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村子,看见村庄起了很大的变化,大街两旁增添了不少土坯房。因十几年没回来,加自己的家门都难以辨认。正在他四处辨别方向的时候,忽然一拾粪的老者来到他面前。
程天效忙牵着马迎上前去正要搭话,忽然那老者看了看程天效,惊讶地说:“哎呦,这不是天效大侄子吗?”
“李大叔,还是您哪。”
李书业从腰带上摘下烟袋锅,用火镰打了两下点着烟抽了一口说:“怎么,不认得家门了,跟我走。”说完背起粪筐子走了几个胡同来到门前。
李书业急忙拍门喊道:“守宜二嫂子!守宜二嫂子!快开门。”
正起来打扫屋子的王氏,听见急促的喊门声,忙放下笤帚走出屋、开开大门说:“他李大叔,你这么早闹哄吗?”
李书业调皮地说:“二嫂,你看谁来了?”
王氏听了忙抬头一看,不由的一愣,突然看见会儿牵着马站在门前,她因想儿想得花了眼,他以为眼花了忙揉了揉眼再看,真是会儿回家来了。王氏猛扑上去说:“会儿!你可想死娘了。”说完放声痛哭。
程天效忙抱住母亲含着眼泪说:“娘!您不要难过,儿这不回来了吗?”说着把母亲架到屋里去。
李书业把马拴在马棚里走进屋里,王氏冲着李书业高兴地说:“他李大叔、你快坐下歇会。”
李书业听了一笑说:“二嫂子,你们母子多年不见好好和儿说说话吧,我回去喂牲口去,一阵我再来。”说完出门背粪筐子走了。
程天效送走李书业回到屋里,母亲上下打量着程天效说:“会儿呀!你真够心狠哪,一走就是十多年。”
程天效愧疚地说:“娘,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来看您,这是儿的不孝,请您多原谅。”
王氏听了生气地说:“儿呀,你公务再繁忙,这十几年你也的回来几趟呀,你这是和娘堵气。”
程天效听了忙跪下说:“娘,儿那敢和娘堵气。”
王氏哭着说:“你这不是堵气这是干吗?”
程天效擦了擦眼泪说:“娘,此话叫儿无法说。”
“有什么话和娘不能说?”
“娘,您别忘了,老人的古语,能在小叔面前转,不在大伯子面前站。再说我和他二婶、还有过一段烦恼之事,如、周凤英或王淑贞她们都在,我还能在家出进便宜,她们都走了,在这个尴尬的处境里、我能回来吗?”
王氏听了儿子说的有道理,忙把儿子扶起来说:“儿呀,是娘给你找的麻烦,是娘把你推出家门,这些年你回来,每当岳英给你脸子看,加娘心里都不是滋味。”王氏说完又掉下来眼泪。
程天效含着眼泪说:“娘,您要是想儿,儿把您接到京城去。”
“儿呀,咱这一大家子、他们能叫我走吗?”王氏擦了擦眼泪又说:“儿呀!你这样做娘不怪罪你,你也怕兄弟之间闹出非言,千错万错你就怨恨娘一个人吧。”
“娘,我谁也不怪,他们替我对您尽孝,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氏转过话题说:“儿呀,你爹死时,蒙古小王子把你抓走,听小飞燕回来说,你可受委屈了?”
“娘,我没受委屈,几天后皇上派福大人和八王爷去蒙古、把我和小王子都逮到京城,皇上一怒之下斩首小王子不可,我为了不和他做下冤仇,为他求情才免去他的死罪。最后罚他三年俸禄,小飞燕捎回来的银子就是。”
王氏叹了一口说:“咳!这个疯丫头,给你带来多大的祸端。”
“娘,别说她了,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怎么死的?”
“为了救我,死在京城,城南小店。”
王氏听了惊讶地问:“她怎么救你的?”
程天效打了个咳声说:“咳!十几年前,我去大西北、给回归祖国的土尔扈特十七万难民送赈济,在吐鲁番遇上了流放西北的拉图。,拉图大将军改斜归正,(在哈衣都他峰),帮我破了狼犬阵,刀斩贼首、巴答思提、的头颅。回返时、拉图托他捎回一封家书,我回到京城交完圣命后、去拉府送信,遭到从缅甸回来的、拉图的儿子、索拉氏青的怒斥。因索拉氏青受家丁们的挑动,对我恨之入骨。当我从怀里掏信时、发现书信丢失,索拉氏青已为我戏弄索拉氏家,一气之下将我捆绑起来装入麻袋、坠如枯井里,就在我生命危急的时刻,是拉氏女将我救出。
王氏听了又问:“后来呢?”
“索拉氏青败露后定于死罪,押往刑场赴刑时被我相救,当我回到城南小店,发先拉氏女躺在血泊之中,因抢就无效,在她生命垂危时,和我断断续续说了几句别情话,话没说完就闭上了双眼。”说着程天效掉下几滴眼泪来。
王氏听了儿子的诉说,心里也不好受,她含着眼泪说:“可惜呀!拉氏格格,虽然她和你闹了这么多年恩恩怨怨,都是为了一个情字,嗨!一个高门贵秀,竟为了你、抛去荣华富贵出家当尼姑,这对你是多么大的痴情啊!但她也给你带来不少祸端,娘也不记恨她了。想起来娘对她还真有点怜悯。”王氏换了一种话题说:“儿呀,这些年听到淑贞的消息了吗?”
“娘,我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没有打听到淑贞的消息。”
“这次回来你专门出去找找她去吧。”
程天效听了打了个咳声说:“咳!这些年茫无头绪、往哪去找。”娘俩正说着,忽然友明喊着大哥,领着宗望宗法走进屋来。
程天效看到两个孩子向他跪拜,忙欠身站起来说:“宗望宗法二位侄儿,咱是自家人用不着这样的礼节。”说着把两的孩子搀扶起来。
王氏听了接过话茬说:“会儿,你和宗望别叫侄子,他已经过继给你,就是你的儿子了。”说完又冲着宗望说:“小望、还不认你的继父?”友明听了忙叫宗望给继父磕头。
程天效激动的不知说啥好,从囊袋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宗望说:“宗望,你也懂事了,这是给你的见面礼。”说完又给宗法掏了一百两银票,然后把他们兄弟两搀扶起来。
友明忙搭话说:“大哥,自从你被蒙古小王子逮走,从那天到如今整是十三年了,这十三年可想死小弟了。”说着掉下了眼泪。
程天效激动地说:“二弟,你不要难过,哥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你哥我福大命大造祸大是不会出事的。”说完把全家人都逗乐了。
王氏看到了早饭时,从炕上下来说:“会儿,你走了一夜也饿了,娘给你做饭去。”说完戴上了围裙刚要下厨房,忽然李岳乐英和兰兰端着饭菜走进来。
一家人吃上了团圆饭,这时兰兰端起酒壶说:“大伯,您刚下马一路风尘,小女给您斟一杯水酒压压风寒。”
程天效看见这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长的像李岳英当年一样,高兴地说:“兰兰,今年多大了?”
“大伯,今年我十八岁了。”
“你在家都干什么?跟我母亲学文习武。”
程天效听了高兴地说:“就着我们喝酒、可以给大伯练两首看看吗?”
兰兰听了不好意思起来,一旁急坏了李岳英,忙向兰兰小声说:“兰兰,练两首叫你大伯看看吗。”
兰兰叫母亲说的、从前院拿来了练武用的、那对青铜剑、冲着程天效一笑说:“大伯,小女现丑了”说完舞了起来。
只见兰兰双剑舞起,蹿蹦跳跃,身体灵变,轻如蜻蜓点水,快如追风赶月,舞了一套仙女晒花,把双剑收回说:“大伯,小女练的不好请您指教。”
程天效放下酒杯笑呵呵地说:“好剑法,这剑术你是跟谁学得?”
“跟我母亲。”
“好啊!好!你歇会,我再看看宗望宗法他们的功底如何。”
李岳英忙把、宗望宗法叫到身边说:“望儿,法儿,你们俩个、今天把娘教你们最拿手的功夫,拿出来给你大伯看看。”说完宗望宗法各拿兵器来到近前,冲着程天效说:“大伯,我们哥俩给您练一套枪比棍。”说完、宗望拿枪,宗法拿棍,在院里对打起来,只见棍来枪挡寒光闪闪,蹿蹦跳跃抖威风,这一个来了个迎头棍,那一个来了个穿喉枪。这一个来了个龙摆尾,那一个来了个掏虎心。那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一套枪比棍耍完,收回枪棍说:“大伯,侄儿现丑了,请您指教。”
程天效看罢高兴地说:“练的不错,快做下陪大伯喝酒。”说着叫宗望宗法做在桌前。
兰兰端起酒壶给程天效斟上酒说:“大伯,听我娘说,您的武功震憾江湖,您教教我们行吗?”
程天效听了一笑说:“傻丫头,和大伯说话不要客气,等明天我教你少林剑术。”
兰兰听了忙给程天效磕头说:“大伯在上,受徒儿一拜。”
程天效急忙走到近前说:“兰兰,你是自家闺女,用不着师徒之礼。”说完把兰兰搀扶起来。
宗望宗法看到大伯要教姐姐少林剑,弟兄俩忙跪下说:“大伯,我们想和您学一学少林棍?”
程天效上前搀起说:“宗望、宗法,你们不要着急,你们是程家传宗接代的人,大伯一定好好传授给你们。”姐三个听了美得围着大伯轮流让酒。
程天效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受过这、天伦之乐,因高兴,多贪了几杯醉倒了。等他醒过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辰时,他看见宗望宗法守在他的身边。
这时兰兰端来一壶浓茶走进来说;“大伯,昨晚您喝多了,坐起来,小女给您斟碗浓茶压压酒气。”
程天效追父恩坟前诉情传下代接延续少林武功程天效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说;“兰兰,你这样服侍大伯、大伯感激你,你去把大们插上,大伯教你少林剑法。”
兰兰听了忙去前院把双剑拿来,插上了大门回到屋里。
程天效冲着宗望宗法说:“你们哥俩把院子打扫干净,等我喝完茶、在院里传授你们少林武功。”宗望宗法听了去院里打扫去了。
程天效冲着兰兰说:“兰兰,你昨天练的剑术功底很不错,今天大伯舞一套少林剑叫你看看。”说着拿起兰兰的双剑,在屋里舞了起来。
只见程天效剑法端正,有刚有柔、上下翻飞快如云片,只听,唰,唰,唰,来了一阵风卷残云,弄的兰兰眼花缭乱。
程天效把双剑收回说:“兰兰,这就是少林剑。”
兰兰看了高兴地说:“大伯,您舞的太好了,请您传授给小女。”说完单腿一曲,给大伯施礼。
程天效忙把兰兰搀起说:“兰兰,闺女家,用不着给大伯施礼,大伯教你就是。”
他们正说着,宗望宗法打扫完院子、来到屋里说:“大伯,我们已经把院子打扫干净,请大伯传授。”
程天效被这三个孩子魔的无有办法,只可在院里领着三个孩子练起少林武功来。
忆起父亲的形象和说话的声音,想起父亲临终前没见过活面,又想起小王子苏木扎特、前来闹丧、冲散了葬礼,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点燃了白钱,大声呼唤:“爹!不孝之子程天效前来看您来了!”说着放声痛哭起来。
二弟友明忙劝解说:“大哥不要悲伤,咱爹已经死了,你再哭他也回不来了。”
“二弟,咱爹死时,我加活面都没见到,怎不叫我难过悲伤啊!”
“大哥你不要这样讲,进忠不能进孝,进孝不能进忠,忠孝那有两全的,你为程家增光露脸,咱爹在阴间会含笑九泉的。”说完叫宗望宗法上前搀扶。
宗望宗法来到程天效面前说:“大伯,不要过于悲伤,跟我们回家吧,你这样、叫我奶奶知道了,她会难过的。”
程天效是孝子,怕母亲知道了为他担忧,擦了擦眼泪、冲着父亲的坟磕了四个头,站起身来跟友明和两个侄子回家去了。
转眼到了六月,一天程天效从静海回来,一进门正看见母亲和兰兰正糊灯笼,你忙来到母亲身旁问道:“娘,大六月天您糊灯笼为何?”
母亲听了一笑说:“傻小子,在皇宫待的都待湖涂了,你这修庙主持人把老爷的生日都忘了,过两天是庙会。”程天效看见母那样认真不由的也笑了。
娘俩正说着,忽然村里的伸士李书业、赵文革、和几个村民走进院来。
李书业冲着程天效和那几个村民说:“你们有的见过面,有的没见过面,这位就是名扬四海的家乡人程友会,他的法号叫程天效,修老爷庙就是他主持的。”双方听了忙上前见礼后大笑起来。
李书业冲着程天效微笑地说;“大侄子,过几天是老爷庙会,你这个修庙主持人应当列席参加。”
程天效听了忙说:“李大叔,修庙我没参加,您叫我到庙会上说什么?”
“大侄子,你虽然没亲自动手,你幕后撑腰、赞助了银两还不行吗?”说完几位大笑起来。
王氏看到几位都站在院里、忙放下糊的灯笼说:“李大叔、赵大叔、快请乡亲们到屋里说话去。”说着叫天效把几位都让到屋里去了,兰兰给几位斟上茶水说:“众位叔叔大爷请喝茶。”说完出屋到院里糊灯笼去了。
李书业喝了一口茶和程天效说:“大侄子,这次你回来正好,过几天是老爷的生日,今年的庙会非常隆重,跟据每年的惯例,来赶庙会的班子很多,有天津大悲院佛教会,静海佛教会,张家窝佛教会,逢窝庙佛教会。关老爷是武圣人,又有一些武术班子前来表演,希望大侄子在这次庙会上,一定为团泊村人在这次庙会上,表演一场少林武功你看如何?”
程天效听了忙推辞说:“李大叔,我是朝廷卫士,不能在众人面前显露风头,我叫我家三个孩子替我在观众面前长长见识,您看如何。”
李书业看到程天效不愿意出面,叫、兰兰,宗望、宗法、替他登台也就答应了。他们商量了一阵,李书业告辞了程天效领人出门走了。
母亲来到程天效面前说:“会儿、我在外屋听了,他们想叫你在庙会上登台亮像?”
“娘,我不想在观众面前卖弄风头,因我长年不在家,这样一弄会给家里招来麻烦。”
王氏思考了一阵说:“李书业这样求你,你不答应他好说吗?”
“娘,我已经和他说了,叫兰兰和宗望宗法他们登台亮像,也就此机会、在观众面前考合一下他们的能威,顺便和外界练家切磋一下武功。”王氏听了很有道理,也就顺便答应了。
程天效叫兰兰把宗望宗法叫到屋里说:“兰兰,你和宗望宗法在庙会上登台练武,你们愿意吗?”
兰兰、宗望、宗法,听了高兴的跳起来,他们围着程天效、揉肩、槌背、耍娇地说:“大伯、您真好,您最理解我们的心,这些年我娘不叫我们出门口,都把我们憋死了,今天您叫我们去,我娘就不敢拦了。”
程天效听了说:“你们姐三个听着,我领你们姐仨出去见见世面,有一条你们必须记劳,不须你们买弄风头、惹事生非,如要不听话,我以后就不教你们了。”
姐三个听了齐声说:“大伯,您放心,我们一定听您的。”宗法接过话茬说:“大伯,我们要不听您的,舌头底下长疮,屁护眼里流脓。”话没说逗的人们大笑起来。
李岳英在外屋听了也偷笑起来,走进屋里冲着宗法绷着脸说;“谁教给你的这些俏皮话、使在这上头了。”她看了程天效一眼,转眼和孩子们说:“今天看在你大伯的面子上,给你们这次机会,如要在外面惹事生非,永远不叫你们出门口。”说完又回外屋去了。
三天过去,一次盛大的庙会举行,老爷庙四侧大街上人如潮涌、车水马龙,大街两旁,搭满了戏台、武台、各种杂耍和做买卖的台面,做买、做卖的、推车的、担担的、赶驴的、拉脚的、买大力丸的、、、、、、。各种都有非常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