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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程天效看到这伙人态度很诚恳,对此事也就缓和了一些,心想: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干脆把他们放了算了,想到此叫友明把车辆还给他们,叫村民让开一条路,把他们放了。

那伙人走后,程天效把友明和李岳英叫到船头上说:“今天这伙人来此闹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脚婆李岳英没等程友明说话抢过话茬说:“大哥,是这么回事。去年咱村来了个阴阳先生,说咱村东坑边有一块五鬼地,说此地是收童男童女的鬼地。每当童儿到十一、二岁时就到了该收的年龄。如要叫童儿保平安,必须在此地修座关帝庙,叫关老爷镇守,才可免除童儿的灾难。我和友明听了后,和父母商量,决定在东坑边五鬼地上修座关帝庙。这件事和村民商量,全村人听了非常赞同。修庙定下来了,钱又是一个大问题,只靠咱家那点积蓄是不够的,得发动全村人,在村西三百亩水面上养鱼赚钱修庙。我们经过一年多的辛苦,把鱼养成了,刚拉网打鱼,此时独流的鱼贩子勾来的一伙水行强盗来此抢鱼。我们看养了一年的鱼不能落入强人之手,我和友明带领全村人一气之下打退了强人,砸碎了车辆。这伙人贼心不死,勾来了白洋淀的水贼前来报复。这是大哥你赶到家了,否则全村人都遭殃了。”

程天效听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又看出李岳英对放人不满,忙解释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我们把他们放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找麻烦。古人云能饶人处且饶人,总这样打打斗斗何日是头,消消气算了吧。”说完拿起船篙撑着船奔东岸而去。

村里人听到从西港回来的人说,来西港鱼场闹事的那伙强盗被回来探家的程天效打退了,人们纷纷来西港边迎接。

程天效和友明、李岳英下船后受到村里人夹道欢迎,程天效边走边招手向乡亲们致谢,就这样乡亲们一直送到家门。

再说父亲程守宜从县城赶集回来,一进村就听人说,西港内来了一伙抢鱼的强盗,让刚从京城回来探家的程天效打退了。当他来到家门时看见天效那匹马拴在大门前的树桩上。他高兴地把担子放在院内没顾的进屋,就跑出大门口,刚上街正看着天效他们被人们欢送着奔家门走来。他急忙转身回屋内和王氏说:“会他娘,你快出去看看,会儿从京城回来没进屋就去西港帮着友明他们去打仗了,现在回来了。”

正在屋里做鞋的王氏对友明、李岳英和强盗打仗之事一点也不知道,又听程天效回来没进屋就去西港帮着友明他们打仗去了,听了心中一愣,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出院来,正撞上程天效和友明李岳英他们进门,王氏一年多没有看见天效,今天看见儿子回来了,心情非常激动,喊了一声会儿,奔天效扑去。

程天效看到母亲向他扑来,忙抱住母亲说:“娘!儿回来看你了。”说着他和友明把母亲搀到西屋炕上。

一家人见面特别欢乐,王氏忙叫李岳英赶快捞面条,一家人吃上了团圆面。王氏看到一家人都到齐了,心情一激动,不由的想起出家当尼姑的周姑娘来,也觉得当初对她做的太过份,叹了一口气说:“咱一家是来齐了,就是差苦命的凤英一个人了。”王氏说着流下眼泪来。

母亲的悲伤弄的程天效心中更不是滋味,他忙劝母亲说:“娘!您不要这样,我这次回来就是为去泰山玉皇顶接她还俗之事而来的。”

王氏听了转悲为喜,心里高兴,当天摆上了酒席邀请叔叔大爷为接周凤英还俗之事商量对策。程守宜在桌面上当着大伯守忠、三叔守任、五叔守职把程天效受皇上恩准去泰山玉皇顶尼姑庵接周凤英还俗之事说了一遍,又讲了皇上派钦差去泰山玉皇顶下召书之事。

大伯程守忠听了皇上为程天效的婚事给泰山玉皇顶尼姑庵下了召书,叫程天效和周凤英破镜重圆,心中非常高兴。他在兄弟四人中拍板定案,重新圆回这门亲事,叫程天效趁热打铁明天就动身去泰山玉皇顶亲自去请。

此事经过叔叔伯伯们商量就这样定下来了。家里对程天效的婚事进行了安排。第二天父母没叫程天效安歇,由友明陪同,雇了几辆轿车,赶奔泰山玉皇顶去接周凤英还俗。

经过跋山涉水,过了济南来到离泰山十来里的山神居小店时,天已经黑了,程天效叫随从车辆就地安歇了一夜。禀你家师太,就说直隶静海的少林俗家弟子程天效前来拜庵。”

那小尼听了点了点头忙放下扫帚回庵中去了。

时间不大,那小尼姑领着庵中师太走出庵门。师太看见门前站着的程天效和程友明忙说:“二位小施主,有何事来这荒顶僻庵找老尼?”

程天效听了忙施礼说:“师太,我们是直隶静海县人氏,为接师妹秀菊还俗来此庵打扰。”

那庵中师太听了紧闭双眼、双手合掌,口中念念有词地说了声:“阿弥佗佛。”睁开眼又看了看程天效说:“二位施主也是为秀菊而来。前几天皇上为秀菊下召还俗,我庵秀菊为何引起朝廷重视,看起来秀菊和佛门无缘。”那庵中师太叹了一口气又说:“二位施主此处不是讲话之地,请到庵中一叙。”说着师太叫小哑尼头前带路走进庵中分宾主落坐。那庵中师太给程天效和程友明斟了一杯水又说:“二位施主,不是老尼眼拙,咱好象在哪见过?”

程天效听了一笑说:“二年前我为找师妹秀菊,和师弟来过此庵,还是您叫人在花名册上查出师妹秀菊的法名来的呢。”

那庵中师太听程天效这么一说,猛然想起二年前那回事。她感叹地说:“世上真有这样的痴情男子。”说着师太皱了皱眉头对程天效说:“二位施主,很抱歉实在对不起,你们找的秀菊一年前就离开了此庵。”

秀菊尼东平湖水中圆寂有情人见白骨痛断肝肠且说程天效来尼姑庵接师妹周凤英还俗,庵中师太说周凤英一年前就离开了此庵,不由的一愣,忙向那师太打听秀菊的去处。那庵中师太看到程天效和友明几年来为一个出家的尼姑三番五次地查找,心中很受感动,忙和程天效说:“我看施主对秀菊一往情深。今天老尼破这个例,把秀菊的经历告诉你们吧。”

师太打了个咳声说:“可怜的一个年轻轻的姑娘,和我佛无缘,自从她入庵后,身体就不舒服,一连几年总是大病接小病,连续不断。不料想去年春上又得了一种无法医治的麻风病,一连几个月卧床不起。因这种病传染性很大,她为了不叫庵中人们受传染,偷偷的离开尼姑庵走了。当庵中人发现她走了,急忙散开人马到处去找,找了数日也没找到一点音信。过了两个月以后,我们听外面人说在梁山东平湖上发现一具女尸,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后急忙去东平湖上去辨认。因女尸在水中泡得时间长了,身体腐烂的不得辩认,从身上穿的衣裳判断此人可能是秀菊。我们就把她弄回来,为了以后有人来认,我们把她埋在南山坡上。”

程天效听到周凤英死的消息,身体当场就瘫在地上。程友明看到大哥晕倒,吓的大声呼喊:“大哥!大哥!”这时师太忙叫来几个小尼姑把程天效撅住双腿,那师太手掐人中说:“小施主!小施主!”时间不大,只听程天效喘了一口大气,哎呀一声哭喊出:“凤英!凤英!你在哪!”只见喊声过后,他浑身颤抖起来,连串的眼泪向泉水一样夺眶而出。

弟弟程友明含着眼泪说:“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把自己折腾死,周师姐她也回不来了。”说着友明忍不住也放声大哭起来。

在场的尼姑们看到程天效对一个尼姑那样痴情,不由的勾起她们自己的身事,忍不住都偷偷的流起眼泪。

师太擦了擦眼泪说:“小施主,我看你和秀菊一往情深,我今天破一破佛门的规矩,领你们到秀菊的坟前看看。”说着师太头前带路,弟弟友明搀扶着大哥天效来到南山坡。他们走进一片长满野果的树林中,那师太用手指着一座长满乱草的坟说:“二位施主,此坟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程天效看见此坟一声不吭,像傻了一样。友明烧完黄钱看到大哥情绪不对,怕出事忙劝解说:“大哥天色不早了,咱们下山吧。”时间不大,程天效脑袋清醒过来,嘴里冒出一句话:“不!不能把她扔在这荒山野岭里。”他冲着友明说:“二弟!求师太允许把凤英的尸骨运回家中去。”程天效说着又晕了过去。

师太看到程天效对死者一片痴情,答应了程天效的要求,一边叫人把秀菊的坟挖开,把尸骨抬出往玉皇顶下面运,一边叫人帮程友明把程天效抬下了山。程友明看到尼姑们为他们忙活着,心中很受感动,谢过了师太和众尼姑,在山下雇了辆马车,连人带尸骨运回山神居小店,在门前搭上了一同来迎亲的轿车,把周凤英的尸骨连夜运回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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