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闷闷坐在客厅内正为程天效之事长吁短叹。忽然看门的家丁急冲冲跑进客厅来报:“大人,门外来了个骑马的官员求见。”
励宗万听了急忙叫家人前头带路,主仆来到大门前,看见是御林军总管福长安站在门片。励宗万忙双手抱腕说:“不知福大人来到,励某迎接来迟,请福大人多多原谅。”
福长安忙把马匹交给手下随从,双手抱腕说:“励侍郎几年没见,身体一向可好?”
励宗万迈下台阶,来到福长安面前,抓住了手说:“几年不见,你也很好吧!”说着二人拉着手走进府中。
励宗万和福长安在客厅内谈了一会儿话,福长安站起身来说:“励大人,今有皇上给你下的御旨一道,请你接旨。”
励宗万听了忙撩袍跪下听宣。
福长安拿起圣旨高声宣读:“礼部侍郎励宗万听宣:“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江南一带洪水泛滥,淹没九州十八县。江南百姓在大难之中。为了拯救灾民,国家调拨了几次粮款和物品押往江南。在押运中,几次被草寇抢劫。听朝中百官所讲,你府中有降龙伏虎之人。请励爱卿为国着想,借此人一用,押送赈灾物品去江南,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钦此。”
励宗万听完宣,赶紧接旨谢恩,叩拜完毕又回到坐位上。一桌丰盛的酒席端上来,二位边吃边谈畅饮了一个通宵。京城去了。
福长安走后,励宗万回到客厅,坐在太师椅上想:皇上为何知道我府中有降龙伏虎之人,这里一定有原故。他忽然想起乾隆十五年程天效打御粮军之事,是否皇上已知我袒护程天效之事,就此机会和我要人。
励宗万越想越感觉不安。他急忙叫家人把多年陪伴左右的护卫张青、李刚叫来商量此事。时间不大,二人来到客厅内。
励宗万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说:“二位师傅,今天老夫接到皇上的圣旨。江南一带闹大水,方圆八百里被淹,江南灾民饥寒交迫。当今圣上为灾民开国库,调拨了大批粮款赈灾,组织了大批船队发往江南。没料想,水路上草寇猖獗,连发几次,在山东微山湖一带被草寇劫去。皇上为此事忧愁。不知为何,此事轮到我们头上,叫我们出人押送。二位师傅你们看如何是好?”
张青、李刚听了此事,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自己这点能力难以胜任,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励宗万看出二位师傅的心事,急忙说:“二位师傅不要为此事为难,你们想,除了你们谁还可以押着赈灾物品去江南。”
李刚忙答话说:“大人,凭我们两个这点本领,要是押送赈灾物品,加梁山都闯不过去。”
励大人听了摇摇头说:“张师傅你看怎么办呢?”
张青听了忙说:“大人,赴江南只有一人可以担当此任。”
“你看是谁?”励大人急忙问。
“程天效,程师傅”。张青笑着说。
“哎!甭提了,自从去年我不明真情保了一件媒,把人家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人给拆散了,弄的程天效和周凤英各自离家出走。转眼一年了,到如今还没有下落”励宗万失望地说。
李刚听了忙接过话茬说:“姑夫,程天效现在有下落了。”
乾隆帝听了忙说:“他现在在哪儿?”
“听岳英说,前些日子从新乡府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自称是程天效的师弟。那人说程天效在新乡府他师伯开得武馆中。”
励宗万听了为难地说:“在那又有什么用,老夫给人家惹了这么一场大祸,人家不一定管了。”
李刚又接过话茬说:“姑夫,不要为此事担心,我有一个办法定能叫他出来帮忙。”
励宗万忙问:“你有什么办法快说给老夫听听。”
“姑夫,您给程天效写一封亲笔信,叫人去新乡给他送去,他接到您的信,一定回来为您分忧解愁。”
“你就知道他会回来?”励宗万问道。
“我了解此人,他是知恩必报之人,乾隆十五年,您在集市上救过他的命,后来您又把他请入府中待如上宾,专门为他建立了静武馆,您对他有大恩大德,如今您有了难处,请他帮忙,他能拒绝吗?”
励宗万听了高兴地说:“小子,在老夫身边不白待,说到老夫心里去了。那好,今天我写一封书信,请程师傅回来。”励宗万叫家人取来笔墨纸砚,给程天效写了一封书信,忙叫张青连夜送往新乡府。
俗家僧千里寻情不惧寒暑尼姑庵得音信见信不见人再说程天效,自从周凤英为情离家出走后,他一气之下,也离开家门,为了寻找周凤英的下落,他每日,心神不宁,焦虑不安。他暗自告成自己,就是找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也要找到她。他不顾疲劳饥寒打听遍了邻近的村庄客店,码头,一直找到黄河北岸。也没打听到周凤英的消息,弄的他灰心丧气。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顺马由缰的来到新乡府的一个小客店里,打尖喂马。在店中打听了南来北往的客商,也没得到一点消息,愁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入夜忙碌一天的人们都已入睡,新乡城没有白天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偶尔可以依稀的更鼓之声,夜显得更加寂静。
程天效躺在床上展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想得都是周凤英,他在猜想她可能去的地方。
周凤英出身于济南,是否去了此处,但他知道济南她没有什么靠近的亲戚,又否去了少林寺,可少林寺智能师叔正为那本拳术秘诀还在到处找她、、、、、、。愁得他头昏脑涨。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起成安县武德顺,他想好,周凤英肯定在他哪里。他异常兴奋一翻身坐起,带上随身的东西,踏着夜光,迫不及待的赶奔成安县。天到东方亮时,来到了成安县城。
再说成安县,当天是大集市,街上挤满了做买卖的人。他边走边打听武家老宅,天到中年来到武德顺的家,看到大门反锁着。他从邻居嘴里打听到,武德顺在成安县县衙当督头。
程天效又急忙来到县衙门前,他和站门的衙役说明他和武德顺的关系,那衙役听了急忙进县衙通报。
时间不大,从县衙里走出一个身穿差服衙役打扮的人来。向他高喊到:“师兄!师兄!”
程天效看到德顺,忙紧走几步来到面前,抱住德顺说:“师弟你可想死我了。”俩人久别重逢十分高兴。
程天效看了看德顺说:“师弟近年来混的不错,到了衙门口啦!”
德顺一笑说:“凑和着吃碗饭吧,”德顺说着把程天效领进衙门。走进了班房后,德顺给天效沏茶倒水,忙叫衙役从街上买来酒菜,二人边喝边谈。
德顺给天效斟了一杯酒说:“师兄这几年在家中混的不错吧?”
程天效皱了眉头说:“不如你,我混糊了。”
“听人说师兄你在京津一带大名鼎鼎。”德顺笑着说。
“哪里,哪里,那都是人们瞎说,只不过师兄是行侠仗义,爱打抱不平罢了。”程天效不好意思的说。
“师姐和你完婚了吗?”
“咳!完什么婚哪!人都失踪了。”
“那是为什么?”
“别提了,都是师兄无能呀!”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咳!一言难尽哪。”程天效就把家中包办他和李家姑娘成亲,周凤英被迫离家出走的事告诉了德顺。
德顺听了责怪程天效一顿,气呼呼地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师姐举目无亲到哪里安身。如要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咱那九泉之下的师父。”德顺又给天效斟上酒说:“明天咱们一快找她去,耽误时间长了,会出事的。”两个人边喝边唠,直喝得醉眼朦胧。
第二天德顺在县衙里请了几天假,又请了三班衙役帮忙。巡查了黄河两岸各个村庄、客店、码头等地方。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查到周凤英的下落。愁的程天效茶饭难咽,坐立不安,身体一天天消瘦了,连急带累带气,一下子病倒了。
武德顺看见程天效不吃不喝病情一天比一天重,劝解说:“师兄,我看你身体不爽,找师姐的事暂时放一放跟我回成安县,等病好一点再找。”就这样,当天武德顺在车行里雇了车,拉着程天效回成安县去了。
程天效来到德顺家中,德顺整天陪在他的身边,煮汤熬药百般照顾。一晃又是半个月,程天效病情仍无好转。
一天,德顺端着一碗药走进屋来,忽然程天效抓住德顺的手迷迷糊糊地说:“师弟,你说凤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都这么长时间了,她是不是不在人世了。如果是哪样,我这一生都对不起她,心里也不会安宁。”德顺听了心里也很不好受。
正在程天效绝望的时刻,忽然一个衙役走进德顺的家中,和德顺说:“督头,我们又查找了村庄、客店,当查到泰山脚下一个叫山神居的小店中,打听到一点线索。听店小二讲,两个月以前有一个女客人,去玉皇顶,住过此店。听说身材长相基本和你们找的人相仿。根据这条线索,我们又去了泰山玉皇顶,通过庵中师太的帮助,查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最近在此庵中出家当了尼姑。我们听到此事不敢怠慢,急速返回向督头汇报。”
德顺听了高兴地说:“好啊!太好了,回去转告各位兄弟,等事情有了眉目,我请弟兄们到鸭子楼吃烤鸭去。”
那衙役听了一笑说:“督头用不着,我们谁和谁呀。”说完,那衙役和德顺打了声招呼出门走了。
德顺得知了周凤英的消息,高兴地跑进屋里对程天效说:“师兄,周师姐有了消息,听衙役们回来说,周师姐在泰山玉皇顶尼姑庵里当了尼姑了。”
程天效听了这个消息,像吃了灵丹妙药一样,病情当时就减轻了一半。他从床上噌地坐起来说:“师弟,我们去泰山找她去。”
德顺看到程天效脸上有了笑容,心情一下敞亮起来,高兴地说:“师兄,快快躺下,好好养病,等过几天病好一点,我们再去泰山接她去。”
程天效被德顺百般相劝,才勉强的在病床上养了几天,实在躺不住了,他把德顺叫到床前说:“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你怎么还不叫我动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们赶紧去泰山找她去。因她有病在身,耽误长了恐怕出现意外。”
德顺听了此话,也坐不住了。他看到程天效的病好一点,笑呵呵的对程天效说:“师兄你就好好养病,我去泰山走一趟就是。”
“师弟!我身体没问题,我和你一同去,我们遇上事也好有个商量。”程天效苦苦相求说。
此事弄的德顺也无法推辞了,只好跟程天效一同去了。第二天,德顺早早起来在车行里雇了一辆骡马轿车。德顺把程天效扶上车,上路了。
他们心急如焚,快马加鞭,一日就进了山东。在平阳县过黄河,穿过济南,很快来到泰山脚下。在山脚下的小村庄,找到了山神居小店,二人住在店中向店小二打听泰山玉皇顶尼姑庵的方向。
那店小二听了满脸陪笑地说:“二位客官,从这往上看,那最高的山顶就是玉皇顶,大约得有三里多远的山路,我们当地人每到初一、十五,都去玉皇顶尼姑庵烧香拜佛。”德顺听了忙说:“掌柜的,明天我们去玉皇顶,劳驾你给我们找一个人带路。”
店小二听了说:“客官!想登玉皇顶没问题,明天我给你们带路。”
德顺听了高兴地说:“多谢掌柜。”
“不用客气,这算什么,我这小店一年到头经常有去玉皇顶的人住在店中,都是我给带的路。”
“掌柜的,在最近些日子,有没有一个二十多岁,身穿白色旗袍的女子住过贵店吗?”德顺问。
店小二想了想说:“二位客官,我店很少住女客。大约在两个多月以前,有一个出家的老尼姑,领着一个身体带病的女子,住过此店。只见那女子两眼垂泪,那老尼姑不停的劝那女子,住了一夜她们一早出了店门奔玉皇顶去了,那女子好像穿的是白色旗袍。”
店小二的一番话引起了程天效的深思。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就是周凤英。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脸跑出店房蹲在通往山沟的小溪边放声哭起来:“师父!师父!我对不起您。我违背您的遗愿,我没有把她照顾好,叫您失望了。”
出去打洗脸水的德顺,看到程天效和店小二说了几句话后,就捂着嘴离开店房。他怕程天效一时想不开,急忙跟出店房发现程天效不知去向,急的他在店房左右转来转去。忽然听到山脚下发出阵阵的哭喊声:“凤英!凤英!你在哪?师兄来找你来了。”德顺顺着哭声来到山脚下的小溪边,含着眼泪说:“师兄,不要太伤心了,我们明天去看她,假如她在尼姑庵,我们再把她接回家中,不就得了吗。”
程天效痛苦地说:“师弟,我们看不见她了,因她身上带有麻风病,时间又这么长了,可能早已离开人间了。”
德顺解劝说:“师兄,不要太伤心了,明天我们一去就知道虚实了。”
在德顺的劝说下,程天效忍住了痛哭,师兄弟俩回到了店房。
转天早晨用完早餐,由店小二带路,三人爬上了玉皇顶来到石岩上,前方露出一片高大的庵院,远远望见门前的牌匾。上面刻着“玉皇顶尼姑庵”几个大字。
他们来到庵门前,有一个小尼姑正在庵门前打扫。程天效忙走到近前说:“打扰仙姑了。”
那小尼姑停下扫帚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三位施主有何事?”
“请问仙姑,在一个月以前,本庵中是否有一个叫周凤英的姑娘来这里修行?”
“三位施主对不起,庵里事我闹不清,请你到庵中去问。”那小尼姑说完,又拿起扫帚打扫起来。
程天效三个听了急忙走进庵里,在店小二的引导下,来到了师太念经的庵房门前。
忽然一个十来岁的小尼姑拦住去路说:“各位施主,别往前走了,我们师太正在念经。”
程天效忙施一礼说:“仙姑,我们有要事求见庵中师太,请小仙姑通报一声。”
那小尼姑听了急忙回到禅房中。时间不大,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尼姑走出庵房,来到程天效面前,口念佛号:“阿弥佗佛,三位施主有何事找老尼?”
程天效急忙上前弯腰施礼说:“老师太,请问贵庵在一个月以前是否有一个二十来岁,身体带病叫周凤英的姑娘来到此庵?”
那老尼姑看了看程天效说:“三位施主,我庵中都是出家人,提真名真姓不太好找,全是起的法号,请三位施主跟老尼进经房自己认一认。”
程天效听了感动的说:“多谢师太。”他们由师太头前带路走进了经房。
程天效和德顺看见一排排年岁不大的尼姑们,坐在蒲团上手敲木鱼正在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