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安四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死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被救出去的遇难船员吗?是哪个国家的人呢?在这里过了一生?他在这里是怎样生活的呢?如果是遇难者,那么还有其他人生存下来吗?洞穴中的东西是从船上运下来的呢,还是他自己动手做的呢?
他们有一脑子的问题,但是永远也不会得到解答了。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个人漂泊来到了这里,假如这里是大陆的话,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到纵深地区有城市的地方,或者是到海岸的港口去呢?是他没有能力回到自己的国家去了吗?布里安他们只知道这个人的一点情况,那就是他是因病魔缠身或是衰老,最后连回到洞穴的力气都没有了,凄惨地死在了树下。布里安他们在想,如果向北向东寻求援助的行动计划行不通,那么他们又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呢?
不管怎样,必须先对这个洞穴进行详细的检查,这样或许能够发现死者其他的一些情况,另外确定一下冬季少年们能否在这个洞穴里过冬。
“走,再去瞧瞧!”布里安说。
他们再次进入到洞穴里面,最先看到在利用洞穴右侧墙壁搭成的架子上,放着用油和麻线制成的很粗糙的蜡烛,萨布斯细心地把蜡烛点燃了,然后4人开始对洞穴进行检查。
先从洞穴内部开始,入口处空气流通很好,因此洞穴内没有一点儿潮气,海风也吹不进来,虽然阳光照射不进来,但是如果能在墙上再钻出一两个洞,住一二十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洞穴的面积本来就不够大,如果寝室、食堂、仓库、厨房都使用,就太拥挤了。这里的冬天长达五六个月,假如打算在这里长住,可以把面积再扩大一些。
弄清楚面积大小之后,布里安开始查看物品,洞穴里面的东西再也不能用了,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布里安对多尼范等人说:
“与这个不幸的人相比,我们拥有那么多的物品应该满足了。”多尼范等人听了,都觉得确实是这样。
紧接着他们又有了新的发现:一把残破的小刀、水壶、船员用的缠绳器等,却没有发现望远镜、指南针、步枪等。
他们猜想这个人为了生存下去一定挖过捕猎的陷阱,这个问题立刻就有答案了,只听威尔考库斯叫道:
“快来瞧!”
“什么东西?”萨布斯说。
“是玩弹子游戏用的吧。”威尔考库斯开玩笑说。
“弹子游戏?”布里安吃了一惊。
威尔考库斯捡起了两个圆石头,布里安马上就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一种狩猎工具。用细绳拴住两个石头,瞄准猎物,准确地投出去,石头打在猎物的腿上,猎物的腿一受伤就不能逃跑了。
毫无疑问,这个狩猎工具是那个死者生前制作的,还有套绳,这是猎取近处动物时用的,是用长长的皮子做成的细绳。
与这几件简单的东西相比,布里安他们感到自己拥有大量的生活用品真是太幸福了,只是他们年纪还很小,而洞穴中的那个死者是成年人。
死者生前是什么身份呢?
布里安开始查看起床铺来,威尔考库斯这时发现了挂在墙壁钉子上的怀表。
这是一块高级手表,银质表盖,表链也是银的。
“瞧,手表上的时间!”威尔考库斯喊道。
“看它的时间没有用的!”布里安说,“说不定在这个人死之前表早就停了呢。”
表盖已经锈住了,布里安最后还是把它打开了,表针指着3点27分。
“可是,”多尼范细心地看了看说。
“表上应该刻有名字的……仔细瞧瞧,也许……”
“对!”布里安也赞成。
他们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上面确实刻有名字。
圣·玛龙市,戴尔布什,是制造者的名字。
“天呐,是法国人!”布里安激动地喊道。
接着,他们又发现了一件东西。多尼范动了一下床,看到扔在地上的一本笔记本,笔记本的页码已经发黄了,糟糕的是字很难认出来了,只有一点点还能勉强地看清,多尼范拼出了弗兰索瓦·伏德安,与刻在山榉树上的缩写字母F·B相同,这本笔记本记录了死者在这里挣扎生存的一生。布里安也拼出了几个字:狄盖特·鲁安,那一定是遇难船的名字。
第一页,所写年代与刻在树上的年代是一样的,应该是船遇难的时间,那么说,从弗兰索瓦·伏德安漂落到此,已经过去了53年了,其间一直没有得到援救。
布里安他们直到这个时候才认识到自己处境的险恶,连那些航海经验丰富的船员们在这里都生存不下去,那么这些孩子们又将会怎样呢?
接下来的另外一个发现,告诉他们要从这里逃出去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多尼范掀开笔记本,发现里边夹着一张纸,好像是一张地图。
“是地图。”多尼范叫道。
“像是弗兰索瓦·伏德安自己画的。”布里安在一旁解释。
这张地图将斯拉乌吉湾、暗礁、布里安他们刚才走过的湖、海面上的三个小岛、河岸接连不断的悬崖、岛中央广阔的森林,一处不漏地描绘出来。
多尼范的结论是武断的,布里安的判断还是正确的,这里确实是岛,因此弗兰索瓦·伏德安不可能一个人逃出这个孤岛。
伏德安所画的地图大体上把岛上的地形描绘清楚了,当然了,距离是以步量计算的,而不是采用三角测量,布里安和多尼范比较了一下,没有什么出入。
幸亏有了这张地图,布里安等人才对这个岛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这个岛形状像个展开双翅的蝴蝶,中央是斯拉乌吉湾和东部海湾之间的狭窄地段,在广阔的森林中间,有一个面积很大的湖,少年们站在湖的西岸,无法看到湖的北、南、东三岸,他们认为是大海的水域,原来就是这个湖,以湖水为源头又形成了几条小河。
这个岛的最高处像是从海岬开始到河的右岸连接不断的悬崖,北边是一片沙地,河的对岸是宽阔的沼泽,东北和东南是长长的沙丘。
他们又仔细看了看地图,发现全岛南北长约50英里,东西长约25英里。
这个岛在太平洋中间的孤岛中找不到,如此看来,布里安他们,只有长期生活在这里了。洞穴是个很理想的隐蔽场所,所以在冬天的寒风还没有把船体摧毁之前,最好先把船上的物品搬到洞穴里来。
是回去的时候了,戈顿他们一定担心死了,布里安他们从出发到现在已经3天了。几个人听从布里安的建议,于当天午前11点快速往回返。有地图作向导,通过东西流向的河的右岸,是最近的路线,不用攀登悬崖,从这里到海湾不过7英里,三四个小时就行了。
在回斯拉乌吉号之前,4个少年为那个不幸遇难的法国人建造了一座坟墓。在那棵刻有伏德安名字的树下,他们用镐刨了个坑,还立了一个十字架。
举行完葬礼,布里安他们又回到了洞穴,为了不让动物进到洞穴里,他们堵死了入口,然后把带来的食物也吃光了,接着沿着悬崖角,来到了河的右岸。
布里安考虑这条河对于将来斯拉乌吉湾和湖之间的交通会有帮助,便仔细地观察着。如果走这条河的上游,用小船把行李运来一点都不困难。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前进的道路出现了阻碍,前边出现了沼泽地,无法通过,最好是绕着森林走。
布里安面向西北,手拿指南针,想抄近路回到斯拉乌吉湾,一路高高的杂草阻碍了行进的速度,这样在所难免会耽误一些时间。
天快黑了,走在杜松子树、松树、灌木等树下,已经很难看清前面的路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几个人感觉到好像是迷路了,难道要在树下露宿一夜吗?食物早就吃光了,肚子饿得难以忍受。
“继续走吧,”布里安说,“坚持往西走,一定会到船边的。”
多尼范却说:
“难道地图就不会画错吗?”
“错不了。”
“你凭什么说它是正确的呢?”
多尼范开始对那个死者所绘的地图产生怀疑了,布里安不想多费口舌,他坚持往前走,大家又大步继续往前走。
夜里八点的时候,天已经暗得什么也看不清了,他们怎么走也走不出森林。
突然,强烈的光线从树丛中射了进来。
“是流星吗?”威尔考库斯问道。
“很好,是烟火信号!”布里安说,“是从斯拉乌吉湾方向发出来的。”
“是戈顿他们。”多尼范叫道,他马上开枪用枪声作了应答。
当第二次信号亮起时,在星光的照耀下,大家这才看清了路,布里安等四人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回到了斯拉乌吉号上。
戈顿他们担心布里安等人会迷路,所以戈顿燃起烟火作信号,为他们指明了船所在位置。
这个办法不错!布里安他们一回到船上,吃了一点东西,马上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