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美酒佳肴共分享。
“我进都进不去,怎么去宴请宾客?”爱丽丝说。
突然,只听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一个长嘴巴动物,从里面伸出头来说:“不许在这里捣乱,想来赴宴,下个星期才准进。”说完“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爱丽丝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是客人的门铃,还是仆人的门铃,乱拉了一通,但都是白费力气。
爱丽丝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宝殿,但又实在没有进去的办法,最后,不得不在门口坐下来,希望能遇到一个好心的人来帮助她。
这时,一群小兽从她身旁经过,也像乐队似地唱着歌:
爱丽丝王后说:
“镜中生物都来到,
我的容颜要瞻仰,
我的教导要听清,
与红王后、白王后和我共进餐,
这个机会要珍惜。”
快快把你们的酒杯斟满,
把小小的蘑菇和谷糖端上桌,
还有可乐、果汁和葡萄酒,
其他的美味和饮料也任你挑选。
“再好的美味佳肴也没有用,此刻最重要是怎样才能进去。”爱丽丝说。她看着紧闭的门,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只老青蛙。这只青蛙身穿一件黄色的上衣,脚穿一双非常大的靴子,一步三晃地走到爱丽丝身旁。
“怎么了?亲爱的。”它的声音低沉而又嘶哑。
爱丽丝气得正无处发泄,听见有人问他,便转过身,怒声问道:“把门的仆人到哪儿去了?”
“哪个门?”青蛙慢声慢气地问道。
爱丽丝看到它这种慢吞吞的样子,更加生气了,“当然是这个门了。”她怒气冲冲地说道。
这只老青蛙瞪着两只浑浊的大眼睛,盯着门直直地看了一会,然后他走进门,抬起手用手指擦了擦门,不知是看门上的油漆,还是干什么,擦完以后,它走近爱丽丝。
“应门?”它问,“问些什么话它才应?”它口齿不清,声音浑浊而低沉,爱丽丝听了好大一会才听清楚这个词。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
“这是很简单的英语啊,你真是个愚蠢的聋子,我说的是它问了你什么?”
“什么也没有问呀,是我一直在敲。”爱丽丝不满地说。
“你做错了!你做错了。”青蛙嘟噜着,“你不该用这样的办法对付它!”青蛙边说边走上前,抬起一只大脚,对准拱门就是一阵猛踢。“它有一种怪脾气,你不理它,它也不会理你。”然后,它喘着粗气,步履蹒跚地走开了。
突然,门自动打开了,紧接着,一阵刺耳的歌声从里面传出来:
爱丽丝王后就要来到,
咱们都快准备好,
把猫放进咖啡里,
把老鼠浸入茶水中——
高喊三十乘三次把爱丽丝王后迎候!
紧跟而来的是一阵嘈杂的欢呼声,爱丽丝心想:“三十乘三是九十,我才懒得去数呢。”
平静了几分钟后,歌声又传了出来:
爱丽丝王后已来到,
我们也已准备好,
苹果酒里掺桔子,
葡萄酒里也浸了牛奶——
高呼九十乘三次欢迎爱丽丝王后驾到!
“九十乘三次!”爱丽丝绝望地叫道,“噢,这也太残酷了吧!我——我要马上进去。”说完,她就走进去。
顿时,大厅里一片沉寂。爱丽丝紧张地站在那里,迅速地用眼角瞥了一眼,她发现大厅里差不多有四五十个客人。这些客人中有各种飞禽、走兽,还有几株花。
“我很高兴它们没经邀请,就来给我捧场了,”她想,“我没上过礼仪课,所以我永远都不知道到底该请哪些人。”
大厅里,餐桌一头摆着三把椅子,两边的两把上分别坐着红王后和白王后。爱丽丝走上前去,在中间空着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长时间难堪的静寂让爱丽丝很不自在,她希望有人能开口说话。
最后,红王后开口了:“你错过了喝汤和吃鱼的时间,上别的东西吧。”过了一会,侍者端了一盘螃蟹放在了爱丽丝面前,爱丽丝不知所措地看着这盘螃蟹,因为她以前从没自己剥过螃蟹。
“看起来你们还有点陌生,那就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吧,”红王后说,“爱丽丝,这是螃蟹;螃蟹——这是爱丽丝。”
螃蟹听到王后的话,从盘子里站起来,用大钳爪向爱丽丝鞠一躬,爱丽丝觉得非常荒唐,但她为了礼貌,只好站起来也向它点头还礼。
然后,爱丽丝铺好餐巾,放好小碟,拿起刀、叉,对身旁的王后说道,“我很愿意为你们切一点螃蟹肉!”
“不用了,不用了!”红王后拒绝道,“你不觉得很残忍了吗?它可是刚刚才为你介绍过的朋友。”
“朋友?”爱丽丝觉得可笑极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是朋友关系,况且,它只是我们用来吃的一种……”
“好了!别说了,到此为止,把螃蟹撤下去,上点心。”王后强硬地打断爱丽丝的话。
立即,一大盘果子奶油甜点心端了过来。
“噢,请别再为我介绍了,”爱丽丝急忙说道,“我可不想再和它交朋友了,要不然,就吃不到这么香的点心了。你们吃吗?我为你们拿。”
红王后并不理会爱丽丝,她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吼道:“甜点心——这是爱丽丝;爱丽丝,这是甜点心。撤走甜点心!”还没等爱丽丝向它还礼,侍从们就匆匆地把它端走了。
爱丽丝生气了,她心想:“我也已经成为王后了,也有下命令的权力了,不能老让红王后在这里指挥来指挥去的。”于是,她鼓起勇气,大声喊道:“侍从,我命令你立刻把甜点心端回来!”
就像舞台上魔术师变戏法似的,眨眼之间,甜点心又回到了爱丽丝面前的餐桌上,而且,这盘甜心比刚才增大了好多,爱丽丝不禁有点胆怯了。过了一会,她终于拿起刀,从上面切下了一片,思考了片刻,她把它递给了红王后。
“你可真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家伙!”甜点心气愤地跳起来,“你想想,如果要是我从你身上切下一片来,你会有什么感觉?”
它那怒气冲天的样子和严肃的控诉口气,把爱丽丝吓得面如土色,她呆呆地坐在那里无言以对。
“没话说了吧?”红王后幸灾乐祸地说,“这就是不听好人劝告的结果!”
“你们知道吗?今天听到了很多的诗,”爱丽丝不想再与他们争辩了,于是就转换一个话题。当她的话刚一出口,大家立刻停止了说话,都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见此情景,爱丽丝不得不再说下去,“更奇怪的是,每首诗里都或多或少地提到了鱼,是不是这里的人都喜欢鱼。”
她觉得红王后无所不知,这个问题问得就是红王后,但红王后却有点答非所问。她把嘴凑到爱丽丝耳旁,拖着长音小声地说道:“关于鱼这个问题,白王后陛下知道一个有趣的谜语,也是以诗的形式表达出来的,我觉得应该让她背出来。”
“谢谢大家的抬举,我愿意为爱丽丝陛下背下这首诗。”白王后高兴地说。
“非常感谢,那就请吧!”爱丽丝很有礼貌地说。
白王后刚要背,红王后就大声地制止道:“别慌,别慌,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干杯,对,先为爱丽丝王后的健康干杯!”
接着,大厅里一阵乱嚷,“为爱丽丝王后的健康干杯!”
接着大厅里所有的人都举起了酒杯,可它们喝酒的方式真是各种各样,千奇百怪!你瞧,有的把酒杯举上头顶,像浇花一样往下一倒,然后去吸从脸上淌下来的酒;有的则是把酒瓶推倒,用嘴去接从桌上流下来的酒,还有几个看起来像袋鼠的家伙正在盛烤羊肉的盘子里舔肉汁,“它们真像猪吃食!”爱丽丝心想。
“干杯完毕,你还应该再致一个简单的答谢词。”红王后想了想又说。
“你不用害怕,我们会支持你的。”白王后小声地对她说。
“非常感谢,我想我自己能行!”爱丽丝也小声地回答。
“你自己?这肯定不行,你还没有在这样的宴会上答过致谢词吧?对,你说过,你没学过礼仪课,你对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懂!就让白王后和我来帮你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吧。”红王后说。
爱丽丝心中立即充满了感激之情。她彬彬有礼地站起来,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的确如此,爱丽丝答致谢词并不是她一个人所能够完成的。那两个王后一边一个,使劲地推她,简直把她挤成了肉饼,然后红王后又用力地往上托,“答致谢词还要到半空中去吗?”
她一边想一边往下看。
“我要赶快答致谢词!”她心里想。于是,她大声说道:“大家好!我爱丽丝起立答谢……”她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真的悬在了半空中,她在慌忙之中紧紧地抓住了一个桌子角,并用尽全力地往下蹲。
“不要紧张,全身放松,”白王后说,“对,现在我为你背那首关于鱼的诗,这样,你就不会再感到紧张了,你仔细听着。”于是,白王后背了起来。
“首先,一定要抓住那条鱼。”
这很容易,我想,
一个小孩足矣。
“然后,必须要买来那条鱼。”
这很容易,我想,
一个便士足矣。
“现在为我把鱼煮熟!”
这很容易,我想,
一分钟足矣。
“再把它放进盘子里。”
这也容易,因为它早已躺进了盘子里。
“端上来让我尝尝鱼!”
放在桌子上也是轻而易举。
“把盘盖给我拿开!”
噢,用尽全力也没有打开。
原来是鱼拉住盘盖藏在中间,
盘盖紧扣似胶粘。
打破盖子倒出鱼,想个办法猜出谜,
哪个做来更容易?
“我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就没听清!”爱丽丝痛苦地尖声嚷道。
“你要当心!”白王后尖叫一声,立刻用双手揪住爱丽丝的头发,“要出事了!”
紧接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事情同时发生了。
燃烧着的蜡烛拼命地往上长,一直抵到了天花板上,“看上去可真像一株株跳跃着火花的灯心草。”爱丽丝轻声说道。
还有那些酒瓶子,每个都拿起两个盘子,安在身子的两边当翅膀,然后再拿起两把叉子当脚,在大厅里到处乱飞。“看来它们的愿望就是当一只鸟。”爱丽丝想。
爱丽丝刚刚站稳,她的身旁就响起了一声声粗哑的笑声,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些螃蟹。
“白王后呢?”爱丽丝说道。
“我在这里!”爱丽丝的话音刚落,白王后的声音就传来了。爱丽丝向四周张望着,好大一会才在汤盆的盆檐上找到了白王后,只见她越缩越小,转眼之间在消失在盆中的汤里了。
紧接着,几位客人也都倒在了菜盘子里。在她眼前,一把长汤勺正从汤盆子里走出来,边走边大声嚷道:“走开,走开,别挡住我的去路。”
大厅里一片嘈杂声,空中飞的,地上跑的,叫喊声,喝斥声,吵得她头昏脑胀。
“我再也不能忍受了!”爱丽丝大叫一声,跳起来用双手把桌子掀翻了,顿时,桌子上的盘子、碟子、蜡烛,还有盘子里的客人全都滚落到了地板上,东倒西歪,到处都是。
“是你!”爱丽丝转过身怒气冲天地对红王后喊道,“这一切全是你引起的,你这个罪魁祸首!我一定要把你……”
可是红后并没有理会爱丽丝的话,此刻她已经缩成了一个小玩具大小的人物,正兴高采烈地在桌子上一圈圈地追逐她那条拖在身后的披肩。
如果在其他任何时候,爱丽丝一定会惊奇不已,但是现在,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她走到桌前,此刻红王后正从一个在桌上挣扎的酒瓶身上跳过去,爱丽丝伸手一把抓住了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把你摇成一只小猫,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