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凉如水,李恪吃过饭便默默的离开了小院。此刻院中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去,房间里只有我与一个奉命伺候我的丫鬟。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丫鬟除了侍候我,最主要的目的,那就是时刻监视我。
“我要休息了,你下去吧。”我冷着一张脸,向旁边一直精心伺候的丫鬟吩咐着,一边犹自脱下了外衣做出一副要就寝的模样。
“是,姑娘早些安歇。”那丫鬟完全格式化的向我做了一个万福,轻轻转身走出了房间。我仔细听着丫鬟的脚步渐渐远了。当下这才叹了口气,心中琢磨,马上就要二更天了,不知道师父他们什么时候来这里救我。
想到这里,我轻轻的穿上外衣,试着用受伤的脚踩了踩地,虽然依然疼痛,但是比起上药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看来李恪涂这个药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我忍着脚踝的伤痛,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间门口,轻轻的将门打开一个缝隙向外看去,院中静悄悄的,并没有人看守,秋风阵阵透着一丝寒意。
我从怀中掏出一块碧寒令,拴上一条丝巾轻轻的甩到了门外一棵高大的黄槐树枝之上,随后静静的躺在床上养精蓄锐的等待着师父或者君逸的到来。
门外,房顶之上,一个高挑的男子静静的待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之中,银白色的面具在夜幕之下格外的醒目。他听到了房间的门打开,随后又关上了。他也看到了一块系着粉色丝带的玉佩挂到了树上。在房门关闭的霎那间,他看清楚了那块玉佩,原来就是玫玫给自己的碧寒令。
叶宏轩的心霎那间仿佛被人掏干一般,此时已经顾不得王府的规矩。叶宏轩轻轻的走到房间的正上方,在房顶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瓦片向下看去。房中,几盏烛台照如白昼一般,床上靠着一个女子,苍白的脸,淡淡的愁,虽然闭着眼,但是眉头微蹙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叶宏轩看到这里,左手攥紧了拳头,右手轻轻的将瓦片放回,这才缓缓站起身子。看着树上那迎风轻摆的丝带,那银色的面具之下的眼眸闪了几闪,终于一个飞身飘向玉佩,随手探到,脚尖轻点树枝再次飞回房顶。整个过程轻盈的如同飞扬的蝴蝶一般,悄无声息。
来到房顶的叶宏轩,轻轻的攥着碧寒令,眼中透出痛苦的神色,轻轻的将丝带拿起,仔细的嗅了嗅,那清单熟悉的香气,让叶宏轩想要拥她入怀。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了那日与君逸相拥哭泣的场景,心中犹如撕裂一般。想到这里,叶宏轩眼眸中闪过一丝泪光,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这秋夜的孤寂与凉薄。也许此刻的此情此景便是对自己内心的写实吧。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中远远的传来风吹动衣襟的声音,由远及近。叶宏轩赶忙再次藏身到阴暗角落,静静的观察着。黑夜之中,伴着点点月光,看到一个身穿紫袍的道姑与一身黑色劲装的殷君逸结伴而来。
那道姑身形晃动,手中的拂尘在风中几乎要丝丝的飘了起来,几个跳跃便来到了近前。看来今夜来者不善,叶宏轩想到这里,轻轻的从阴暗中现身,一只玉笛横握手中:“前辈请留步。”
柳冰心看着迎面走出来的银面人:“我无心冒犯王府,只是来接我那徒儿回家的,还请小兄弟行个方便。”
“前辈莫不是‘冷月冰心’柳老前辈?在下久仰了。只是职责所在,不能让老前辈如此就带走令徒。”叶宏轩不卑不亢的说着。
“原来是你。”柳冰心身后紧随而来的君逸看到了叶宏轩,皱着眉头说道:“没想到,原来你是吴王的人。”
“殷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若是絮叨家常,在下愿意改天请前辈与殷公子在洛神居再会,如若是救人,还请两位见谅。”叶宏轩那银色面具之下看不出什么神情,君逸看到他这种表情,不由得火向上撞。
“叶宏轩,我一直以为你是真心对她。没想到,你居然任凭吴王囚禁她,反倒助纣为虐。”叶宏轩看了一眼气愤不已的君逸,冷笑了一声:“彼此彼此,殷公子在帮哪位千岁,在下和你心里都有数,你也不用如此奚落我,你我彼此彼此。”
“够了,你既然执意要拦,那只有功夫上分高低了?”柳冰心淡淡的向叶宏轩说着,随手将拂尘紧紧的握在手中,打算动手。
叶宏轩看了看柳冰心:“老前辈,晚辈不敢与您动手,不如就让我与殷公子比试,您在一旁观战可好?如果晚辈输给他,便不再阻挠。”
“如此,也好。”柳冰心说着,对君逸喊道:“君逸,你去吧,记得小心。”
“是,师父。”
“为了以防万一,请允许晚辈让手下都出来。”叶宏轩说着,用手在口中打了一个呼哨,在小院四周埋伏的侍卫纷纷现身,此时火把照的小院如同白日一般。
……
我在房中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强忍着伤痛走到窗子前,从窗缝中向外看去“是师父!”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落当中那一身紫色道袍的师父。
想到这里,我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师父……”声音未落,泪珠已经流下。当我看到了君逸和那个银面人双方已经战在一处,原来是他。我心中一痛,不再说话,院中一片嘈杂。
正在此时,另一队人马也围拢了过来,将院子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我看向师父,偷偷的说道:“师父,你不如趁乱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