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全部都是晃动的脚,下油锅也不过如此,哪里痛哪里不痛已经分不清。
我泪眼婆娑,看了一眼角落里不知是活是死的老头,心中没了志气,竟有种给他们跪下讨饶的念头。天幸,这个念头产生时我已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躺在床上睡着了似的,还做梦了,梦很模糊,只听到有叽叽喳喳的谩骂声——
“真是中看不中用!打几下就昏过去了。真没搞头!”
“可别死了啊!”
“没死没死,眼珠子还滚动着呢!”
“靠,最重要的是一毛钱都没哟了!”
“老四,这小子长得白嫩白嫩的,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给三哥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几年前那个勾引我老婆的小白脸,提起他来我就气!不行,我要宰了这小子!”这句话说完,我身上又遭人踢了一脚,而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连冷汗渗出来了——难道今天我要无辜命丧于此吗。
我眼睛睁不开,耳朵却还灵验。
(似乎是)那三哥却拉住要宰了我的老四,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并不感激,只听见他劝道:“别冲动啊,老四,你在这磨磨蹭蹭,这都耗大半月了,再把他杀了,你这辈子就不只是蹲蹲拘留所,可是要进看守所了!”
老四醒悟般,却说:“对头!我李老四可不上这当,想让我坐一辈子牢而引我杀你,我就偏偏不杀!”有点脑残,竟是个“岳老三”?
知道自己暂时不死,我身心一宽,身体无处不在的疼痛立刻釜底抽薪而来,我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多久,朦朦胧胧只听到淙淙水声,像儿时电视上见柯受良代言的小黑子广告,哗哗啦啦的水流。我渐渐醒觉,睁眼,我躺在稻草上,面前是那个身穿牢服手臂有龙纹身的男人。他站在一只大木桶前,**双腿,身前有一条水柱,抛物线而下——原来刚那很悦耳的流水声竟然是。。。。。
我一阵反胃,霍地坐起身,向身后挪远一英尺,却撞在硬邦邦的墙壁,身后的伤疼得我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