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那么遥远的路,又加上火车上的几番折腾,我和肖可军早已是两腿发软饥肠辘辘,整个人快散架了。
我们爆发出体内仅存的最后一点力气向小屋奔去,感觉就像见到救世主一样。
“咣当”一下子,肖可军猛的一脚踢开那扇破烂不堪的铁门。
顿时,一股恶心的怪味飘进我的鼻孔,呛的我不停咳嗖赶紧的向门外躲闪。
肖可军蹑手蹑脚的走进小屋里,感到一阵不安,像个睁着眼睛的瞎子一样好不容易才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按了一下,一盏小的可怜的灯泡忽亮忽暗的,好半天才闪出了微弱的亮光。
“操,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肯定上当受骗了!”肖可军一阵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一把将行李扔在墙根的死角。
“刚才我就觉得那女孩不大对劲儿。”我瞪着炮弹似的眼珠子,环顾着小屋。
一阵风轻轻的吹拂过来,一张残缺不全的床铺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样不堪一击。玻璃门窗支离破碎透风漏雨,墙壁上粉刷的石灰块像张张老树皮似的随风哗哗的坠落。屋顶上许多的“蜘蛛大仙”在此落巢修行,整个屋子就像一个“盘丝大洞”,荒凉透顶。
我心酸的把行李放在床上,像个天真的孩子样望着屋顶发呆,比起孩提时脸上多了一份淡淡的忧愁,心里多了一份浓浓的沮丧。
“志根,吃点儿东西吧?再怎么着也不要亏了肚子。”肖可军麻利的拿出远行时带来的冷馒头和上火车时买了“家乡水”递给我。
不知为什么,孩提时就最不爱吃馒头的我就像一头寻觅不到好多天的野狼样狼吞虎咽的啃着馒头,猛灌着“家乡水”。
“异乡的日子真的很苦。”我的泪水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滴在馒头上又被我咽进肚子里,是咸的苦的味道,就像现在的日子一样。我那颗脆弱的心第一次感觉到。
那晚我和肖可军就坐在行李上,背靠着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里,我和肖可军开始满嘴不停的说梦话。
“志根,你掐我干吗?”
“我没有掐你,你掐我干吗?”我感觉到后背一阵生疼。
“我也没有掐你呀!”肖可军不停的抓着胳膊,又疼又痒。
“那我身上怎么像针扎的一样疼?”我使劲的拍打着脸。
“我——也——是。”肖可军咬着牙,脸涨的通红,痛苦的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好——疼——呀!”肖可军一把捏住了下身生儿育女的“家伙”。
“啊!”我和肖可军触电般的弹了起来,没命似的拍打着身体。
“我靠,这么多蚊子!”肖可军瞪着血红的眼睛,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谁会想到我们闯入了蚊子窝的埋伏圈,遭受到一群黑压压的蚊子围攻,似乎我们要被吞噬了。
于是我和肖可军索性脱掉上衣各显神通出招进攻没命的拍打着蚊子,展开了一场激烈生死的“人蚊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