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个夜里,她突然进屋来,对着躺在床上的我说:“我希望你赶快好起来,冰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她知道我有在听,“我是没有体会过亲人突然离开自己,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并且再也回不来的滋味。可是做为旁观者,我却清醒的知道,如果他们泉下有知,必然不希望我们也这么颓废的活下去。”
我终于舍得开口:“对不起,让你替我担心了。”
“老娘——呃,我担心是小事,就是希望你好。”
“我会好起来的,这么多天辛苦你了,你回去吧?”
“你要我去哪?”
我轻轻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应该有自己的家。”我不想为此而拖累她。
“哇草!老娘这两天对你可是不薄啊,你又赶我走,我死也不走!”
“可是你家人不担心吗?”我抬起头看她,憔悴的面容。
“我家?”她突然黯然神伤,语气低沉,“我。。。。。没有家。”
第一次提及她的家世,我低声问:“怎么会没有家?你爸爸妈妈呢?”
玉杉说:“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了,妈妈再婚以后我就没再见过。”
啊,原来是个孤儿,怪不得那天晚上第一次见到时,会感觉这个女人越加粗狂就越显孤独,怪不得会满口粗话没有一丝文化——小时候连吃饱穿衣都是问题,何来教养之说。
心中念及此处,更加难过。
玉杉在床头坐下,换了口气,“从来没跟人说过心里话,算了,现在和你说说。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爱上你,呵呵,其实我自己也不懂。就是在那天晚上遇上做交易的几个人,你护在我身前,要保护我,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你也许不会知道,我生在富贵之家,几十年前,爸爸还是上海市的一个地产大亨,这也是听妈妈说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爸爸一段时间突然变得非常神秘,并且时常在深夜与人用网络聊天。直到有一天,爸爸突然消失,我们再也找不见他。而公司,妈妈毕竟是个女人,管理不善,半年不到,只能宣布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