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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半壶纱

那年行走过的山水,与你都看透。你若能挽住这尘缘了、她亦愿意一步一莲花祈祷;怎知那浮生一片草,岁月催卿老;他也只剩沏的半壶清茶,追忆那纱舞桃林的美好。

——题记

那年,你初谱一曲青花引。种的满园桑麻,若不是遇到他、是否还是那个自由遨游于天地间的白羽凰?那天,五色霞光满天,你,遇到了他……

“一尘,你真的很不够朋友。”珞珞撇下政务繁忙的秦时,单独来找一尘。因为她知道,那天的一尘,并没有讲完故事。

“不是的,我只是不敢想、可是这几天反复的脑海里,总是想着她。”一尘并没有睁开眼睛,他还是那么懒散的躺在房顶的瓦片上。

“那你跟我说说吧,我想听呢。”珞珞的声音变得很有蛊惑性,这也是她的特长、安抚治愈。

“嗯……”果然,一尘的声音有些疲倦:“我遇到她的时候,也是在一个夏天……”

自幼漂泊,流连辗转于尘世之间。不知有无双亲、不知根从何处。来到长安城的那年、他十三岁。没有银两住宿吃饭、他就餐野果,宿野地。

遇到白羽凰的时候,她正在竹池里采竹做伞。当五色霞光布满天穹的时候,她采竹而归,洗墨笔于池里。刚好一尘也在池里取饮水。

‘小儿郎,你是哪家的少年呀?怎么住在这竹林荒野中?‘白羽凰显然是兴致高涨了,竟然没有把原形魂魄藏好。可是,一尘的眼里没有害怕、只有好奇。

‘我来到长安许久了,还没有一个家;我的没有银子,肚子饿,只能住在这里。‘一尘那时候,还残留着一丝稚气未脱。

‘那,你不怕吗?‘白凰羽怜爱的摸摸一尘的头、她觉得跟这个孩子挺投缘的,似是前世见过般。

“不怕不怕,我吹曲子给它们听、它们就不会伤害我了。”一尘从怀里掏出一枚细长的竹叶,放在唇边一吹、就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那你跟姐姐回去可好?姐姐教你吹更多好听的曲子。吹给、更多人听。‘就是那首无名的曲子,听到白凰羽的原魂都哭泣了。

‘好,那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一尘那时候,还很开朗单纯;并不是现在这般满不在乎。

‘叫我芍羽吧。‘白凰羽想了想,说道:芍药花中飞白羽,那是她初为白凰的时候,最爱的事情。

然后,一尘就跟着芍羽进了流音坊,芍羽教他读书写字、识礼通世。最主要的,还是教他音律知识。

等到一尘在流音坊成长为俊秀少年的时候、芍羽把最后的作词谱曲以及制作吹奏各种乐器、歌唱的知识毫无保留的都交给了他。

这期间,流音坊并没有收徒弟。一尘知道芍羽不是普通人,芍羽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一尘,她是白凤凰里的白凰、一直在尘世间寻找另一半白凤。

‘若我走了,你会不会守着流音坊专心学艺‘?‘不会的,你怎么会走呢?你是神啊‘!‘可是,神也有衰弱的时候。‘

“于是,有一天,她真的走了。把她一手创立的流音坊给了我。她以为那是归宿、岂不知那只是陷阱……”一尘换了个姿势,翻身面对着珞珞,睁开迷茫的双眼。

“珞珞,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渴望找到那个一尘而不惜一切代价、但是,芍羽会。她为了找到白凤,宁愿伤害自己……”一尘神色最迷茫的时候,也就是心理最放松的时候,他最真实的悲伤也就流露。

一尘以为,他与芍羽能一直这样卖卖乐器,教人唱歌,弹奏乐器或者是帮别家乐坊培养乐师赚钱游玩,过过逍遥日子。

一直相伴,一直到他凡尘生命的尽头。虽然,他分不清楚是否因为多年的相依而产生了爱慕。但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芍羽会飞蛾扑火……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落雪之夜,芍羽很开心、因为她在长安城的郊外,找到了能做一把极品凤桐胡琴的百年桐木。

‘一尘,我找到了能做那种极品凤桐胡琴的百年桐木,这次、我一定能送你一把好琴。‘芍羽笑容满面,在一尘的记忆里、芍羽唯一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好啊好啊,等琴做好了、我就给你谱一曲青花引。‘一尘也被感染了,点点头答应到。可是,他们都没想到,等来的是百年的桐木屑与一根白色的羽毛书。

‘想要完整的桐木与白凤的消息,就于去檀林馆。‘就在一尘与芍羽围炉赏雪烤鹿肉时,门僮送来了白羽书与红绸布包着的木屑。

芍羽当时就变了脸色,不顾一尘的苦口婆心、第二日雪刚停就去了檀林馆,那是在寒禅寺外的一个别馆。等到一尘追去时候,芍羽已经换上了红色的嫁衣凤冠。

‘给你,别忘了把它做成琴、我还等着你的青花引呢。‘一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芍羽却不想让他知道。只是把桐木给了一尘,并嘱咐他快走、不要管闲事。

三日后,一尘见到了白凤、还是在檀林馆外;半壶绿芽清茶、一块绣着金凰的白纱。白凤一身锦澜袈裟,神色之间、还有一丝痛心疾首:‘她说,若她先走一步、这块白纱就留给你。‘

‘她去哪里了?三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独自返回流音坊?‘一尘连珠炮般的问道。

‘她把一半的原魂给了我,一半的原魂与威胁她的人同归于尽了。三日前、那人以你谱的凤凰吟为威胁,逼迫芍羽嫁给他、助他祥瑞,造势天下。‘白凤说道:那人,是当今长安城的副城主。身边有高人相助,困住了他,让他无法救出白凰羽。

檀林深处有粉桃,花开时节起舞纷纷。芍羽还是白凰羽的时候,就爱去那里赏景起舞。

‘你知道么?一尘?‘白凤嫉妒的看着一尘:‘我们白凤凰一族,每五百年就要涅槃一次,而在这次涅槃后,白凰羽竟然改名芍羽、与你一届凡人混在一起。我的全名是白凤羽,她的全名是白凰羽、我们本该是要永生永世在一起的,不然我们的力量就会衰弱。‘

‘可是!她为什么会移情与你!‘白凤羽看着冷掉的绿芽茶,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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