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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二次出海

一艘汽艇在北冰洋上飞速疾驶。汽艇所过之处,泛起了白色的气泡,像是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海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痕迹往两边扩张开去,越来越宽;激起的波纹也越来越低,渐渐平复,茫茫的大海又恢复如初。

姣姣、壮壮和汤米,三个人都穿着雨衣。这是壮壮第二次出海,同样觉得非常新奇。孩子们在船上高声尖叫着,溅起的浪花像倾盆大雨,一阵阵地向甲板上倾泻,反扑。马达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惊起的海鸥尖声鸣叫着,从空中一掠而过。今天的风特别大,浪特别急,所以也就更加刺激。

由于洋流的冲刷,潮汐的堆积,久而久之,在巴罗以北,形成了一道沙堤,宽几十米,长数公里,像一个昆虫的触角,深深地伸入到大海深处。沙堤的最北端,就是巴罗角,这是北美大陆最靠北的地方,再往北就只有岛屿了。所以,巴罗角也就成了有名的景点,凡是到巴罗来的人,都想到巴罗角去看一看。

然而,沙堤到巴罗角这里并没有结束,而是转而往东,继续延伸,断断续续达数十公里,圈出了一个很大的湖,叫做尼尔逊

湖。而组成沙堤的那些断断续续的岛屿,则统称黄金鸻岛,大概是因为每年都有大量的黄金鸻在这里居住和繁殖的缘故。

湖里面,水比较浅,流动缓慢,营养丰富,成了鱼类繁殖的极好场所,因而也就成了爱斯基摩人重要的渔场。夏秋季节,几乎每天都有人到这里来捕鱼。

但是,孩子们乘坐的汽艇却不是渔船,而是一条科学考察船,专门搞科学调查的。开船的是一个大胡子,叫戴夫,野生生物管理部的工作人员。旁边坐着一个小伙子,叫林肯,是个大学生,学生物的,暑假来打工,正好兼实习。

林肯是个白人孩子,跟着单身母亲——是个小学教师,从小在爱斯基摩人中长大。所以,他从小就会两种语言——英语和爱斯基摩语。巴罗很小,人们彼此都认识。林肯虽然比姣姣和汤米年龄大,但是都很熟悉。本来,考察船是不准带孩子出海的。但是,姣姣软磨硬缠,林肯没有办法,只好与戴夫商议,决定带孩子们到海上去见习。

老天还算作美,虽然雾气腾腾,遮天蔽日,偶尔也有缝隙,还能见到太阳。只是风很大,海浪翻腾,把小船高高抛起,急速落下,拍得水面啪嗒啪嗒直响,在浪峰和浪谷之间上蹿下跳,横冲直撞。溅起的浪花,腾空而起,飞洒开来,哗哗落下,变成一阵阵暴风雨。暴风雨打到船上,劈头盖脸,把孩子们浇成了落汤鸡。孩子们尖叫着,欢笑着,忘记了寒冷与危机。

小船绕过一个海湾,沿着沙堤往北驶去。云雾散了,太阳升起,照着孩子们激动得发红的脸。突然,有一只大鸟大叫一声,腾空而起,从头顶上一掠而过,像一架小型飞机,吓得孩子们纷纷缩起了脖子。

“这是什么鸟啊?”壮壮惊魂未定,询问旁边的汤米。

“连海鸥你也没有见过?”姣姣抢了过去,讥笑说,“真是少见多怪!”

“哪有这么大的海鸥啊?”壮壮深表怀疑,从前他也见过许多海鸥,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家伙。

“海鸥的种类很多,还有比这更大的呢。”因为噪声太大,汤米只好趴到壮壮的耳朵上大声吼叫,“大概是因为我们打破了它的平静生活,所以很愤怒,来向我们示威。”

紧接着,又有一大群海鸥腾空而起,大约有上百只,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阵容,在空中翻飞,盘旋,像是在作飞行表演。它们那矫健的翅膀和洁白的身躯,组成了一幅流动着的美丽图案,在蓝天之下徐徐掠过,像是一群优雅的天使。

“啊!太美了!”壮壮手搭凉棚,观望着,由衷地赞叹着,“它们为什么都集中在这儿?”

“因为这儿有吃的。”姣姣指了指沙堤上一堆黑黑的东西,“那是一堆鲸鱼的骨头,上面还有很多肉,是故意留在这里的。这样,饥饿的北极熊和找不到东西吃的海鸟,就可以到这儿来饱餐一顿了!”

正说着,小船减慢了速度,缓缓地向沙堤靠近。孩子们这才注意到,前面有一个很大的红色塑料球漂浮在荡漾起伏的水面上。

“那就是渔网的标志。”姣姣指着解释说,“这是一个小渔网,不是为了捕鱼,主要是为了捞取样品的。”

小船慢慢靠近了红球,戴夫和林肯站在船头,抓起渔网检查了一遍,高兴地说:“嚯!今天的收获还不小呢。”接着,他们把船驶到沙岸上,两个人都穿着防水服,跳了下去,开始拉网。孩子们也纷纷跳到沙滩上去帮忙。渔网渐渐离开了水面,有几条鱼在网里翻腾着。

“嗨,是一条大鱼!”姣姣高兴得跳了起来,拍着手,小孩子似的。

他们抓住渔网用力往上拉。果然有一条大鱼,在网里左冲右突。林肯走了过去,用双手狠狠地掐住鱼鳃,眉开眼笑地说:“哈!这是一条加拿大大白鲑!这下可有好标本啦!”

戴夫和孩子们继续拉网,又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鱼离开了水面。三个小伙伴高兴得伸手就要去捉,戴夫赶紧摆摆手说:“别急!注意!它们身上有刺,会扎着你们的。”说着,他把网慢慢拉到海滩上,那些离开了水的鱼,在网里乱跳乱蹦,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戴夫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挑拣出一条扁平的鱼来,几乎和海泥一样的颜色。“这叫四角杜父鱼,”他给孩子们指点着,“你们看,这里有四个尖尖的刺。”

“啊,真的!”三个孩子围了过来,伸头探脑,仔细地观察着,但却不敢去拿。

壮壮刚要伸手,立刻被戴夫制止了。“小心!它身上的刺非常锋利!”说着,戴夫把那条鱼放到沙地上,扒拉着数给孩子们看,嘴里数着,“一个,两个,三个……”果然,那条鱼的背上、两边和尾部,都有尖利的刺。而那条鱼呢,躺在沙滩上,瞪着眼睛,大嘴一张一张的,显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大家七手八脚,把渔网清理干净,数了数,一共有一条加拿大大白鲑,五条宽白鱼,两条北极红点鲑,三条粉色鲑鱼,一条川鲽鱼和七条四角杜父鱼,收获确实很大,装满了一大筐子。

“你们捕这些鱼做什么用?”上船的时候,壮壮好奇地望着戴夫和林肯问道。

“主要是分析它们的种类,化验它们的食物,研究它们的迁移路线,这样就可以知道,各种鱼的数量,生存状况,发展趋势和受到污染的情况了。”林肯一面收拾东西,一面望着孩子们滔滔不绝,专家似的,“要知道,北极的鱼类,对维持这里的生态平衡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但是,”说到这里,他又突然停了下来,故意卖了个关子,“我抓这些鱼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啊?”姣姣总是喜欢刨根问底。

“现在我不告诉你们。”林肯微笑着,把鱼搬进舱里,“等回去以后,我给你们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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