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的大门悄然而开,瓦格第哨兵分列左右,令人失望的是,人们只是抬出了一件用绿叶覆盖的像家具一样的东西,马克斯·于贝尔等人惊奇地发现这件东西竟是一架旧手摇风琴,原来瓦格第人对它很重视,他们也肯定非常喜欢听这架风琴弹奏的声音。
“这好像是庄森医生的风琴,我认得。”约翰·科特突然说道。
“极有可能!”马克斯·于贝尔肯定地说道,“怪不得,在我们刚到恩加拉村的那天晚上,我隐约听到了‘魔弹杀手’的乐曲声。”
“可从来没听你说过此事,马克斯·于贝尔……”约翰·科特说道。
“当时我以为那只不过是个错觉。”马克斯·于贝尔回答道。
“那么说风琴是瓦格第人从庄森医生那里搬出来的,那么……”约翰·科特说道。
“他们也一定把庄森医生给谋害了。”马克斯·于贝尔肯定地说。
这时,一个神情倨傲的瓦格第人坐在了这架风琴的旁边,并摇动了风琴的手柄。
这次风琴里真的飘出“魔弹杀手”的乐曲,只不过弹奏得不那么好,但瓦格第人仍听得神迷。
这场风琴的弹奏可算得上是场瓦格第人的音乐会,他们边听着边不停地点着头,似乎在和着拍,但他们是无法领略其中的深刻含义的。
这个瓦格第人的乐师正表情严肃地摇动着风琴的手柄。
“这群瓦格第人真可怜,只知道听这首,难道他们不知道风琴还可以弹奏出许多别的乐曲吗?”约翰·科特心中暗暗地想到。
乐师很陶醉地弹奏了半小时的“靡弹杀手”乐曲,最后,他拨了一下风琴旁边的弹簧片结束了弹奏。
“我猜这个乐师是瓦格第人中最聪明的人。”马克斯·于贝尔说道。
事实上,一定是有人教过他如何使用风琴,并且教他如何用风琴弹奏乐曲!……休息了一会儿,瓦格第乐师又摇动了手柄。
这次他弹奏的居然是法国最流行的乐曲“上帝的安排”,这是首忧伤的乐曲。这首“上帝的安排”的乐曲前10小节要求用A小调弹奏,而副歌部分需用A大调演奏。
但是,这个瓦格第乐师却用C大调在弹奏。
“这是对音乐的亵渎。”约翰·科特笑着说道。
“幸亏是这些落后瓦格第人,要是在我们那儿,这样的演奏非得叫人……”
的确,这些瓦格第人丝毫没有听出这样弹奏有什么不妥,他们好像对乐师随意转调换式无动于衷,虽然他们没有像现代人类那样鼓掌叫好,但从他们的神态可以看出,他们是如此用心地倾听着。
“从这点上看,他们与动物毫无差别。”马克斯·于贝尔评论道。
令人奇怪的是,在随后的风琴弹奏中,仍然是这两首德国乐曲和法国乐曲交替出现。难道这个乐师只会弹奏这两首乐曲,还是这架风琴只能演奏这两首?
在乐师结束了他单调的弹奏以后,瓦格第人又重新在广场上跳起了舞来。此时,夕阳西下,黄昏也转瞬间过去了,这些欢乐的人又燃烧起了火把。
正当马克斯·于贝尔等再也不能忍受这份折磨时,里-玛依突然说道:
“姆塞罗-塔拉-塔拉!”
什么?难道这位瓦格第人的首领终于肯接见他的臣民了?马克斯·于贝尔与约翰·科特等人不由地停了下来。这时,只见“王宫”旁边一阵嘈杂声,人们似乎正在议论,“王宫”门忽然间被打开了,首先出来的是他们的上校拉吉。
接着,几个瓦格第哨兵又郑重地抬着一个被布匹与树叶铺盖着的沙发,沙发上面赫然坐着他们的首领,从外观上看,这首领大约有六十余岁,头发、胡子都已花白,且身体肥胖,头上还戴着用绿色植物编织而成的王冠。这几个瓦格第哨兵抬着他们的首领绕广场走了一圈,再看那些瓦格第男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个个伏在地上。
而他们的首领却漠然注视着这一切,好像他已习惯了接受他的臣民的顶礼膜拜,他只是偶尔用鼻子哼了哼,表示一下满意之情,他鼻粱上正如约翰·科特等人预料的那样果真戴着一副眼镜。
当这位首领从马克斯·于贝尔和约翰·科特面前经过时,他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怎么?……一个人!”约翰·科特说道。
“什么?一个人?”马克斯·于贝尔问道。
“不错,是个人,而且是个白人……”
“白人?……”
“对,他绝对是个白人,他与那些瓦格第人绝不一样,而且他也不同于乌班吉地区的土著,他一定是个地地道道的货真价实的白人!”
“可是,他为什么见了我们没什么特别反应?”马克斯·于贝尔说,“他应该感到奇怪才是,毕竟我们与这些瓦格第人有着很大的差别,是不是我们与他们生活了三个星期,变得与他们一样了呢?”
这时,马克斯·于贝尔忍不住想叫道:
“喂,首领大人,请向这边看。”
正当这时,约翰·科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说:“马克斯·于贝尔,我认识这个人!”
“什么?”
“我说我认识他,他就是庄森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