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不到三十,男不到四十,皆不宜称自己已经长大。
年届不惑时,你老听到有个无声的声音,催命鬼似的,不分昼夜,在凑着你耳根叫:“你四十啦!你四十啦!……”
你分不清声音来自何方:上帝的启示?还是躯体本身的睿智?
但你相信你能破译这声音的密码,无非是告诫你:你的日子已经不多。
听说有的女孩长到十八,也曾听到类似的声音:“你十八啦!你十八啦!……”但她年少气盛,竟敢闻声抗礼:“不!不要十八!”在其眼中,十八犹如分界线,不到十八,便永远有理由眷恋慈母的情怀。她不愿长大。
你却似乎长得太大,以致锐气尽挫,丝毫不想违抗天命,而只是时时敦促自己:赶快做——若你还想在人世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