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外情场中,“第三者”刚开始对情人的配偶是不介意的,他们会很好地去躲避情人的配偶,不给情人找麻烦,甚至她或者他会成为这个已婚者家庭的好朋友。在这一阶段,男人可能因为女人承诺绝不会影响他的家庭而与她拍拖,觉得她是一个聪明的女性,也觉得相亲相爱总是一件快乐而幸福的事,尤其是在不用负任何责任的情况下。两人只是你亲我爱,好不容易才获得一次约会的机会,两人也显得格外兴奋,双方都会把最美的拿出来献给对方。这个期间应该是婚外情最美好的时光,一些有过婚外情的人,大概都会经常回忆起这一段的美好和甜蜜。但好景不长,这样的平衡会很快被打破,最终造成了对双方的重大伤害。
是的,这一段大都是好景不长,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二三年,一切让人烦心的事就会接踵而来。
其实在这一段时间里,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是海底浪急。作为“第三者”的女人在这期间所忍受的痛苦与酸楚也是极大的。
首先“第三者”,不能求名分,不能让别人知道,一切活动均在“地下”。即使男人有承诺,八成也是骗人的。既然没有名分,就不能“吃醋”。无论情人对他的老婆有多好,甚至还有“第四者”、“第五者”出现,也不能“吃醋”,因为“吃醋”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你永远失去他。
其次,你只能柔情似水。常常久等情人的到来,也许匆匆而来,急急而去。无论怎么不顺心,也要强装笑容,因为要理解男人在外找情人,大部分是想享受性的欢愉,他最怕你像老婆一样,唠叨个没完没了。
另外,还要忍耐得住寂寞。佳节喜庆时,男人必定会在先安顿好老婆、孩子的前提下才会想起情人。所以,“第三者”的双人床的另一半在合家欢乐的时候永远是冰凉的。只有能够承受得起如此重的漠视和委屈的女人,才有资格去做情人。承受,本身就是一种让人痛苦的事。这也是婚外情好景不长的原因。
菲比是一个很少流泪的女孩,可自从做了“第三者”后,却整日以泪洗面。她的情人B君见她流泪,便开玩笑说:“也许我是宝哥哥转世,你是林妹妹转世,前世泪没有流完,今生今世再续缘还那眼泪账。”他是想逗她笑,可是听了这话,她的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难道说我们这辈子注定要当一对野鸳鸯,而不能成为夫妻的?”她每次这样问完他,又都会补充一句:“你放心,不求天长地久,只要真心拥有。我会珍惜咱们在一起的日子,会珍惜我们之间的爱。我不会缠着你不放,只要你厌烦了,说什么时候分手,我一定会按你的意思办。”
“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自寻烦恼。多想想我们在一起快乐的日子。”B君一边劝着她,一边紧紧地抱住她。
当菲比向我说这些的时候,她的泪又一次在眼圈里打转了。
她是一个独生女,一人来美国读书,家里人时常挂念,经常打来电话。每次在电话里,父母问寒问暖,她都说一切很好,可是放下电话,她不由得泣涕不止。有时,实在忍不住了,在电话中她也会抽泣起来,父母并不知为什么原因,还以为她是想家,或是打工太苦了。
菲比对我说:“她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她想离开他。”
我对她说:“你能有这样的认识,也是很难得的。现在你的学习压力很大,一边读书,一边还要打工,说来也够辛苦了,不必再给自己增加烦恼。”
可是,她继续说了下去:两个周末前,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她平静地告诉他说:“B君,我们分手吧。”他笑了,根本不当回事儿,对她说:“别拿分手开玩笑。咱们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为什么?”他感觉到了她不是和他开玩笑。
“我怕。”
“害怕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也说不清楚。”她摇了摇头说。
“你总比我自由吧,我四周充满老婆精心布下的耳目。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她越是这样,我越感到爱情的刺激。”
“刺激?”
“对啊,刺激。自从认识你以后,我精神饱满。别人还都说我走了桃花运。我的生意做得也非常顺手。你看,事业、爱情,我什么都有了。”
“原来,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刺激,就是为了让别人羡慕你有桃花运?”
“看,又来了,让别人羡慕有什么不好?给我带来运气又有什么不好?当然,我归根结底是爱你才和你在一起的。”
“别说这些了,我想我们还是分手为好。”
“我爱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就这样,两人的谈判不了了之,原先下的决心,也随着他声声的“爱你”而泡汤了。
菲比在担忧中度过了两个星期后,终于又出了令她更加担忧的事情――她怀孕了!
她独自回到宿舍,又一次忍不住地哭了。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B君,可是,哭完之后,心乱如麻,不由自主地又给他打了电话。
接到菲比的电话,又听到她的抽泣,他很快来看她,并且安慰她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既然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我又不能娶你,但我会用百倍的努力给你补偿。从今往后,我会关心你的一切,我会爱你到永远。我发誓!”
菲比被他又一次感动了。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说:“我也会爱你到永远,这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我要把他生下来!”
“不行!”他回答得很果断,并看着一脸迷惑的菲比,又劝她说:“你还这么年轻,没有孩子,你会腾出更多的时间搞自己的事情。有了孩子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菲比仍是迷惑不解。
“我这里有500美元,你拿上,明天去把孩子拿掉吧。人这一生,风风雨雨,得失难料,不要再给自己增加无端的责任。说实在话,婚姻已经让我感到一个男人的责任是多么重大,我实在是负不起太多的责任了。”
菲比不再说话,只是依偎在他的怀里,任凭泪水不断地流下。
第二天,菲比去了医院,预约了流产的时间。在做手术的那天,B君说他有事不能陪她一起去。她一个人去医院面对流产,她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无助。她从车里下来,觉得风是那么冷,从未有过的冷,她不禁浑身都在风中颤抖。
她想不通,同样都是一个男人的孩子,为什么他太太的那些孩子都能顺利出生,而她的孩子却要被杀死在腹中。难道自己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难道爱就是要由自己一个人付出吗?却要自己独自去面对所出现的一切问题,而他只要拿出几百块钱就可以了结了这一切?
看到医院门口,那些陪着太太来看病的男人,菲比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和凄凉。这时她多么渴望身边有一个男人与她并肩而行,一起分担她心中的孤独、恐惧和流产的痛苦。生活中有一个可以相伴的人,尤其是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能伴随在你的身边,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多么幸福的事啊!遗憾的是,她没有。她在孤独的时候,她在需要有人相伴的时候,她在最软弱无力的时候,她却无所依偎,无所相伴。
从这之后,她整夜整夜地不能入睡,视力也被她哭得骤然下降。眼睛整天红肿得像个桃子一样。
最后,菲比对我说:“我真不知道,我是他的什么人?他说他爱我,可是他的爱又是如何在我身上体现的?他说他不爱他的太太,可是,他却能与她长相守,长相伴。我想,如果他的太太再怀孕,如果他们决定不再生孩子。那么,他一定会陪她去医院,在做完流产手术后,他一定会开车送她回家。他一定会守在她身旁,照顾小产后的她。他会说:那是责任,而不是爱。可是,我却没有,独自一人,永远是独自一人。那么,爱和责任又是用什么来区分的呢?他不爱的人却得到了我这个被他爱的人想要而要不到的一切。是他在骗我,他根本爱的就是他太太,而不是我,还是爱本身就不能用行为去表现?爱究竟是什么?想到这些,我就想一走了之,或是永远不理他,可是当他来我这里时,我又无法抗拒,又允许他在我这里过夜。我的心和行为好像被什么分割开了一样。陈医师,你说我该如何做呢?”
“当然,长痛不如短痛,要想分手,就必须先断绝性关系。先断掉这个关系一段时间后,再去思考,再去想想自己要什么。”
从我这里走后,过了没有多久,我就接到她从纽约打来的电话,她感谢我对她的帮助。她说她在那里找到了新的工作,她将努力尝试不再与他有肉体接触。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半年之后,我得知她有了意中人,并且准备结婚了。
其实像她这样的事非常多。在有了一个特殊的经历之后,就无法忍受作为“第三者”所曾经承受过的一切,从而走出婚外情场,过自己应该过的生活,同时也找回了一个少女应该有的幸福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