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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刀山下火海不知是什么滋味,但熬到贼城城门口时,陈星已是气喘吁吁,全身的骨头显然已散了架,无法支撑。陈星便倚着单车,望着胡八宽实的身躯,恨得要命,狠狠地咒骂他是个蠢猪转世,早晚得受生剥活剐之刑。自然骂得是咬牙切齿怒气腾腾,可惜没骂出声音,因为是在心里。
胡八无先知,更无后视的异能,这样,他就没能知道身后有个傻帽正恶狠狠地无声咒骂自己,于是,他若无其事地立在城门口,望着几尊石像发呆。石像共有五尊,雕的是一人四兽,且都是跪着的。
一个是长有双翼,虎头,额上的“王”字条纹虎虎生威,很骇人;一个是蝙蝠头,尺长的舌头外至脖颈,贪婪的样子似在吮汤,却是蛇身,盘旋着,叠成一座小塔;一个是鼠头鼠脑,天生的贼子样,却长有八只利爪,挥舞着,煞是威猛;还有一个是长着一条毒蝎般的巨尾,身是狮身,头是狮头,张着血盆大口,欲食人……四兽的身段架式很威武怖人,只是跪着姿势使它们的凌人杀气大打折扣,以至胆小如鼠的贼城人路过时,也敢多看上几眼。至于那个跪着的人像,自然就是五百前发起内乱的王室丘桑雨,他的石像下方,刻着一行字:
吉利八年,叛臣丘桑雨领着魔四骑士发起内乱,惹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于吉利九年五月,终遭至天谴……特铸其跪像,以警世人。
吉利九年八月
“啊哎哎!”
胡八尊崇地望着丘桑雨,双眼大放异彩,啧啧称赞道:
“真厉害,居然能降服四头怪兽哩!”
“那又怎样,”
陈星不以为然,极为不屑又带些失望地瞟了一眼丘桑雨。
“结果还不是失败了,还遭来天谴。可是,到底是怎样的天谴呢?”
“肯定是他们用了卑劣的下三滥的手段……瞧,他们怕别人知道他们那见不得人的手段,还是用省略号代替的哩!”
胡八奔上前去,指着石像上刻着的那个省略号,兴奋地叫嚷着。可在陈星听来,胡八的叫嚷就像是在炫耀他胡八是多么的聪明机智。所以,当胡八转过头去,想捕捉陈星称赞的眼神时,看到的却是陈星推着单车悠悠朝城里走去。
“你慢慢看吧,我先进城了,不然会买不到鱼的。”
大失所望,胡八无奈地垂下手,撇撇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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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就是城里,人山人海的,怪热闹!
街道上的小贩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拼命叫买着;酒楼里烂醉的食客,敝开上衣,露出胸脯,半颠半醉地猜着拳,罚着酒,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叫骂声不绝,伫立柜台的掌柜满意地望着这群颠狂的食客,用一个小算盘计算着食费和打破坛坛罐罐后应付的赔偿;飘香十里的春楼,姑娘们擦脂粉抹香水,一个个打扮得娇态极妍。楼下一对七旬老伴手牵手走过,老头被姑娘们哆声哆气的笑语吸引,抬头,无限向往地望着那一张张花儿似的脸蛋,垂涎三尺。突然,鼻腔里有一股暖流急欲向外喷涌,老头暗呼不妙。恰巧此时,一旁的老伴被浓烈的脂香呛得喷嚏连连,心虚的老头以为劣迹暴露,吓得一哆嗦,差点震碎那把老骨头。忙悬崖勒马,抓起老伴的手,哀求乞怜:
“老伴,原谅我这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伴望着老头哀怜的眼神,又望望他正喷洒鲜血的鼻子,斥一句: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