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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解缙

解缙(公元1369年—公元1514年),字大绅,一字缙绅,江西省吉水人,明朝学者、文学家。洪武进士,官至翰林学士。他自幼颖悟绝人,其文雅劲奇古,诗豪放灵怪,书小楷精绝,行、草皆佳,狂草名盛一时,然纵荡无法。

解缙出身贫穷,父亲是开豆腐店的,他平时也帮着父亲做豆腐,空闲时就发愤读书,七岁便能作联吟诗,出口惊人。告老还乡的李尚书不信解缙有此高才,一次,他宴请几个权臣显贵作诗,派人叫解缙前来应对,打算当众奚落他一番。解缙来到李府,只见大门紧闭。家人说主人吩咐要他从小门进入,解缙站在大门口硬是不走小门。李尚书闻情走来大声说:“小子无才嫌地狭。”解缙即答:“大鹏展翅恨天低。”李尚书听了大吃一惊:“呵,这小子口气倒不小。”忙命人打开中门相迎。

刚入席,一权贵便想借题嘲笑他母亲在家做豆腐,父亲挑上街叫卖的贫寒身世,于是对他说:“听说才子能出口成对,今日请你以你父母的生计为题如何?”解缙听了,知是奚落自己,不慌不忙地吟道:“严父肩挑日月走街巷;慈母手推磨石转乾坤。”众人听了,无不拍案叫绝,那权贵却鱼骨梗喉似的上下不安。

另一显贵见解缙身穿绿袄,便也出一上联讥讽他:“井里蛤蟆穿绿袄。”解缙见那人身穿红袄,灵机一动说出下联:“锅中螃蟹着红袍。”那显贵听了暗想:这小子好厉害,我把他比作活蛤蟆,他却把我比作死螃蟹。但又无理发泄,只好自认倒霉。

酒过三巡,李尚书欲压服解缙,用手往天上一指,自命得意地说:“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解缙听罢,用脚在地上一顿,说:“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能弹!”口气比他还高。尚书奈何不得,啼笑皆非。

这时,解缙举杯祝酒说:“难得今日群才雅集,我愿题赠一联助兴。”尚书听罢,忙叫人拿来文房四宝,解缙挥毫舞墨,然后掷笔大笑而去。众人走过来一看,顿时瞠目结舌,原来这是一副借物寓讽联:“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众人看后面面相觑,低头不语,心中无一不佩服谢缙的机智和才学。

谢缙家与曹尚书家的竹园相对,于是他便在自己家的门上贴了一副对联:“门对千竿竹,家藏万卷书。”这副对联受到很多人的称赞,大家都传诵说这对联写得有意境、有豪气。曹尚书知道了很不愉快,心想:我的竹子倒替他长了才气,真是岂有此理,我家竹园的景色哪能让他随便借用呢?于是,他就命令人把竹子砍去一截。料想这回对联不对头了,解缙该撕去了。

解缙见了满坡的竹碴子,反倒又把对联加长了,他在对联下面各添一字:“门对千竿竹短,家藏万卷书长。”这一改,不仅仍符合实景,而且下联的意思更好了。四乡的人都跑来看对联,还说曹尚书小肚鸡肠。这样一来,曹尚书更加生气了,马上命令人把竹子全部刨掉。解缙看到工人们满头大汗地挖竹根,知道又是冲着对联来的,没等工人们挖完,他回家又写了两个字加在对联的下面,这回成了“门对千竿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曹尚书看了,哭笑不得,但也感到十分惊奇,想当面考考谢缙,便让人把解缙叫来,邀他到家里,要他当面吟诗,想看看他的才华。

曹尚书出了题目《鸡冠花》,解缙随口就吟出:“冠花本是胭脂染。”首句刚出,曹尚书忽然从衣袖中取出白鸡冠花,说:“不是红的,是白的。”解缙不慌不忙吟出了下面的句子:“今日为何浅淡妆?只因五更贪报晚,至今戴却满头霜。”曹尚书听了,连连叫好,由衷地佩服这个少年才子。

永乐年间,解缙科举高中,明成祖朱棣钦授翰林学士,命他主编《永乐大典》。解缙经常随侍皇帝左右,朱棣见他学识渊博,吟诗联句对答如流,便常常出些难题考他。一次,朱棣对解缙说:“爱卿,寡人有位后妃夜里生了个孩子,你为朕做首诗吧。”解缙立即吟诗恭贺道:“吾皇昨夜降金龙。”朱棣说:“是个公主,不是皇子。”解缙马上改吟:“化作嫦娥下九重。”朱棣又说:“可惜已经死了。”解缙接口道:“料是人间留不住。”朱棣道:“已命太监抛入金水河里去了。”解缙续吟道:“翻身跳入水晶宫。”朱棣听了哈哈大笑道:“爱卿真会随机应变啊!”

解缙任税官时曾到一大商贾家收税款。事前,这家商贾有位调皮的女儿在宅前贴上对联,她心想有了这副对联,看你税官怎么进屋。对联云:“闲人免进,盗者休来。”解缙看罢一笑,叫人拿来笔往门左右各添三字,便挺胸而入。商贾女儿出门一看,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税官文思敏捷,巧补天成。原来解缙将对联巧妙改写为:“闲人免进贤人进,盗者休来道者来。”

解缙一生最足称道的业绩,就是主持撰修《永乐大典》。他根据原来藏在南京文渊阁之中五代十国宋辽金元及明初一共五百多年来累积的《中秘藏书》,依据经、史、子、集、百家、天文、地理、阴阳、医卜、僧道、技艺分类,合为一书,在永乐二年十一月呈献给明成祖。明成祖看了,点头称好,赐名为《文献大成》。可是,成祖并不完全满意,他想把天下失散的书全给找齐全,于是又加派姚广孝与解缙同为监修,又命王景、湖俨等人为总裁;又把全国最有学问的人都找来加入编辑群,再调国子监及外郡生员担任缮写工作,总共动员了两千多人,真是声势浩大的工作组合。

解缙率领如此庞大的编辑群,不眠不休赶了三年,到永乐五年,终于大功告成,全书共有两万二千九百三十七卷,共装成一万一千零九十五大册,命名为《永乐大典》。该书广收古今图书七八千种,总计约三亿七千多万字,内容浩繁,巨细并蓄,被喻为中国空前的百科全书。

从解缙的对子中就能体会到他高远的志向、冲天的才气和毕露的锋芒。《永乐大典》的编纂实现了解缙的抱负,他也因为这本被誉为“百科全书”的大典而名垂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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