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登靠这十二个木偶横行霸道,为害乡里。在方圆一两百公里范围内,黄四登跺跺脚,所有人的心都要颤三天。黄四登做了无数的坏事,吃了不少的人,谁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上门去挑战他的,不下六七十个人武力在十级左右的高手,无一幸免,全都成了他肚中之物。
奇怪的是,黄四登和彭银凤结婚以后,人称赛大虫的彭银凤变成了乖乖猫,再无什么动静了。
“我以为黄四登用梨花木改造了彭银凤。被改造后的彭银凤已经不像一个正常的人了,像一个失去灵魂的鬼。就这个样,谁知他和彭银凤还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去年才十岁。”
“什么意思?怎么话题又转弯了呢,而且还扯到儿子上面去了。”
“辟谷五神和黄四登之间的梁子,跟儿子有关。听人说,黄四登的儿子前几个月死了。怎么死的,我没弄清。从今天的场面看,跟这几个神神叨叨的人有些联系。也许是他们杀了他儿子,还吃了他儿子的肉。”
“他们不吃人肉。”谢细五纠正。
“但愿不吃。”杜景柱说,“吃和不吃,没有什么区别。看这个样子,黄四登是存心要耗死辟谷五神。我看他们是五神不亲,输得干干净净。”
“我的看法跟你不同。”谢细五说。
“什么不同?难道你认为辟谷五神没事?”
“穿云豹黄四登,他的武功很邪门,用的是一种超强的控制术。他控制的这些梨花木人原本的武力可能不够高,如果是一些武力更高的人,情况会有很大的改变。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五神更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五行阵并不输给对面的流云图阵。这五神中,懒神的身形最慢,武力最低,但其它四人时时围着懒神出招,既是围护着懒神,又是以懒神为中心。而且他们没有木人那股子狠劲,也没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想法,我看他们的武力顶多只发挥了六七成。”
“就算是六七成,毕竟血肉身体和木头身体在持久性上不能相比。”杜景柱不看打斗场面,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我看啦,这五神必输无疑!”
“不对呢?”谢细五双眼紧紧地盯着外面看,眼睛都几乎触到那些小刺藤上去了,“我看这五神越打越精神,而穿云豹的脸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了。这些木人不会疲乏,不知道痛和累,但操纵他们的人是血肉之躯呀!这是不能改变的呢?”
杜景柱没有马上回答,等了一会,他缓慢地转过身来,凑在树丛下看。看了一会,谢细五用细小的胳膊肘去杵了一下杜景柱,“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就算不错又怎么样?”杜景柱叽叽咕咕着。
“怎么样?”谢细五冷冷地笑了笑,“我马上就让你看看,我会怎么样。”
谢细五说完,身体突然一耸,往上一立,然后站起来,往外走。杜景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谢细五已经穿过刺蓬,站到打斗的圈子外面去了。
杜景柱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身子往上耸了一下,又矮下去。杜景柱心里直骂谢细五傻,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欢快。他巴不得谢细五被这些人几掌拍死,为他报仇。又不希望谢细五死了,他死了以后,成为别人嘴里的肉,让他失去吸回属于他的血的机会。
“各位,各位朋友,不要再打啦!各位兄弟,能不能住手?给我一个面子,让我说几句话。”谢细五挥舞着细小的手臂喊着。激烈的战团还在飞速旋转着,谢细五在说话的时候还是小心地避让着,以免遭到误伤。喊了几句话,像被风吹走了似的,他的话语没有一点效果。
谢细五盯着两组完全漠视他的人,并没有因此变得颓丧。他举起手,准备继续喊几嗓子。皮邪神的身形转到他的位置,冲谢细五吐吐舌头。
皮邪神的一招飞云式,身子腾空,双手扇动,直击绿色木人的后腰。这时皮巫神正好使出一招天山无雪攻击黄色木人。皮懒神的身子一翻,整个身子往上冲,来了一招鹞子凌云,将手化作剑,从上往下直击米色木人。在皮懒神的身子下面,皮精神使出一招江心无月攻击柚色木人。皮笨神的身子往下一趴,双手撑着地面,两条腿往前,像蝎子的尾巴一般翻卷过去,他的那双脚凌厉地踢向绿色木人,而身子已经像将死的鱼儿一样翻起来,肚子朝上,双手往酱色木人攻击过去。
拳影,脚影。
这些招式既是攻击对方的,那些无处不在的招式也可能是攻击自己的。在攻击的同时,也得防范着来自别处的攻击。
你可能在帮助别人。也可能有人会帮助你。帮助你的人不会跟你携手,你也不可能跟任何人结成同盟。
一招一式,激烈而紧张。谢细五在旁边看得紧张极了。在他的眼里,似乎每一招都凶险异常,都可能一招将对方击打成碎末。这些家伙的反应能力之敏锐,闪避的速度之快,也是谢细五所未见过的。没多久时间,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涨涨的,视线模糊了,有些花了。他用手揉一揉眼睛,再看,感觉还是很糟糕。
谢细五的眼睛似乎成了一个舞台,这些人在他的眼睛里蹦来跳去,“撑”得他的眼睛难受。
“邪神,邪神,叫他们住手。”谢细五说。
“谁会住手?谁住手谁就会被动挨打。你说谁会这样干?再说了,你是谁呀!你有什么资格喊大家住手?”
“我就是一个旁观者,想跟大家交个朋友。”谢细五说着,往战团里面冲进去。他卷进那里面以后,被莫名其妙地甩了几拳,然后被一脚踢了出来。
招呼到他身上来的拳头和脚,根本没看清是谁击打上来的。谢细五像一床破棉絮被抛出来,跌坐在地上。屁股被摔得微微有些痛,他站起来,揉揉屁股,转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