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婚姻之事,不分穷富,我是可怜她,不能再叫她走这一步。”
“会儿、你说得这话怎么讲?”
“娘、因我命里注定,不能成亲,谁和我成亲,谁就倒霉。就拿师妹周凤英来说吧,为这出家当了尼姑,死在东平湖里。因此我决心已下,不能再让第二个姑娘为我痛断肝肠。”程天效一番话堵住了王氏的嘴,因王氏知道在儿子终身大事上是有短处的,也不和儿子争辩,强压着性子对天效说:“会儿,是娘不好,在你终身大事上没办好,伤了你的心,娘对不住你。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你也不能和娘记恨吧,娘想起此事到如今心中还非常愧疚。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娘一定还得和你唠叨,你看王姑娘这个人怎么样,娘已相中,姑娘人好、心肠好、长的又漂亮、又会医道,打着灯笼也难找,再说你在新乡救她时她父当众将她相许于你。”
程天效看出母亲对他转着弯的逼亲,生气地说:“我刚才说过,王姑娘再好我也不要,你要看着她好,你要。”
王氏看到儿子用话塞她,气得浑身颤抖,大骂着说:“好一个不孝之子,你不要王姑娘,莫非想把满州刁女娶到家来不成?”
程天效听了生气地说:“我今生今世谁也不要,你们把我逼急了,我出家当和尚去。”王氏听了吓得大哭起来。
他们母子的争吵被来找程天效回去喝药的王淑贞听了个满耳朵,弄得她心灰意冷羞愧难言。她也觉得自己配不上程天效,无脸在待在程家了,趁早晨起来程家人不防时,带着满肚子委屈偷偷的离开程家走了。
当王氏去南屋找王淑贞吃早饭时,发现她不在屋,以为她出去解手,等到早饭后她还没回来。王氏慌了手脚,在混乱中,才发现王淑贞的行李也不见了。王氏急忙来到天效屋里闹着说:“小会,你这个无义之人,把王姑娘给轰走了,你给我找去。”哭着就和天效撞头。
此事惊动了父亲程守宜,他细听了一阵,不由火往上撞,他拿起马鞭来到程天效的屋内,不容分说抡起鞭子照准程天效后背就是几鞭子,生冲冲地说:“你个不知好歹的混蛋,把一个有情有义、善良贤慧的姑娘给轰走了。她无家可归、举目无亲,你叫她往哪里去?”程守宜越说越有气,皮鞭越打越有气,顿时没穿衣服的后背被打的横七竖八全是青红檩子。程天效看到父亲为他终身大事是第二次打他,他光着膀子,在炕上一动不动地说:“爹!你有气就狠狠打吧。”
程守宜听到儿子的话,心中就更有气了,抡动鞭子象下雨一样,打个不停。
王氏虽然为了王淑贞之事和天效吵嘴,但看儿子受到鞭打,心中也受不了。常言道,儿是娘的心头肉,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她哭喊着求程守宜说:“会他爹,别打了,别打了,你有气打死我吧。”
程守宜看见王氏用身体护住了天效,气的他打了王氏两鞭子说:“贱妇,你这样护着他,我不管了。”说完把鞭子一扔走了。
程天效挨了父亲一顿鞭子,又见母亲这样护着他,不得不向父母低头。他也感觉到对王淑贞做的太过份了,担心一个脆弱的姑娘一时想不开会做出傻事来。他越想越觉的心神不安,忙从马棚里牵出马顺着村西去县城的小路追去。
当他来到双窖村交界的石碓地段时,顺着芦苇夹道远远望见王淑贞背着包裹的背影。程天效在马背上边追边喊:“淑贞!淑贞!快站住、、、、、、。”说着程天效的马已经来到王淑贞的面前。
王淑贞看到程天效追来,站在道旁说:“程御马快,到如今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你回去吧!”
程天效忙从马背上跳下来,不好意思地说:“淑贞,二老叫你回家去。”
王淑贞听了这个“家”字一笑说:“程御马快,我爹娘都死了,我哪来的家呀!请你不要怜悯我,快回去吧。”
程天效被王淑贞几句话说的脸上发烧,无言答对,站在那像木雕泥塑的人一样。等他再醒过味来时,看到王淑贞已经走远了。他厚着脸皮骑马又追上来说:“淑贞,是我出言不训,伤了你。”
王淑贞看了一眼程天效说:“程御马快,咱们非亲非故,伤不伤的算什么,快回去吧。”说完转身就走。
程天效催马又赶到王淑贞面前,苦苦地相求地说:“淑贞,快跟我回去吧。”
王淑贞看到程天效又拦住去路,忙说:“让开,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跟你回去!”说着绕过程天效就走。
程天效看到拦不住了,急忙打马来到近前,一把抓住了王淑贞的手腕说:“淑贞,快跟我回去吧。”
王淑贞看到程天效抓住了她的手腕,挣了几下没挣开,着急地说:“程御马快,你快松手,我也没卖给你家,你这是干什么?”说着二人你拉我挣,互也不相让。
王淑贞着急地说:“程御马快,你是有脸面的人,你也知道男女有别,叫人看见会招来非意,你不怕,我还怕呢!快松开。”
程天效抓住王淑贞的手就是不放,急的王淑贞哭喊着说:“爹,娘!你们都走了,扔下可怜的孩子不管了,到如今我无处投奔,谁都欺负,叫我怎么活呀!”
王淑贞哭的那样悲伤,引起程天效阵阵心酸,他含着眼泪说:“淑贞,甭哭了,是我对不住你,快跟我回家吧。”说着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王淑贞看到程天效为她流泪,心中很受感动,难过地说:“程少侠,你不必为我伤心,我明白少侠是可怜我,才让我回去。我谢谢少侠的好意,淑贞我恕难从命,你回去吧。”
程天效看到王淑贞这样刚烈,又从言谈话语中体味出她的文雅大方,这时程天效才用心的看着面前这位清秀美丽的姑娘,顿时心中开腾起一股爱慕之火。他深情地看着王淑贞亲切地说:“淑贞,我不是可怜你,我是真心实意接受你。因周师妹的死,我情绪不好,对你冷淡,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请你原谅。”
王淑贞听后擦了擦眼泪说:“程少侠,甭骗我。我出身贫寒,哪比的上满州旗人拉图之女。再说,我来你家是报恩,给你治病来的。我和你从来就没那个意思,你别自作多情了,快回去吧。”
“淑贞,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今天说什么也得把你弄回家去。”
王淑贞看到程天效死缠不放,苦苦的相求说:“程少侠,小奴求求你,松开手放我走吧。”
两个人正拉扯着,忽听东面传来喊声:“大哥,淑贞姐!”他们忙转过头往东望去。原来是友明和李岳英骑着马来到近前。李岳英跳下马,把缰绳递给友明,来到王淑贞的面前说:“淑贞姐,快上马跟我回去吧。”
王淑贞忙和李岳英说:“多谢妹子好意,淑贞心领了。因我是从江湖而来,必须回到江湖中去,那才是我唯一的归宿。今天妹妹前来为我送行,我万分感激,我能交到你这样的知心妹子,也算我不白来团泊一趟。”
李岳英听了忙说:“淑贞姐,你不要太悲观了,也不能这样想,程家就是你的家,一家人凑到一起哪有马勺不碰锅沿的时候。你要这样走了对你、对程家都不好,你让我们程家人在外怎么做人?”
王淑贞在李岳英的强行说服下,才打消了走的念头,说着李岳英把王淑贞扶上了马背上,跟着回村去了。
王淑贞被李岳英带回家中,程家的婶子、大娘都来劝说,王氏摸着王淑贞的手说:“姑娘,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是你给天效第二次的生命。自从你来我家,我们全家没有把你照顾好,这是大娘的过错,这次你私自离去,问题出在天效身上,因他说话不加考虑,伤了姑娘的心,我已经给你出气了,你大伯一气之下用皮鞭打了他。”
王淑贞听说大伯对天效动了鞭子,弄得她十分不安,心中暗想,天效虽然和我闹了一场小矛盾,但终究是父亲在新乡府大众面前以身相许的夫君,打在天效身上疼在她心中,自己也悔之不及。
她忙和王氏说:“恩公的病刚刚恢复一点,又受这样的鞭打,会给他精神上带来影响。”她们正说着,忽然程友明急匆匆跑进南屋说:“娘!大事不好,我哥哥他病了。”
王淑贞尽释前嫌巧手救治程天效
王氏听后慌了手脚,忙和王淑贞说:“姑娘,为了天效还得委屈你一点,给天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