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与中年,在自我企盼方面差距甚大:假如说,青年容易纵情于“我想要什么”;那么,中年则倾向于“我能干什么”。
“我想要什么”纯属青春型构思,往往美丽而宏大,就其构思本身便极迷人,至于兑现与否,倒在其次;但“我能干什么”却是理智型方案,旨在化为日常操作或生存策略。或许是人到中年,甘苦自知,也或许是自觉不自觉地悟得人生苦短,故在确立人生目标时,
总惯于先掂掂自己的分量,而不愿在主体(此岸)与目标(彼岸)之间空出一截过于渺茫的间距,如鸿沟,难以在有生之年跨越成功。
也有人主张铤而走险,“不成功,便成仁”,即使受挫,也为历史留下一段先驱的悲壮。殊不知这悲壮对先驱来说,却得以生命为代价,换回的仅是死不瞑目的遗恨。
所以,当青年豪气万丈地想上九天揽月,中年只默默地去摘一颗跳一跳能够着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