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鬼,会拉开多少距离呢?我们会不会在梦里相见?
至少等我再次醒来,我的脑子空白一片。第二次醒来,我是哭醒的。白雪就坐在床边,我看到她心里更加难受,侧了侧身,眼泪朝着一边拼命的流。白雪坐在身后,我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突然回过身,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们二人面对这一次的重逢,只有饮泣。
窗外下着雨,小小的。
“病人脑部恢复情况良好,余下的都是皮外伤,留院再静观几天很快就会康复,请放心。”护士向司萍报告完我的病情,便细步退了出去。司萍走过来,帮我把床头摇起来,“这次感觉好点了没有?你整整昏迷了三天。”
我点了点头,脸上、手上、脚上全部麻了,心也麻麻的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白雪劝我:“叶子,你别难过了,玉杉她——”
身后的司萍似乎示意了她一下,她们小心翼翼的离开病房。我听着点滴跟心跳仪器的声音,带着节奏的悲伤,所有与她共有的画面,犹如幻灯片,一张一张的放映。突然我翻过身将整个脸埋在枕头里,将所有悲伤全部闷在里面,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再次见到为爱我倾其所有,到头来却为我而死的江玉杉。
那天晚上,我溜出医院,徒步往地铁走。我知道要去哪里,可是我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真能够走那么远。到地铁旁那家小餐馆时,时间已经是**十一点钟。
那餐馆似乎正准备打烊。
我湿淋淋的冲进去,硬是说:“我想吃点东西。”老板只得再次起火,为我一人服务。
那天出狱时玉杉就是带我来的这里,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人物,却有不一样的风景。我叫了和那天同样的饭菜,一样的两副碗筷,又坐到外面靠路边的桌子上。
凉风习习中,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望向对面没有人的座位,我笑了笑,然后仰头喝下去。喉咙一阵热感,我抓起筷子夹菜,菜刚放进嘴里,突然眼泪就流出来,这个味道跟那天的不一样。变了,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