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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卷

卷四 第四章 图穷匕现

她冉冉地行了过来,走到距离龙中宇不远,脚下一顿,道:“龙少侠你好。”

龙中宇与她面面相对,但见她那一双露在面纱外的眸子,有似幽邃的碧海,闪烁的星星,发出湛湛的光辉,等到人们要想从里面探索一些什么,却发现它是那样的深邃,那样的不可叵测……

他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心中起子一阵莫名的颤悚,说道:“季姑娘好。”

季若薇温柔地凝望着龙中宇,问道:“龙少侠,你是否有些麻烦?”

她接着解释道:“也许小妹这句话问得太过冒昧,但是,少侠你明日便要参加剑会,此刻的精神却依然不能集中,因此小妹……希望我能对称有些助力。”

龙中宇苦笑了下,摇头道:“多谢姑娘的好意,在下所遇到的麻烦,不是姑娘所能帮得了忙的……”

他想起自己从峨嵋下山以来,一路上遇到那么多的麻烦,使他涉入了天心教独霸武林的阴谋里,接连着又被牵人武当内的争端,并且引出金蜈天尊的使者……

不仅如此,还由于罗刹娘娘的突然出现,使得他对自己的身世迷惑不已。

这一连串事故的发生,不但使他卷入了武林即将变乱的大风暴中,而且连他的根底出身都遭到否认。

像这种关连到他自己一生的大秘密,关连到武林存亡的大责任,所给予他的烦恼,岂是季若薇所能帮得了忙的?

季若薇柔声道:“我也晓得少侠你所遇到的麻烦必然很大,否则以你的才干,你的智慧,必定有办法可以解决,你也不致于如此烦恼……”

龙中宇问道:“季姑娘,你方才看到了……”

季若薇颔首道:“像少侠方才那样大声呼喝,除非是聋子,大概没有人不会听到……”

她看到龙中宇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动了一下,话声一顿,不再说下去,转口道:“我完全是一片好意,希望能帮忙少侠……”

“多谢姑娘关切。”龙中宇道:“在下曾说过,这件事任何人都帮忙不了的,只有多谢姑娘的好意了。”

季若薇道:“少侠,你莫非认为罗刹娘娘的武功天下无敌,而我的功力太浅,不能帮助你什么?”

龙中宇摇头道:“并非如此,姑娘你误会了,唉,在下该如何说才好?”

季若薇的星眸中倏然闪起一股奇异的光芒,凝望着龙中宇,缓声道:“少侠,我们虽然是认识不久,但是,对于你的大名,我却是仰慕已久,我不愿眼见少侠在遭到一些打击后,便放弃你的豪情壮志,因为……”

她的话声稍稍一顿,诚挚地道:“因为我一直认为,武林中第二代弟子里,惟有少侠将来能脱颖而出,超出群雄,而为武林领袖人物,如果你受到罗刹娘娘的影响便骤而颓丧下来,将会使得许多人失望……”

龙中宇听了这番话,真不晓得心里是什么滋味,既是感动,又是惶恐。他默然一下,道:“姑娘的好意,在下非常感激,但是,姑娘你并不了解……”

季若薇接着他的话,道:“就因为我并不了解,所以才要请少侠解说给我听,或许我能帮得了你的忙也不一定。”

龙中宇沉吟一下,摇头道:“姑娘请恕在下有负盛意,实在此事关系重大,在下不愿姑娘也牵涉在里面……”

龙中宇长长地叹了口气,抱拳道:“季姑娘,在下告辞了……”说着,转身便待走开。

季若薇蓦然喝道:“你站住!”

龙中宇皱了皱眉,转过身来,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季若薇颤声道:“你……你……”

她的眼中突然涌出了晶莹的泪水,话声一顿,以袖掩面,转过身去。

龙中宇没料到她竟会流下泪来,一时之间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已是结过婚了,可说是情场上的过来人,怎会不明白当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在男人的面前掉下眼泪时,她的心情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他的心头震颤,忖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我跟她也共只不过见了一面罢了,她又怎会……”

他歉然地望着她那窈窕的身影,嘴唇嚅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

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去,似飞样地朝着红叶精舍奔去。

风声在耳边呼呼地响着,却吹不掉他脑海里萦留下季若薇的声音,向后飞快移动的山景,也带不走她深印在心中的倩影……

龙中宇只觉心里一片苦涩,无法压抑,使得他像发狂似地奔回红叶精舍。

进入厅中,他赶紧把大门掩上,似要把季若薇带给他的不安关在门外。

但是当他目光扫在厅里那一片片碎裂的木块和狼藉的饭菜碎碗时,他的心中又一次地受到震撼。

他靠在门板上,心中发出呐喊:“天哪,这叫我怎么办?”

他的心绪紊乱,惘然地站在厅里,好一会儿,方始定过神来。

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暗忖道:“现在,我既无法解决如此多的问题,空想它做什么?还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到那一天总有澄清的一日……”

他渐渐地从那道无形的网里挣脱出来,抑制了激动的情绪,但觉自己仿佛经过一场很大的搏斗,身心都感觉疲惫不堪。

他知道自己若是不使情绪稳定下来,若不加紧调息,蓄养体力,那么,他在明日的剑会上,将无法击败其他四人,成为此届剑主。

他喃喃地道:“让一切的事情都留待剑会之后再说罢,现在我所需要的是宁静的情绪与长时间的休息……”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援缓向着左边厢房走去。

缓步走到门前,他伸手推开木门,跨进屋里。

他的目光一闪,倏然发现在靠墙的那张横榻上盘坐着一个长髯及胸的老道。

就算是情绪极端的不稳定,他也能认清那盘坐在榻上的老道是谁,何况他此刻的心情很宁静。

一见那老道,他忍不住惊呼道:“原来是你!”

那个盘坐在榻上的老道正是目前武当最有权势的玄地道长。

他微笑道:“是贫道。”

龙中宇心头一懔,不懂得玄地道人为何在此时出现,他的目光一闪,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扫了一遍。

玄地道人笑道:“贫道是一人来此,室内除了你我之外,并无第三者,大侠可以放心。”

龙中宇没有发现室内藏匿有人,尴尬地笑了笑,顺手把房门带上,问道:“道长来此有何见教?”

玄地道人没有答复的问话,只是欠了欠身,微笑道:“龙大侠请坐。”

龙中宇见到室内摆着的那张横榻颇为宽大,玄地道人盘膝坐在左边,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矮几,几上架着一个小小的青铜兽炉和一个深紫色的瓷钵,除了看到炉里有一缕轻烟缭绕腾起之外,从玄地道人微笑着的面庞上看不出什么恶意。

龙中宇犹豫了一下,玄地道人微笑道:“龙大侠,贫道此来是没有恶意的,只是想与你谈谈……”

他伸出手来,在瓷钵里抓起两块碎片摆在兽炉里,望着那袅袅上升的青烟,缓缓侧过头来,道:“龙大侠,你不是也有许多疑问要贫道解答吗?贫道来了,大侠为何……”

龙中宇冷笑一声,道:“在下是有许多的话想请问道长。”

玄地道人微笑道:“既是如此,大侠何不坐下?”

龙中宇不再犹豫,昂然地走到榻前,解下系在腰上的长剑,摆在膝上,盘坐在玄地道人的对面。

玄地道人等他坐定之后,问道:“听说少侠你方才见过罗刹娘娘?”

龙中宇颔首道:“不错,道长想知道些什么?”

玄地道人淡然一笑,道:“贫道只是奇怪,罗刹娘娘毒绝天下,怎会让你安然无恙?”

龙中宇凝目注视着玄地道人一下,道:“何止道长奇怪,在下也感到奇怪,可是事实如此,她并没有对我不利……”

他反问道:“道长可晓得是什么原因?”

玄地道人摇头道:“贫道如何晓得是什么原因?”

龙中宇问道:“道长身为金蜈天尊的手下,怎会不晓得罗刹夫人为何如此的原因?”

玄地道人脸色微变,道:“龙大侠,你为何要说出这等话来?贫道身为武当长老,又怎会是金蜈天尊的手下?”

龙中宇道:“或许在下说错了,但是,道长你不否认你已经投身天心教吧?”

玄地道人脸色沉肃地默然凝注龙中宇一会儿,然后破颜一笑,道:“大侠既然已经晓得,贫道也不需否认,贫道正是天心教外九舵的武当舵主!”

龙中宇真没想到玄地道人会直承不讳是天心教的教徒,他愕了一下,惊问道:“你说是天心教外九舵舵……”

龙中宇脸色一变,叱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亏你还是武当长老,你这么做对得起武当列代祖师?以及千百的武当弟子?你……你……”

玄地道人脸色坦然,摇了摇手道:“龙大侠,你不必震怒,且听贫道解释。”

龙中宇叱道:“你还有脸跟我解释,你想想你所做的事,哪一样是……”

玄地道人沉喝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声,道:“龙大侠,请你不要太过于放肆,贫道的年龄足可以做你的父亲,你怎可……”

龙中宇冷笑一声,道:“就因为你有这么大的年纪,竟然还做出那样糊涂之事,所以在下才会对你无礼,其实,只要稍有正义感的人,哪一个不会对你指责!”

玄地道人沉声道:“龙大侠,你若是再如此说话,请恕贫道不奉陪了!”

龙中宇冷笑一声道:“道长,你认为你可以走得出这个屋子?”

玄地道人淡然一笑道:“贫道若是想走,任何人都留不住,可惜贫道是奉命来替你解答疑问的,现在还不能走。”

“哦!你是奉命来的?”

龙中宇问道:“莫非是奉了罗刹娘娘之命令?”

玄地道人摇头道:“不是!贫道乃是奉了教主的命令。”

龙中宇问道:“你的教主难道不是金蜈天尊?”

玄地道人道:“贫道不是来回答这个问题的。”

龙中宇声色俱厉道:“那么你是要回答什么问题?”

玄地道人根本无视龙中宇的神态,安详地伸手在瓷钵里捏起一块木片,摆在几上的兽炉中。

很快地,炉里升起了一缕缕粗壮的烟柱,室内的香味更加浓郁。

玄地道人望了望烟雾后的龙中宇,缓缓道:“龙大侠,你的年纪还轻,你不会晓得人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说这缕青烟……”

龙中宇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不必与我谈论人生,你不配。”

玄地道人笑道:“哦!贫道不配?那么只有龙大侠你才配了?”

龙中宇冷冷道:“你既然洞彻人生,便该修身养性,终身奉献给道门,但是你却投身天心教,做出谋害师兄,暗杀掌门的卑鄙之事,在下真不懂得你是怎么想的。”

玄地道人沉声道:“因为贫道不愿默默地终了此生,不愿毫无声息地死在武当……”

他在龙中宇的叱责下,都一直保持冷静与从容,此刻突然激动起来,扬声道:“你晓不晓得,武当派本来应该由贫道执掌的,可是自掌门师尊亡于死亡谷后,他们却将我撇在一旁,推举玄天出来,我又怎能甘心?”

龙中宇拂了拂面前的青烟,冷冷道:“就算你有理由背叛师门,但是敝门郑师叔又与你有什么仇?你却施出卑鄙的手段,趁他不防之际将他暗杀身死!”

玄地道人的情绪渐渐干静下来,缓声道:“贫道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无人会晓得是贫道所为,没想到竟会被你这么快便发现……”

龙中宇冷笑一声,道:“这可见得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

玄地道人颔首道:“大侠说得不错,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反正这件事早晚都要让你知道,还不如让贫道告诉你……”

他沉吟一下,道:“郑公明乃是本教潜伏在峨嵋的弟子,他不该向你泄漏本教秘密存在,所以贫道才杀他灭口!”

“胡说!”龙中宇震惊之下,怒叱道:“郑师叔又怎会是背叛师门的人?你将他害死了,竟然还要污蔑他的清白!”

玄地道人不屑地道:“污蔑他的清白?贫道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就是在杀死他的刹那,也没有改变这种观念……”

龙中宇蓦然拔出长剑,怒喝道:“你再多说一句,在下……”

他的话未说完,已发觉手里的那支玉龙剑似乎变得重若千斤,竟然会拿不动,心中一震,赶紧运功提气,却是四肢百骸都变得酥软无力,那聚存在于丹田的真气,此刻如同轻烟般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他的体内。

他的脸色骤变,凛骇道:“你……”

玄地道人阴阴一笑,伸手过来,取下了龙中宇手里的玉龙剑,道:“龙大侠,贫道是来与你谈话的,你又何必动起兵刃呢?这岂非太不友善了?”

龙中宇全身酥软无力,连握剑的力量都没有,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玄地道人把玉龙剑取去。

他心头既是惊骇又是震怒,不晓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了对方的诡计,以致变得这种样子。

他暗忖道:“莫非毛病出在罗刹娘娘给我吃的那份饭菜里?”

他一想到这里,马上又加以否决,因为罗刹娘娘若要对付他,根本用不着在饭菜里下毒。

“那么……”龙中宇的目光一闪,凝望着从面前那个兽炉里腾升而起的青烟,忖道:“这一切的毛病都出在这香郁沁人的青烟里了?对,一定没错……”

玄地道人看到龙中宇的神态,似乎晓得他已知道全身酥软原因,笑了笑道:“不错,是贫道略为用了点心机,在这龙涎香里加入一种特殊的药草,这种药草只能使嗅到的人功力全失,对他的身体不会有害的……”

龙中宇怒道:“你……你预备怎样?”

玄地道人笑了笑道:“你尽可放心,贫道不会像对付敝派掌门师兄那样对付你的,贫道要押解你到总舵去,你的命运是由教主安排了!”

龙中宇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晓得武当掌门之死,原是跟自己一样,遭受玄地道人杀害的。

他明白自己现在就算说干了嘴,玄地道人也不会放走自己,于是只有保持沉默,凝神屏息,想要凝聚丹田的真气,将那股存在体内的药香驱除出去。

玄地道人缓缓站了起来,道:“龙大侠,你不必再费神了,没有解药,任何人都无法解除这种药香。”

他左手抓着玉龙剑,右手一把挟起龙中宇,然后跃下横榻。

龙中宇怒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玄地道人淡然一笑道:“龙大侠,请你不要太过急躁,那样,对身体不好的。”

他说着,伸出左手,以剑鞘的尖端在榻边一撞,龙中宇只见整张横榻往左边一移,便没入墙里,原处现出一个大洞,玄地道人挟着他,很快地便走进洞里。

龙中宇但见这横榻底下洞里筑有一级级的石阶,两边墙壁都是用一块块巨大的麻石砌成的。

他被挟住在玄地道人的肋下,脸孔是侧着的,只望见左边的墙壁上悬着的一盏盏油灯,和石墙上的青色苔草……

一进入地洞,立即便有一股潮湿的气息扑上面来,玄地道人一面伸手在墙上撞了下,一面说道:“这个地洞废置了十多年没有启用过,连壁上都长满青苔,味道不太好闻,还请你忍耐一下。”

在两壁回响的话声里,头上的横榻很快地回复原状。

玄地道人挟着龙中宇走完了那十多级石阶,然后轻轻地把龙中手放了下来。

龙中宇缓缓自地上站好,整了整衣衫,目光在四下扫视了一下,问道:“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玄地道人说道:“龙大侠,你也懂得像你目前这个样子,我们绝对无法把你送出武当,首先要替你改变一下原来的模样,然后再请你看一件有趣的事情,以后嘛,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离开武当,经由任总巡查送至总舵。”

龙中宇道:“你们的阴谋绝对无法得逞的。”

玄地道人淡然一笑,道:“龙大侠,请这边走。”

龙中宇瞪了玄地道人一眼,依着玄地所指的路缓缓行去。

这个地道从石阶开始,分成三条,每一条都是同样的幽深,不晓得通向什么地方而去。

龙中宇和玄地道人是向着左边的那条地道而去的,一路之上,他发现在墙上每隔五步,便有一盏油灯挂着。

那淡色的光芒时时将他的影子拉长,又加以缩短,有时却在前面,走了没有几步又到了身后。

龙中宇望了望墙上的油灯,问道:“这些灯里的油是刚加进不久,看来你在午后特意安排我住到这里,那个时候,你的心里已定好了这条诡计要把我送到这儿来了!”

“不错!”玄地道人在他身后道:“贫道很佩服你的聪明与独特的见解,但是,你那么聪明又有什么用?它能帮得了你逃过被掳的命运吗?”

龙中宇冷笑道:“上次我还不是逃走了?”

玄地道人哈哈一笑,道:“龙中宇,你认为你聪明?贫道比你还要聪明,上次你从北斗那儿逃去了,这次你无论如何都逃不脱的!贫道所用的办法,你连想都没想到过!”

龙中宇冷笑一声,没有理会玄地道人。

他们两人走了约有五丈多路,前面已是一堵石墙,地道靠右边拐了进去。

龙中宇正待循着地道向右边深入,玄地道人已伸手在他背上一拍,道:“不要再进去了。”

龙中宇停下了脚步,侧过头来,冷冷道:“你要在这儿动手?”

玄地道人一笑道:“贫道说过不会杀你,你又何必害怕呢?”

他倏然地飞身跃起,右掌在顶壁一拍。

龙中宇也没看清楚玄地道人那一掌拍在什么地方,耳边已听得一阵轧轧的机簧声,头顶上的一块巨石已经掀了起来,露出一个四方的大洞。

玄地道人落在龙中宇的身旁,见到他仰首上望,得意地道:“贫道设计的这个机关巧妙吧,任何人到了这儿只会继续往里面深入,绝不会想到头上还有路可行,而里面的那条路则跟其他的两条路一样,全是陷阱。”

龙中宇尽管一向自认聪明,也不禁对玄地道人构想之奇而感到钦佩。他轻叹一声道:“你既有如此高明的智慧,为什么不将之放在正经事上,偏偏要做出这等邪恶之事来?”

玄地道人狞笑一声道:“只要能让贫道成为武当掌门的事,一切都不是邪恶的!”

他一把抓住龙中宇的左臂,厉声道:“龙中宇,贫道警告你,不要惹起我的盛怒,虽然我不会杀了你,但我却可使你内脏受到暗伤,一辈子都无法恢复!”

龙中宇被玄地道人把左臂抓住,他只觉手臂上仿佛上了一道带针的铁箍,痛得他浑身都在打颤。

他全身功力尽失,不但无法反抗,连挣扎的力量都设有,咬着牙道:“玄地老道,你竟敢伤害我,在下尽此一生绝不会放过你。”

玄地道人狞笑道:“你这一生快该完了,还能将贫道怎样?”说着,手上又加紧了力道。

龙中宇痛得额上都冒出了冷汗,他没有出言叫饶,咬着牙冷笑道:“老杂毛,在下就算完了,罗刹娘娘也不会放过你的!”

玄地道人一懔,还没说话,头上的暗记里传来一声沉喝,厉声说道:“玄地,你要怎样?”

龙中宇不由抬头,一听那个声音,立即便晓得是金臂剑魔任明杰到了。

玄地道人一听任明杰的喝声,连忙放松了手,道:“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竟敢侮辱贫道,所以贫道让他吃些苦头……”

任明杰飘然自上跃下,脸色沉肃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背教主的手令,对他施出这等手段,莫非你不要命了?”

玄地道入受到斥责,不敢分辩,垂首道:“贫道不敢……”

任明杰脸色一缓,道:“老夫很明白道长你的心情,其实我们哪个不是受过他的气,但是教主既然有令,要尽量保护他,使他不致受到别人伤害,安然地押回总舵,你我岂能为了私仇,而致忘却教主的手令?”

玄地道人应声道:“总巡查说得极是,贫道错了。”

任明杰点了点头,侧首对着龙中宇,一笑道:“龙大侠,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等情况下见面吧?不知你有什么感想?”

龙中宇冷笑一声道:“在下的感想是武林中有了像你们这种的败类,才会没有宁静之日,若想天下太平,首先要把你们这种欺师忘祖的败类除去!”

任明杰设想到自己嘲弄对方,换来的却是一顿臭骂,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地便恢复正常,道:“龙少侠真会说话。”

龙中宇冷笑道:“在下……”

话一启口,任明杰已迅捷地伸出手去,将龙中宇的“哑穴”闭住。

他轻轻地拍了拍龙中宇的肩膀,道:“龙少侠,你的话太多,可以休息了。”

龙中宇的哑穴被闭,要他说话都无法说话了,他只得苦笑了下,让自己的嘴巴休息休息了。

玄地道人看到龙中宇的苦笑之态,心头感到一阵快意,道:“还是总巡查聪明,贫道一直就没想到把他的哑穴闭住,让他休息休息!”

任明杰笑了笑道:“这小子的口舌确实厉害,老夫不用这招没有办法可以对付他!”

他话声一顿,道:“道长,我们上去吧,公羊先生已经来到了。”

玄地道人大喜道:“教主果然采纳了贫道的计策,派遣公羊先生到此……”

任明杰道:“除了公羊先生之外,教主还把他最挚爱的三弟子派来,协助你完成这个计划。”

玄地道人兴奋地说道:“这玉面神箫陈少侠也来了,这个计划一定没有漏洞……”

任明杰冷冷道:“道长暂且不要过分兴奋,事情还没有开始,你兴奋得太早,中途出了毛病,可就砸锅了。”

玄地道人一懔,道:“对,贫道一时兴奋,竟然忘记提起一事……”

他望厂龙中宇一眼,道:“总巡查,你可知道罗刹夫人已经来到了本山?她并且……”

任明杰顿首道:“这件事老夫早已经晓得,夫人跟教主呕气,于两日前下山的,教主曾发出命令要各地分舵把夫人的行踪报回总舵!”

玄地道人诧异地道:“总巡查,你已经见过夫人了?”

他的话一出口,警觉地望了龙中宇,道:“总巡查,我们还是到密室里去谈吧!在这儿……”

任明杰晓得玄地道人的意思是怕龙中宇把教中的秘密听了去,他笑了笑,道:“没有什么关系,他不可能有机会将本教的秘密说出去的,不过,我们还是慎重些好,走吧!”

他对着龙中宇欠了欠身,道:“龙少侠,得罪了。”

他一把挟着龙中宇,飞身直跃而上。

龙中宇只觉眼前一花,已来到另一层地道里,他被任明杰挟着,身不由己地随着任明杰往上面而去。

耳边听得一阵机簧之声,想是玄地道人把地道的进口关住了,他只望见一层层的麻石地面。

任明杰大步跨进屋里,把龙中宇往地上一放,然后恭声道:“公羊先生,龙中宇已经带到了。”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道:“哦!老夫倒要看看这使得本教骚扰不安,连教主和夫人都为之反目的龙中宇到底是什么样子?”

龙中宇缓缓自地上站了起来,循声望去,但见那说话之人是一个驼着背的老者。

那个老者头上随便地挽了个臀,脸上尽是皱纹,鼻子又小又翘,现出两个漆黑的鼻孔,尤其令人恶心的还是他那嘴唇翻起,露在鲜红嘴唇外的大门牙,这使得他显得更加丑恶。

龙中宇看了他一下,但觉得这个老者全身上下,除了一双清澈发亮的眼睛外,其他的五官四肢,没有一个地方像样的。

他暗付道:“这个丑怪老头,便是冯飞虹所说的易容大师公羊群?否则天下哪有第二个像冯飞虹说过的那样丑的人?”

他的心里正在思忖,那个丑怪老者已干笑一声,说道:“这位便是江湖中有名的银龙剑客龙少侠了?哈哈,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老夫跟人易了一辈子的容,还没看到像龙少侠这样风度翩翩,华采一表的美少年……”

龙中宇虽说身在危境,可是听见有人称赞自己,心里还是很舒服的,他谈淡地笑了笑,心中对这丑恶的老者已先有了一份好感。

他的笑容一浮在脸上,立即觉察到两道如刀样的冰寒视线,自右侧射了过来,他侧目一望,但见一个长身玉立,面貌姣好如同女子的美少年正自背负着双手,伫立在公羊群身边不远。

他似乎认为公羊群不该如此称赞龙中宇,显出在龙中宇面上的目光,冰寒如水,里面露着浓郁的妒意与杀机。

龙中宇没有在乎那个少年的眼光,暗忖道:“这个年轻人必定就是玄地老道所说的玉面神箫陈少侠,他果然长得不错,可惜眸子里面杀意太浓,嘴唇太薄,显得他为人冷酷……”

他心中正在暗忖,公羊群已有所觉,侧首往后望去,笑道:“翔儿,你听我称赞龙少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哈哈!你们是一时瑜亮,难分轩轾!”

玉面神箫陈翔目光一敛,笑道:“公羊先生,你说笑了,翔儿哪里能够与龙少侠相比?”

公羊群哈哈一笑,道:“你不要说出违心之论了,老夫这双眼睛阅人千万,岂会受你之骗?”

陈翔嘴角一撇,道:“公羊先生,相不相信完全是由你了,在下可没有那个意思。”

公羊群道:“老夫是跟你开玩笑!”

他转过头来,望着龙中宇,道:“龙少侠,这下要委曲你了,老夫本来不忍在像你这样的上天杰作……老夫的意思是指你的脸形轮廓和五官的位置除了上天之外,是没有人能够做得出来的,可说是千古杰作……”

他搓了搓手,眼中射出一股奇异的光芒,道:“老夫忘了向你介绍,老夫乃是武林有史以来第一个易容大师,这绝非自夸而是事实……”

他说到这里,望了龙中宇,笑道:“我看你这样子,好像并不相信老夫的话,你是不是认为老夫这副样子太难看?嘿嘿,老夫马上可以证明给你看……”

这时,任明杰和玄地道人、宫北斗由地道中走了进来,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话,道:“公羊先生……”

公羊群一瞪眼,道;“你不要说话,老夫要替一个人易容,不单是将他的容貌改变一下,并且还要连他的言语行动都予以改变,首先,在没有动手之前,必需使他对老夫的神术有了信心……”

任明杰道:“公羊先生,我们都晓得你是绝代的易容大师,你又何必浪费时间……”

“什么?浪费时间?”公羊群怒喝一声道:“是我来动手易容,还是你来?”

任明杰苦笑道:“当然是公羊先生动手,属下又怎会这等易容之术?”

公羊群道:“这不就结了?既是要我动手,你还啰嗦些什么?呸,跟老夫走开点。”

任明杰在武林中的身份可说是与九大门派的掌门人相等,他在天心教里高居总巡查之位,可说是除了教主之外,最为崇高了。

就算是天心教内三堂的堂主,见到了他,也很恭敬地行个礼,更何况他人了。

但,公羊群为当今天下第一易容大师,他的易容术,可说是千古绝响了。

天心教主为了仰慕他的神奇技艺,专程去将他请出来,延揽他为天心教的客卿,作为教主的上宾看待。

任明杰当面受到喝斥,脸上一红,几乎要翻脸,但他一想到公羊群的崇高地位,不由得忍下了那口气,缓声道:“公羊先生……”

那站在一旁的玉面神箫陈翔,见到了任明杰的难堪之态,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难堪的话来。

他连忙打断了任明杰的话,道:“任总巡查,公羊先生乃是绝代易容大师,他的作为必有深意,你何必……”

任明杰道:“我并不是认为公羊先生这么做有何不对,而是获悉罗刹娘娘已经到达武当了,我们的行动必须快一点,否则……”

陈翔惊道:“哦,师母她老人家已经到了武当?”

任明杰颔首道:“不但如此,夫人并且已经跟龙中宇见过面了……”

他转向公羊群,继续道:“只是惟恐被夫人知悉整个计划而出面阻止,到时我们不放人也不行,放了人吗,对教主的手令又无法交待,所以希望公羊先生您能尽快……”

公羊群摇了摇手道:“老夫可没有办法快得了,你要晓得,不但要把他改变为另一个容貌,而且还要使陈少侠把他的形态动作,声音高低,说话特征都得学个一丝不误才行,否则这个计划还不是等于零,任总巡查,你可千万别催老夫!”

任明杰道:“并非催促先生,而是希望能快一点。”

公羊群呸了一声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任明杰见到自己又挨了一个火锅,心中虽不高兴,却不敢反驳,只得苦笑一声,道:“区区不敢再开口了,公羊先生,你还是动你的手吧,区区要跟玄地道长商量一下。”

公羊群道:“老夫这次从总舵来此,是专门为他们两人动手易容的,至于护卫之责,就全放在你身上了,你们该如何做,那是你们的责任,只要别干扰老夫便是了。”

任明杰无奈地望了陈翔一眼,道:“好吧,公羊先生,你就在这儿,区区跟他们到内室去。”

“不!”公羊群道:“你们在这儿谈吧,老夫跟龙少侠到隔室去!”

陈翔道:“公羊先生,在下是否……”

公羊群道:“你先在这儿等着吧,等到老夫唤你进来。”

说着,他也不等陈翔答应与否,便点头对龙中宇道:“龙少侠,请跟老夫这边来。”

龙中宇虽然吸进了那种药香,以致四肢无力,并且还被任明杰把“哑穴”给闭住了,可是他的眼睛还能看,耳朵也能够听,他从一入密室之后,便将这一切情形看得清楚,他的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这个易容大师的脾气如此之坏,他的地位又是如此之高,正是我可以利用的好对象。我只要将他激怒,使他跟任明杰发生冲突,那么他在动手替我易容时,一定不会让任明杰在场,只要任明杰不在场,我一定有机会可以运功驱除体内的药香……”

他想到这里,听到了公羊群的招呼之声,可是他却装作没有听见,故意不加理会。

公羊群见到龙中宇不加理会,又唤道:“龙少侠,老夫请你随我去隔室,你……”

任明杰喝道:“龙中宇,你可要识相点,公羊先生这么客气对你说话,你……”

公羊群一瞪眼道:“任总巡查,你怎可以对龙少侠如此无礼?”

任明杰原是看到公羊群对待龙中宇那样客气,却对自己如此声严色厉,所以忍不住把心中那股气发在龙中宇身上。

哪晓得公羊群却又因为他的喝斥龙中宇而不高兴起来。

他这种偏袒龙中宇的神态,不但任明杰看得清楚,连室内的其他人也都看不过去了,陈翔讽刺地道:“公羊先生,你好像对龙少侠是另眼相看……”

公羊群嘿嘿笑道:“一点都不错,老夫对于龙少侠确实是另眼相看……”

他那清澈的目光一扫,道:“可是你们晓不晓得是什么原因?”

任明杰道:“公羊先生的用意,我们又怎会晓得?”

公羊群的脸色突然转为肃穆,道:“老夫毕生的志愿,是想凭借我这一双手,创造出一种绝世无双的容貌,但是当老夫看到了龙少侠之后,认为老夫已无法达到愿望,因为上天已创造出如此毫无瑕瑜的典型……”

他的话声稍顿,道:“老夫面对这种典型,岂能随便予以放过?当然要尽心地研究,视若至宝,老夫眼中的至宝,哪里能够任由别人不敬?”

他这一番言论说得屋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玄地道人间道:“公羊先生,贫道对你的这番话还是不甚了解……”

“不了解?”公羊群道:“老夫可以打个比喻,你们听了就明白了,嘿,你们都是练武的人,请问当你们获得了一柄绝代利刃,或者得到一本绝艺秘笈,你们会不会视为至宝?看作毕生最珍贵的东西?”

陈翔道:“公羊先生之言很对,我们练武的人,终生的愿望便是获得绝世武功,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但是,那种心情是对物而不是对人,而龙少侠却……”

“一样的道理!”公羊群道:“在老夫的跟里,人与物全是相同,老夫的易容之技是以物来装饰人,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它的对象可说是人,却也脱离不了物……”

他深深地望了龙中宇一眼,道:“老夫所说的道理,你们可明白了吧?”

任明杰苦笑道:“公羊先生,我们绝不会打扰你的,方才,就算是区区不对!”

公羊群拍了拍手.道:“好吧,既然没有问题,龙少侠,你也可以随老夫到内室去了吧?”

龙中宇摇了摇头,然后侧首望着任明杰。

公羊群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他侧首望着任明杰,问道:“任总护法,你伤害了龙少侠?”

任明杰道:“区区已奉了教主的命令,不得伤害龙少侠,只不过是点了他的‘哑穴’……”

公羊群几乎跳了起来,怒道:“什么?你点了他的‘哑穴’?你可晓得你究竟做了什么?”

任明杰一愕,道:“区区并没做什么,只不过……”

公羊群冷笑一下,道:“你可晓得老夫这次来此是接受教主的请求,并不是老夫自愿来这儿的,你们既然借重老夫的手术,怎可将他的穴道点住?嘿嘿,老夫不能与他交谈,焉能了解他的声音高低,动作神情?到那时功败垂成,这个责任有谁来负?”

陈翔惟恐场面弄僵,连忙说道:“好了,老先生你也不必发脾气,就让任总巡查解开他的穴道……”

他一面说着,一面对任明杰打了个眼色,任明杰咬了咬牙,默不吭声,走到龙中宇的身旁,替他把哑穴解开。

龙中宇抱了抱拳,对公羊群道:“公羊先生,在下多谢了。”

公羊群嘿嘿一笑,道:“老夫方才的话,少侠你也听到了,老夫希望你能够安心地跟我合作,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龙中宇苦笑一下,道:“在下已经落人你们手里,还能够说什么不合作?老先生,你动手吧!”

公羊群笑道:“老夫要动起手来还不容易?不过我先要和你谈谈,来,龙少侠请随我到内室去。”

龙中宇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此刻,毫不犹豫地便跟随公羊群而去。

这间石室,四处都是以巨石所砌成的,看来还是深入在地底下的。

公羊群向着左边墙壁行去,走到墙边,在墙上拉了一下,但听一阵轻响,一片巨石往里面缩去,露出一个比人略高的门户。

公羊群回头望了龙中宇一眼,领先往里面行去。

龙中宇没有马上跟随进去,站在洞开的石门外,回过身来,潇洒地一笑,道:“各位,失陪了!”

任明杰狠狠地瞪着龙中宇的背影,恨不得追上去蛤他一掌。

他望着龙中宇进入内室,眼见那幢石壁恢复了原状,忍不住骂道:“******,老夫非亲手宰了他不可,否则也不能消去老夫心头之恨!”

陈翔在旁道:“任总巡查,你说得对,这小子绝不能任他留在世间,刚才我几乎忍不住要把他的脸割为片片……”

任明杰苦笑了下,道:“奈何教主有令,不许我们动他……”

他的话声一顿,问道:“陈少侠,你可晓得教主为何要亲自见他?”

陈翔摇头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大明白,不过我记得师父跟师母是为了龙中宇吵了一架,师母因此也就一气下山……”

任明杰思忖了一下,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沉吟着道:“夫人已经赶来武当,以她的智慧和武功,早晚会发现此地,到时又该怎样应付?”

他这句话是问陈翔的,陈翔沉吟一下,道:“依在下之见,此地隐蔽异常,师母绝难在短期之内找寻得到,并且等到明日我以龙中宇的面目公开出现之后,她老人家更不会疑惑到我们这个‘偷龙转凤’之计,因此,首先要派人通知师父,其次才把目光摆在各派参加剑会的群雄身上,否则,师父未到,我们一旦发动,师母必会出现阻止,到那时功败垂成,我们就难向师父交待了。”

任明杰颔首道:“陈少侠之言非常有理。”

那一直没有开声的宫北斗拍手道:“少教主之言何止有理,简直是妙绝人寰,可与诸葛相比了!”

在室内这些人中,他的身份算最低了,仅是一个分舵的舵主而已。

自从他在武当山下的小庙里被龙中宇施计擒住,使得玄地道人与任明杰两人的原来计划全都失败,导致了冒充龙中宇的郝泉被杀,玉龙剑被龙中宇夺回。

这一连串的后果,使得他在教中的地位急骤降落,若非天心教主和夫人不和,教中尚有其他事故,那么他将会被押回总舵,遭到刑堂的处罚。

因此,他一直想把握机会找一个靠山,好使得他的地位不致动摇。

这个机会一直没有,直到教主的爱徒陈翔来此之后,他才把握机会,对着陈翔拍起马屁来了。

玉面神箫陈翔是天心教主的第三个弟子,本来以他的资望,在教中本来算不得什么,但他却是教主最宠爱的弟子,是以身为总巡查的任明杰也得看他几分面子,不敢得罪他。

陈翔由于入门较晚,年纪又轻,虽然得到师父的宠爱,却也无法把上面两个弟子放开不管,将一教重责交于他。

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直拥有继承大业,成为一教之主的雄心,只因上面还有两个师兄,不得不稍为收敛一下而已。

此刻,一听宫北斗称他作少教主,他心里那份高兴真是不可言喻,不过他却没让这份欣喜表露在面上……

望了宫北斗一眼,他的脸一沉道:“宫舵主,在下虽然身受师父恩典,上面还有两位师兄,一直都没以少教主自居,请你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我,免得别人误会。”

宫北斗乃是老奸巨谓,岂会听不清楚陈翔的表情真假,他心里窃喜,晓得自己这记马屁是拍对了地方。

他的面上浮起惶恐之态,躬身道:“是!属下错了。”

陈翔淡然一笑道:“任总巡查,我这次从总舵来此,带来一个消息,业经证明邪教大宗师龚老头已经下了昆仑山,向着中原而来!”

他的话声一顿,道:“至于那铁心孤客失踪之事,经过本教的探访追查,还没得到消息,不过,家师相信铁心孤客已在密切注意这次剑会,只要这次剑会顺利地产生剑主,他一定会出面把剑主带走……”

玄地道人问道:“这次教主派出金蜈使者来到武当,便是想要试探铁心孤客是否已在注意本教,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铁心孤客现身,是否他真的已经坐化了?”

陈翔摇头道:“关于他已经坐化的消息,乃是本教散布出来的,目的便在引诱铁心孤客露面,目前虽然没有得到有关他的消息,但我相信只要我一取得剑主之席,他一定会在我面前出现……”

他笑了笑,道: “教主对你们所拟想的这个计划非常满意,一方面可以使我混进铁心孤客的身边,另一方面又可将龙中宇带回教中,说实在话,师父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师母为何会为了龙中宇跟他发生争端……”

他说到这里,吁了口气,道:“由于这个计划对本教今后的行动影响最大,只许成功,而不许失败,所以你们对于公羊先生,绝对要容忍,惟有他的超绝技艺,才能将我改造得跟龙中宇一模一样,毫无破绽,否则,等我到了铁心孤客的身边,岂不是很容易便被他发现?到那时,不但我的性命不保,而且本教也受影响……”

任明杰道: “少侠你不是不晓得,老夫的脾气一向就不好,可是在公羊先生面前,我还是只有忍耐下去,甚而连话都不敢说,还得遭他责骂……”

陈翔安慰他道:“在下晓得总巡查的苦心,一定会将此事禀告师父,他日本教一统武林之后,你的功劳是最大了……”

他似是想到什么,笑了笑道:“公羊先生的脾气一直是很怪的,他可以自称老夫,却不许别人在他面前自称老夫,这个毛病,连师父都让着他,何况你呢……”

“老夫是晓得他的脾气怪。”任明杰苦笑道:“但是今天好像特别怪,怪得使人以为他便是龙中宇那小子的爸爸似的!真气死人。”

他这句话一出,哄室大笑,笑声稍落,陈翔说道:“这或许只像他所说的,碰到了至宝吧!”

玄地道人望着石壁,喃喃道:“贫道真想知道公羊先生此刻是如何跟那小于说话……”

他这句话可说是讲到每一个人的心里,但是很可惜的是隔离这两间密室的,不是薄薄的木板,而是厚有八寸的石壁,他们无法听到隔壁在说些什么,更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他们若是能够看得到,听得到,只怕全都会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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