬埔寨的控制。因此,它提出这样一个方案,其实质是建立一个排除红色高棉,以金边政权为主体的、西哈努克和宋双有名而无实权的、越南有实际控制权的柬埔寨。这一方案并且是越南从柬埔寨撤军的先决条件。这自然是民柬联合政府三方不能接受的,会议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1989年4月5日,越南单方面宣布,将于9月30日以前无条件地从柬埔寨撤军。这虽然是被迫之举,但却为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又增添了新的推动力。

西哈努克的立场

1989年7月30日,在联合国的推动下,柬埔寨问题巴黎国际会议在巴黎克莱贝尔会议中心拉开序幕。出席会议的包括柬四方、越南、安理会五大国、东盟九国等19国23方领导人及联合国秘书长德奎利亚尔。

由于越南此前已宣布将从柬埔寨全部撤军,越南和金边政权极力想扭转会议的方向。提出柬埔寨问题的国际部分似乎已基本解决,所余的仅仅是国内问题,即防止红色高棉的上台和停止外来援助,并主张在普选前维持现状,从而使金边政权继续控制局势。

西哈努克则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柬埔寨问题的实质:柬埔寨问题实质上就是越南对柬埔寨进行侵略占领并使之殖民化和越南化的问题。他还提出,越南宣布9月底以前全部撤军的说法不可信,因为在那以后,还会有大批越南军人伪装成柬埔寨军人留在柬埔寨,而且还有100万越南移民。他指出越南所谓“防止红色高棉掌权是柬埔寨的根本问题”的说法是荒唐的。最后,西哈努克申明了他的立场:

第一,韩桑林——洪森政权是越南强加给柬堵寨的,不代表柬埔寨,未来的柬浦寨应组成由红色高棉、金边政权,西哈努克派、宋双派四方联合政府,并在国家监督下实行真正的自由选举;

第二,决不接受任何“部分解决”的方案,以使越南逃脱对柬堵寨冲突的责任,越南殖民主义必须完全彻底地撤出柬埔寨;

第三,必须把国际维护和平力量和国际监督机构派驻柬埔寨。

由于洪森拒绝在举行自由选举之前解散金边政府和成立一个由四方代表组成的联合临时政府的条件,巴黎国际和平会议于8月30日宣布休会。

第一阶段的巴黎会议休会后,各方又为打破僵局面寻求良方。其间,澳大利亚外长埃文斯于1989年11月提出了一个和平建议:在有国际监督的自由选举之前,由联合国出面组成一个临时政府处理柬埔寨的事务。

这是一个充满了灵感和智慧的提案,既然金边政权不同意组成四方联合政府,那就暂不成立这样的政府,而由联合国对柬埔寨实行托管。

这一提案很快获得了西哈努克的支持。埃文斯的建议具体包括:联合国派遣约200名官员成立一个临时政府,再派五至七千人的联合国部队监督执行停火协议。

西哈努克据此提出,联合国应在柬埔寨设立一个国际监督机构并派遣一支国际维持和平部队,监督柬各方全面解除武装,同时解散民柬联合政府和金边政权,在联合国监督下组织自由、公正的大选。

对于埃文斯的建议,金边方面没有直接的反应,但洪森同意加强联合国在解决柬埔寨问题中的作用。

五大国安排和平

根据埃文斯建议中联合国应发挥更大作用的精神,联合国安理公会大常任理事国经过一系列磋商达成了关于柬埔寨政治解决的最后框架协议。其中最主要的是:

联合国对外国撤军进行核查;成立一个由柬四方代表组成的全国最高委员会在过渡时期作为柬埔寨最高权力机构,它将在全面解决方案签署后,委托联合国权力机构行使必要的权力,包括行政管理权;如有必要,联合国权力机构将接管国防、外交、财政、通讯、新闻五大部门,以确保全面执行有关协议,以及组织自由、公正的大选。

经过激烈的争论之后,柬埔寨四方于1990年9月,表示接受五大常任理事国的框架协议,同意以之为基础制定全面解决柬埔寨问题的方案。同时,产生了由12名成员组成的全国最高委员会。其中金边政权和抵抗力量双方各6人,而抵抗力量三派每派各2人,西哈努克出任委员会主席。

这一历史性的突破使得西哈努克这一位颠沛坎坷,历经磨难的柬埔寨的领袖满怀信心地以全体柬埔寨人民代表的身份出席了1991年10月在纽约举行的联合国大会。在这个全世界最有影响的讲坛上,他骄傲地宣布:“20年的破坏即将结束,一个和平的新时代已展现在我们面前。”

1991年10月23日,举世瞩目的柬埔寨巴黎国际会议在中断了26个月之后,在巴黎克莱贝尔国际会议中心复会。

是日晚7时20分,在灯火辉煌的会议中心大厅里,与会的18国外长和柬埔寨全国最高委员会12名成员,在柬埔寨和平协议上签字。这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它标志着延续了13年之久的柬埔寨战乱正式宣告结束,和平的曙光将出现在柬埔寨这片饱经战火创伤的土地上。

作为会议签署的中心文件的《柬埔寨冲突全面政治解决协议》共九章32条,对柬埔寨在整个过渡时期权力机构及其运作、有关军事方面的安排、太选以及大选后的一切善后工作,都作了详尽的规定。

协议规定,在协议生效到成立新的政府为止的整个过渡时期,联合国安理会在柬埔寨成立一个权力机构,由文职和军事两部分人员组成,直接对联合国秘书长负责。它享有最高委员会授予它的所有“必要权力”。

协议规定,柬埔寨全国最高委员会是该国唯一合法的机构和权力来源。但为了协议的贯彻执行,最高委员会把必要的行政管理权、监督权授予联合国权力机构,将行政机构、组织和机关置于联合国的直接监督或控制之下。在这方面,应将外交、国防、财政、公安和宣传部门交由联合国权力机构控制。

在军事方面,协议要求自协议生效之日起,任何外国军事力量包括人员、装备均应立即撤出柬埔寨并不得重返,联合国权力机构将对之核查。与此同时,一切武装力量都应立即脱离接触。联合国权力机构对停火实施监督、监察和核查。

协议还规定大选应当由联合国在中立的政治环境中和尊重柬埔寨主权的情况下主持进行。

巴黎和平协议的签署是联合国、联合国安理会的五个常任理事国、东盟国家以及柬埔寨国内四派共同努力的结果。

但协议的达成并不意味着一切问题的解决。协议毕竟还是书面的东西,要把它变成现实,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更且可能更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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