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讨外遇问题时,人们往往会提醒未婚女孩子不要上已婚男人的当,不要陷入婚外情这个泥淖之中。但是,当我们了解到婚外情场失意后的创伤,以及一些童年创伤后,我们也许会把婚外情的产生看得更复杂也更富有同情心一些。这个同情心,既是对未婚女子的,又是对已婚男人的。因为男人在婚外情场上艳遇未婚的年轻女子时,未必是一件美事。尤其是,当一个已婚男人第一次外遇时,外遇的对象很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做“第三者”了。那么,这些男人也只不过是因受过创伤而形成某些特质的女子的猎物。这些女子在经历了一段婚外情后,已经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但又因为以上我们所谈到的那些种种心理原因,包括孤独,她们会找一些好男人,甚至从未想过要有外遇的、诚实的男人作为她们的下一个猎物。最后,使这个好心的从未想过有婚外情的男人鸡飞蛋打。既失去了自己的爱妻和自己辛辛苦苦创建的家,又弄得父不父子不子的。
在婚外情场中,婚外情无论是什么情况下开始的,到了最后,也难分难舍,而矛盾也一步步地被激化。这个发展过程大致有以下几个阶段。
两个人是同事,或是邻居,或是在一些社交场所认识的新朋友,开始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谈得来,有事就会找对方商量。男方觉得女方漂亮聪明,善解人意。女方觉得男方成熟、稳重,或是事业有成。久而久之,便产生了感情。他们可能常常一起带着孩子去郊游,一起家宴。一般已婚的配偶也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但警惕性较高的配偶,也许在这时会发出一些信号,提醒二人的关系太近了。同时,也会采取一些措施,比如,做太太的会特别关心丈夫,做丈夫的则尽可能满足妻子,让对方觉得只有自己才是最爱他(她)的。在此时,如果配偶自理得好的话,完全可以阻止婚外情的发生和发展。如果这时的配偶无端猜疑,或者采用吵闹的方法,或者与对方干脆挑明了,那么很可能促使对方与另一方的关系急骤变化。他们可能会更加亲密,只是不再当着配偶的面。
我的一个朋友小易,曾经向我聊起她刚工作时发生的一件事。那时,刚刚大学毕业的她,可谓是年轻、漂亮、聪明、有知识。到了8000多人的大厂里工作,羡慕她的人太多了,介绍对象的红娘也太多了。可是当时,她没有心思去找男朋友,因为毕业前她失恋了,她的心情一直很低沉。
科室里的另一个比她大12岁的且已经有两个孩子的A君,特别喜欢她。由于两人还是校友,所以,在一起谈的话题也要比别人多些。又由于两人住在一个大楼里,有时,如果遇到加班,下班回家时,可能会不期而遇,骑着自行车一起回家。
星期天,A君的太太做好吃的,他一定叫单身的她去吃饭。两个孩子也很喜欢这个小阿姨。尤其是4岁的小女儿,几天不见阿姨,就会上楼去找她,然后把她带到家里陪她玩。若碰到小易的男朋友在,也会邀请他一起去。吃饭的时候自然是大家在一起,也倒热闹。
这样的事没发生几次后,小易的男朋友便怀疑他们关系不正常,坚决不要他们来往。小易为了不让男朋友怀疑,自然也就有意疏远了A君。可是,小易的男朋友时常来看她,只要见她不在,就去A君家找,如果A君也不在的话,他就心生疑虑,等小易回来后,便与她争吵不休。有时小易是加班,有时是去朋友或同学那里玩,或是有其他事,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因为那时打电话不方便,所以,也没法随时通知对方她的去向如何。一次次地争吵,让小易非常伤脑筋。她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就这样限制她的自由,为无中生有的事闹得无休无止,以后真的结了婚还成什么样子?于是小易开始审视她的这场恋情,然后决定结束这场恋情。虽然是小易提出分手,但分手后的小易仍然是很痛苦。因为这场爱,她也付出了许多感情。一次同单位系统在外市召开3天会议,科室正好派小易和A君去,这一次,着实给了他们相处的机会。第二天会议结束后,吃罢了晚饭,傍晚时,小易与A君一起出去散步。当时,不同工厂的同专业科室去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的一起出去,一边散步,一边会讨论一些自己单位或专业上的事。所以,小易和A君的行为也无可厚非。他们连着两个晚上都是单独散步,直到10点多钟,该休息的时候才回去。小易提起男朋友的事,仍是止不住潸然泪下,哭到伤心处,A君拍拍她的头或者肩膀。从这次会议后,两人的关系看来是比从前亲密了一些。
一次,小易又被A君的孩子叫到他家。这天,A君有事,还没有回来。小易帮着A君太太做饭时,A君太太语重心长地说:“小易,这么大的工厂,人多嘴杂,你还是个年轻姑娘,以后的路还很长,如果平白无故让人说闲话,对你的名誉不好。A君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他可以不在乎,但你不能不在乎。所以,以后你只管到家里来,出了门你们尽可能不要走在一起,别人看到了就会猜疑。现在的人,你也知道,没有事还会扯些事出来呢。无论他们说什么,只要说到我跟前,我都把他们顶回去了。我对他们说,你是我的小妹,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绝不会有什么事,所以让他们不要乱猜疑来破坏你的名声。真的,小易,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喜欢你,愿意和你做朋友。我也相信你。”
小易一句话都没说。她既明白A君太太说话的含义,也非常感谢她的提醒。她知道工厂里有些人的德行,无风还起三尺浪呢,更何况他们常常这样一起进出,虽然是住的地方和单位都是同一个大门,必须走同一条道路。
从此,她尽可能没事就回家看父母,而不在单位宿舍楼长住,所以,A君的女儿扑过几次空,也就不太常去了。可是让小易没有想到的是,几周没有去他们家吃饭,A君却在一日下班后约她见面,说有要紧的事谈。小易没有多想,就如约去了。他们没有到饭店,也没有到影院,而是来到郊外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A君一路没有说话,平日那开朗而豪放的个性,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
他们来到一块田边坐下,A君说:“几天没有和你在一起吃饭,好像少了什么似的。你为什么回避我?”
“没有,只是家里有事,需要常回去看看。再说,我去你家多了,左邻右舍会说闲话,嫂子也会不高兴。”
“怎么会?你嫂子说,和其他女人不能有过多来往,除你之外,她喜欢你,一直说你是个好姑娘,把你当妹妹一样。”
“你呢?也把我当妹妹吗?”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永远把你当妹妹。”
“我不愿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很年轻就结了婚,到现在婚龄不算短了。但那时不懂什么叫爱,我和你嫂子之间也就像再平常不过的夫妻一样,时好时坏,也经常争战不休。她文化程度低,我们非常缺乏沟通。我也和她闹过离婚,但每次我提出时,她都坚决不同意。仔细想想,我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还有什么权利谈离婚,谈爱情,所以,就一直过到现在。可自从认识了你,我产生了一种从来也没有过的感觉。你坚定了我的决心。你能给我一点爱吗?只要你愿意,我会放弃一切。”
小易看着他,他的态度是那样诚恳。他没有骗她,他说的确是肺腑之言,有关他们夫妻俩的感情问题,小易也听同事们说过,就是那种没有太大矛盾,但又经常为一些琐事打闹不休,离不了,也好不了的那种。
但是,A君太太的信任,让小易坚决地说:“的确,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们也非常能谈得来,是生命中那种难得的朋友。我想,我们俩都能彼此真诚相待,为对方两肋插刀。假如你没有结婚,假如你没有孩子,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A君失意地低下了头。小易又说:“嫂子其实是个好人,只是脾气不好,嘴也比较不饶人。做男人的当然应该大度一些才对。文化程度是可以改变的。如果你常常给她介绍一些有趣的书,我想,她会从书中获取很多知识,并不一定有学历的人才是有知识的人。”
小易的坚定,给A君一点余地也没留。她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说,我当时的坚定,完全是A君太太给的。她是那么相信我,对我那么好,又那么好意地提醒了我,我怎么可能伤害她呢?
从此,她搬回家住了,虽然每天要骑半个小时的单车上下班,但是,她觉得这样对她的身体和她的将来及A君的一家都有好处。半年后,小易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两年后,两人结了婚。小易说:“如果我当时稍有心动,或一直住在宿舍里,像一开始那样和他们一家人相处的话,我也不敢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因为A君的确是一个很帅气、很成熟的男人。而且,那时他的事业也正处在鼎盛时期。”
20多年过去了,当小易来美国前,还特意去他们家告别。他们仍像曾经那样相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