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入秋了。
我昏迷了足足有两天,梦里我见到无数的樱花扬扬洒洒飘落而下。尘世间一片黯然,伤人伤心伤人心。
第三天,我突然睁开眼,只见窗外雨下得窸窸窣窣。殊不知在我不省人事时,雨一直陪着下到方今没有个消停。
“玉杉,玉杉,玉杉。”视线还未恢复过来,我伸着手四处抓空,嘴里只会呢喃她的名字。突然我抓到了一双滑腻的手,一阵错误的欣喜,最后更加疼痛。“不,你不是她,玉杉呢!玉杉在哪!?”
“叶子,是我。”司萍的声音带着歉意。
我的视线渐渐清晰,眼前的她脸色苍白。氧气罩下,我的呼吸一重一浅。
“其他事情先不用担心,你要好好静养身体,不能乱动。”
“玉杉呢!你告诉我啊,司萍,玉杉怎么样了!?”我的脑部似乎缺氧,感觉整个世界在晕眩。
“她——她——”司萍叹了一口气,视线转移,不再说话。
我早已明白的,应该有这个心里准备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仅仅听到一个“她”字,胸脯突然剧烈颤动,我大声咳起来。氧气罩在大幅度的动作中被我甩掉,司萍在一旁匆忙扶住我,吓了一跳:“叶子,你怎么样!?叶子!快来啊,医生!医生!”
泪眼中,我再次被推出了留观室,几个护士慌忙推着我进入手术室,手术灯就在我的头顶上方亮起来。好清晰的光芒,犹如一场浩大的白雪。我朝其睁眼望去,想起的人并不是白雪,但不是因为和她没有了爱情,只是这段时间来与玉杉形成了的习惯。这个女孩,不知觉,已成了我的习惯。
随着麻药注射,一阵更加浩大的眩晕冲进的我的脑海,我在迷糊中念起江玉杉的名字和那首纳兰词,仿佛玉杉在我身边——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
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
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