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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南笙痛苦和快乐的生活

南笙不是人,是一只兔子。

兔子南笙原来是没有名字的。南笙的父亲是个养殖专业户,到城里来贩卖兔子,剩下一只崽子没人要。男生的父亲来学校看男生,就把兔子留在男生的宿舍里,我也懒得带,留下你玩吧。男生的父亲走了,男生拎起兔子的耳朵扔到了墙角。

男生事多,两天过去了,才想起屋子里还有只兔子。把饭盒里吃剩的半个裂皮的干馒头扔到墙角,又往方便面的泡沫盒里倒了些水搁在正暴啃干馒头的兔子跟前,嘴里不耐烦地嘟噜,真麻烦。

女生找男生借篮球玩,在乱七八糟的男生宿舍里看到了脏兮兮瘦巴巴的兔子。女生好喜欢,篮球也不借了,能让我把兔子带走吗?男生巴不得,拎着兔子的耳朵搁在女生的手里。

女生宿舍炸了营。每个人都抱过兔子之后,一致认为需要给兔子起个名字。甲说叫玉兔。乙说土死了,还不如叫银兔。丙说还红烧兔呢,叫一酷到底。甲说,既然是从男生那里抱来的,就叫男生。大家同意了,都摸着兔子喊男生。乙说,成天男生男生的叫,别人还以为我们多没出息,想男生了呢。甲说,我们的男生是南方的南,芦笙的笙。哇噻,化腐朽为神奇啊,多优雅多诗意的名字啊。

当务之急是给南笙洗澡,她们实在不能容忍南笙身上的污垢。怎么给南笙洗澡,女生发生了争执。甲说用清水洗,乙说用护肤露,丙说南笙浑身都是毛,怎么能护住肤?甲还是坚持用清水,无污染。乙说,我看用洗毛衣的柔顺剂最好,南苼主要就是洗毛毛啊。女生打来三盆水,把南苼先放在第一盆的清水里泡5分钟,再放到第二盆有柔顺剂的水中梳洗,最后用清水漂净。甲把南苼包在枕巾里,乙拿来吹风机呼呼地把南笙湿漉漉的绒毛吹干,丙握着香水瓶子给南笙喷了个透身香。

南笙给女生带来了欢乐。女生走进宿舍的头一件事就是抢南笙,没有抢到的就噘着嘴。有电话来找女生的,就经常有这样的恶作剧:你找谁?甲不再,她和南笙去厕所了。乙现在不能接电话,她正在和南笙睡觉。惊得电话里的声音都变了,家长弄清原委也是哭笑不得。甲和男同学看电影要带着南笙,把南笙放在大书包里兜着,一会给南笙喂个花生,一会喂口苹果,气得男同学不高兴。甲说,又不是我约你,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南笙,咱们走。乙的英语考试没有过关,心情郁闷,抱着南笙坐在湖边,用英语对着南笙发泄,埋怨老师、埋怨课代表、埋怨南笙。丙深更半夜的跳下床,把熟睡中的南笙抱进被窝,喃喃地告诉南笙,自己刚刚做了个噩梦,好好恐怖噢。你可不能睡觉,要帮我看着,别让那鬼来了。我保证,明天晚上,我再也不看鬼怪故事了。

南笙的饮食是女生争执的焦点。甲说,上幼儿园时就会唱,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白菜。乙是不赞同这样说法,那都是老观念了,现在营养食物多的是,应该到宠物商店买专用食品。丙在中间和稀泥,可以将二者综合利用。分一三五、二四六。谁也说服不了谁,麻烦就出现了。南笙的面前往往堆着小山一样的各类食物,几乎是女生的箱柜里有啥吃的,南笙的饭盒里就有啥。南笙多吃了谁喂的食物谁就高兴,谁喂的食物南笙不吃就得挨骂。

南笙病了,不吃不喝无精打采。女生慌了,找出一桌子的药。甲给南笙喂消食片,都是给吃撑了,你们只顾自己减肥,让南笙胡吃海喝,出毛病了吧。乙给南笙灌柴胡口服液,南笙是感冒了,要清热去火的。丙非得让南笙吞抗菌素,不消炎,一切都是白扯。

男生的父亲又要进城了,男生找到女生要把兔子带走。女生集体抗议,坚决不从。女生说出了N个南笙不能交还的理由。男生不理,兔子是一定要带走的。女生妥协了,说走不走应该让南笙自己决定。女生把南苼放在屋子中间,说南笙跑到谁跟前就跟谁走。

女生蹲在南笙的对面,温柔地唤着南笙。男生双手抱肩带搭不理的样子。

南笙左右瞅瞅,一踮一踮地伏在男生的脚下。

女生哭了,女生愤怒了,叛徒,没良心,坏蛋一个劲地骂。

男生拎起兔子的两只耳朵走了。到了宿舍,两手一丢,南笙就被扔到了墙角。男生又扔过去半个干巴的馒头。兔子南笙抱着干巴的馒头幸福快乐的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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