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披衣起来,忽然有一种创作的冲动,想写一些随记的东西。昨晚丁望生日,吃饭的时候,龙军告诉我,今天,居然是他的生日,先祝他快乐。
深夜打的回家,到了佳乐广场,我下了车,没有马上回去,却独站江边,任风吹拂,天上有月,岸边有火,鱼火。
这一段时间,因为赶稿的原因,很少上网,偶然和一朋友聊了几句。她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我告诉他,我喜欢醉的感觉,因为只有喝醉的时候才感觉自己还活着。她非常惊讶不解。
其实也能理解,因为她没有体会过写作的那种寂寞,深入骨髓的孤独和寂寞。
写作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古今中外,任何一部优秀的作品,从来没有一部是两个以上的人写出来的,都是一个人面对无边无际的黑暗写出的一点光明。
古龙先生说:作为一个作家,总是会觉得自己像一条茧中的蛹,总是想要求一种突破,可是这种突破是需要煎熬的,有时候经过很长久很长久的煎熬之后,还是不能化为蝴蝶,化作茧,更不要希望练成丝了。所以有许多作家困死在茧中,所以他们常常酗酒,吸毒,逃避,自暴自弃,甚至会把一根“雷明顿”的散弹猎枪含在喉咙里,用一根本来握笔的手指扳开枪擎口扣下扳机,把他自己和他的绝望同时毁灭。创作是一件多么艰苦的事,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恐怕很少有人能明白。可是一个作家只要活着就一定要创作,否则他就会消失。无声无息的消失就不如轰轰烈烈的毁灭了。所以每一个作家都希望自己能够有一种新的突破,新的创作。对他们来说,这种意境简直已经接近“禅”和“道”。在这段过程中,他们所受到的挫折辱骂与讪笑,甚至不会比唐三藏在求经的路途中所受的挫折和苦难少。宗教、艺术、文学,在某一方面来讲是殊途同归的。在他们求新求变的过程中,总是免不了会有一些痛苦的煎熬。
倪匡先生在接受凤凰台采访的时候也说:那种寂寞,只能你自己去突破,没有人能帮你。
深以为然。
有一部韩国电影叫《醉画仙》,我看到那位画家独自一人在荒野中行走求索的时候,忽然感觉好像自己。其实,文学与艺术都是相通的。后来专门下载了这部电影,并保存。
新书因为保密的原因,仅有极少的一个人看到了我的全文,那就是编辑张雪松。我每写大约1万多字就给他看一次。这也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想法,让我对这部作品究竟能吸引人看下去吗?心里很没有底。
《放纵剑魂》的时候,先发网上,我可以看到很多回贴,可以知道读者们的看法,唯独现在却不行,连拍砖的人也没有,甚至找不到人倾述。
所以,更孤独。
每过一段时间,我就想喝一次酒,因为我想放松,因为写了一段时间之后,总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感觉好像心中所有的东西都写完了,真的。
写诗需要灵光一现的激情,写小说,尤其是几十万字的小说,更多的是坚持,是冷静的思考,是长久的准备。
闲时,我就看书,因为省钱的原因,我买得最多的是盗版书,陆续又买了几十本,还好,书就是朋友,也是一种很好的积累。
在北京,和韩云波教授同一间房子住了两晚,最后一晚我们彻夜长谈,他告诉我,看我的小说,就像“在路上”的感觉。我知道,他看懂了我。
可我却有时看不懂自己。
翔子
2007年,于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