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道教在隋代产生了一个在中国道教史上与葛洪齐名的高道,他就是苏玄朗(因避讳又称苏元朗、苏元明,后人多称苏元朗)。
随着罗浮道教的不断深入发展,隋开皇中(公元581-600年)来罗浮山青霞谷修炼的苏元朗,首倡“性命双修”,推出“身如炉鼎,心为神室,归神丹于心炼”的内丹理论。自此,道徒始知有内丹之说。后世道教,称葛洪之炼丹术为“外丹”,而称苏元朗的“以心神为火,以精火为药,以行气为途径的炼丹术为‘内丹’”。葛洪偏重于金丹,“以还丹金液为大要”,在罗浮建丹灶,炼仙丹,由此逐渐在道坛形成了一个以外丹术为宗旨的丹鼎派。而苏元朗则从另一方面倡导修炼人体三宝(即精、气、神)而为“圣胎”之法,首倡“内丹”之说,使罗浮道教在中国道教史上谱写了重要的新篇章。从此,中国道教分为外丹和内丹两大派。葛洪是丹鼎道教的杰出理论家和实践家,但是,提炼金丹的各种丹料均存在不同程度的毒性,历代炼丹术士都未能使之根除。随着一些君主和道士“服丹身亡”的事件不断发生,虽然有“尸解成仙”的说法作掩护,但“服食金丹,后日飞升”的炼丹术不能不引起越来越多人的怀疑,不少炼丹术士开始重新思考,寻找新的炼丹义理基础。《中国道教史》(任继愈主编)称:“在这场义理化运动中,首开先河的是青霞子苏元朗。”赞他是“道教炼丹术处在历史转折路口的代表人物”,是内丹之说的首倡者。而这两派的代表人物,都扎根罗浮,弘扬丹业。足证“罗浮在秦汉以来就是道教中心之一”(胡守常《岭南古史》)。
志书称苏元朗生于晋太康年间(公元280-289年),于隋开皇中(公元581-600年)南游罗浮,居青霞谷悉心修炼,自号青霞子,时已一百三十多岁。他写了《太清石壁记》,《旨道篇》及《授茅君歌》,歌中写道:“白雪粉,黄金芽。不得妙,莫漫夸。时人不识真黄芽,唯知尽认铅黄花。花本是死物,焉得到仙家。”
为简明扼要地力倡内丹之说,他将《古文龙虎经》、《周易参同契》和《金碧潜通诀》“删繁就简,去隐存俗”,纂为《龙虎金液还丹通元论》。受《周易参同契》把人体模仿为自然的理论启发,他提出“身为炉鼎,性命双修”的内丹之说,并在《赞魏伯阳参同契》诗中写道,魏君三卷《参同契》“一一说真谛,仔细说还丹,还丹事不难。制时何所似,黄白如鸡子。小小一事中,乾坤法象同。”
苏元朗把内丹修炼分为四个阶段:第一筑基,“养生护体,打好鼎基”。第二初关,“固本守精,炼精化气”,又称“小周天”。因要修炼百日,故又称“百日关”。第三中关,“炼气化神,三宝合一”。三宝即人体之精、气、神,又称大周天。因须炼约十个月,故又称“十月关”。第四上关。灵魂出窍,永世长存。大约要修炼九年,故又称九年关。他又把内丹之说,概括为内丹诀,诀曰:“鼎鼎非金鼎,炉炉非玉炉。人从脐下发,水向顶中符。三姓既会合,二物自相拘。固济胎不泄,变化在须臾。”在《龙虎金液还丹通元论》中,苏元朗归神丹于心炼。他说:“龙虎宝鼎即身心也。身为炉鼎,心为神室,津为华池。五金之中,惟用天铅。阴中有阳,是为婴儿,即身中坎也;八石之中,惟用铅汞,阳中有阴,是为姹女,即身中离也。铅结金体,乃能生汞之白;汞受金气,然后审砂之方。中央戊已,是为黄婆,即心中意也。火之居木,水之处金,皆本心神,脾土犹黄芽也……白虎者,铅中之精华;青龙者,砂中之元气。鹊桥河车,百刻上运。华池神水,四时逆流。有为之时,无为为本。自形中之神,入神中之性,此所谓归根复命,犹金归性初而称还丹也。”
苏元朗的“内丹”之说,为中国道教开辟了一条绝处逢生的新路。道众对内丹术的认识逐渐加深,不断扩大,后来终于形成了庞大的“内丹派”,给中国道教的生存和发展注入了强劲的生命力。在这一点上,苏元朗是功不可没的。罗浮道教也在教坛中展现其强大的生命力和吸引力。
苏元朗的徒弟曾争论罗浮朱灵芝真人服食灵芝得仙之事。谈及灵芝这种仙物春青夏赤,秋白冬黑。惟有黄芝只产在嵩山,高远难寻。苏元朗大笑道:“徒儿啊,这灵芝就在你们的八景之中,大可向黄房求之。有谚语说:‘天地之先,无根灵草。一意制度,产成至宝。’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为此写了《旨道篇》以示徒儿,道徒这才知内丹之说。
据志书载:苏元朗在山“内视九年,道成,冲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