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线曙光初现在地平线东方的尽头处,死伤惨重的项羽楚军撤返平原,刘邦众人却全无胜利的感觉,因为他们谁都晓得,自己这方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韩信重回军台点兵,苦笑道“我倒越来越喜欢项羽的性格,每次都身先士卒,希望我们在下一步的攻势里能取下他的命!”
“还有龙且!”樊哙手中握拳,他不会忘记曾经与龙且的剧斗还未分出胜负。
韩信的目光掠过平原远处,然后回顾四周烧焦的山头和遍地的尸骸,道“敌人的死伤在过万之数,对项羽的兵力虽然暂时不能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对项家军的锐气肯定打击甚大,若我们和八路诸侯相互配合,说不定,还可再狠胜一场!”
樊哙笑道“听你的口气,倒是胸有成竹啊!”接着沉声道“希望我们能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来哩!”
众人往南边瞧去,项羽尽管败势,但且战且走,阵型没有丝毫的乱象,逾五千名项家军将士作为殿后分作三队,慌忙直撤。
韩信稍作指点,周围的六路军马,队形整齐地从四方聚拢,把项家军牢牢逼迫在能控制的方位之间,义军高举楚国已故怀王的孝旗,加上各路各色的旗帜共同飘扬在初生的红日之下,军容鼎盛。
最先抵达的义军援军是齐王的先锋部队的三千余骑,领头的将军向韩信军台遥致敬礼,却没有扬声打招呼,心神全部放在不住远离的项家楚军,既要防止他们突然反扑,更要从对方整军的情况下判断是否有可乘之机。
韩信道“此齐国领军将军,是齐王心腹,据闻此人骁勇善战,是齐王的得力臂膀!”
蹄声再起,八路诸侯联军的主力大军出现在东北地平线,全速疾驰,兵力在数十万之间,与项羽的项家子弟兵完全有一拼之力。
韩信叹道“这次项羽危矣!”
樊哙奇道“项羽的兵力仍然有数十万,老哥你何出此言?”
只见韩信攀上樊哙的肩膀笑道“刚才的一仗,我们已经破其西楚霸王的锐气,使得所有人都知道,项羽并不是全胜将军,他也会有失败,也会有铩羽而归,我们要做到,只是需要再接再厉,再打几场漂亮的硬仗,展示我们联军有与项羽抗衡的实力,势必将天下归心!”
如非在特殊的情况下,项羽自然可轻而易举地以优势的兵力,击退韩信,樊哙带领的刘家军兵马,但是如今,项家军血战整夜,人疲马倦,而韩信此方可以不用旧兵,全部都是八路诸侯的生力军,自然胜券在握。
韩信看准虚实,立即指挥齐王军前去进击,双方略一接触,项家军即呈不支,齐王将领乘势率军携尾穷追,不让项羽有喘息回气的机会,数次小规模的交战,齐王军都占尽优势,经过三天的追逐,在义军追至最迫近时,项羽单骑断后,把义军杀退一阵,然后再领大军彻退。项家军已经越战越少,且多带有伤。
此时,项羽终于重新稳定住军心,重新布阵,备战迎敌。韩信麾下的联军在对面山头,背靠着秦岭的支脉结营立阵,仍是穷追不舍,准备与项羽正面交战。
太阳西下时,韩信,樊哙,萧何及各路诸侯将领来到前线,在最高的山丘上遥观敌阵,研究明天交锋的策略,两里之外的项家军分驻十多个山头,火光点点,照得火红一片,高起的西楚霸王的帅旗位于大后方,各处山头的营寨众星拱月地把帅帐团团拱卫。
樊哙叹道“项羽还果真懂得拣地方,若我是他,就借林木山丘的掩护,苦守不出,到我们泄气时,然后再痛施反击。”
韩信微笑道“不如今晚我们摸进去杀人放火,叫他们寝食难安,看看谁先泄气?”
樊哙乍舌道“你莫是开玩笑吧!这只能是小骚扰,一个不好我们可能没命回来。”
萧何同意“说到底形势仍是有利我们,不必冒险!”
韩信断然道“今晚确实是我们可以制胜的机会,但不是放火烧几个营帐,而是大规模的进攻!”
包括萧何在内,众皆愕然,经过这几天的追逐,虽说八路诸侯的援军是生力军,但也早就心力交瘁,无力交战,理该多争取歇息的时间。
韩信哈哈拍手笑道“你们看,连你们都没有想到已军会发动猛攻,项羽就更想不到了。这就是奇兵!”
萧何苦笑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认为没有能力办到。”
韩信正容道“我并非说笑,若项羽的人马休息整夜,明天人人精神抖擞的,就轮到我们有难了,所有,必须先给他来个措手不及,现在敌人虽然看起来似守得无懈可击,其实却是力量分散,只要我们集中精锐,开始时祥装全线推进,然后再集中朝一点作突破,由我亲自领头开路,目标则是项羽的帅帐,就好像两人交锋,力取对方要害,任他再多上几倍人,仍要吃不完兜着走!”
“你的目标是刺杀项羽?”樊哙摸着下巴琢磨着。
“倒不是项羽,他的西楚霸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我们攻击帅帐,龙且必然来施救,我们或可乘机杀了他!”韩信目光闪烁不定。
萧何一震道“韩信的话不无道理,若能杀掉龙且,等于断掉项羽一臂!”
倒是樊哙着急,连忙追问韩信“你认为什么时候进攻最合适?”
韩信悠然向前走了几步“就选在日出前的两个时辰,吃过晚饭后,让参与突击行动的五千个最精锐的战士提早睡觉!”
“是!”几位将领立刻领命。
韩信点点头,旋即又立刻提醒道“对了,记住千万不要告诉他们要做什么,好令他们安心歇息,直到行动前才叫醒他们!”
“遵命!”几位诸侯将领领军令而去,只剩下韩信,萧何,樊哙三人。
萧何点点头“有三个时辰的熟睡,足以可以回复体力!”
樊哙却十分兴奋“其他人怎么配合?”
韩信转过头微笑看着他“摇旗呐喊总会吧?”
樊哙不解”如何摇旗呐喊?莫不是要派人在这三个时辰里轮番对项羽军营进行攻击?”
韩信含笑摇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萧何,樊哙两人也无不是才智高绝之士,但仍是摸不清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萧何心中一阵颤动,张良确实没看错人,韩信确实是运筹帷幄,能制胜千里,善能用兵的无敌统帅!
韩信抬头仰望壮丽的星空,接着再把目光投往灯火通明,光耀十多座山头的项羽阵营,沉声问道身旁两人“假若敌营所有火把,现在忽然全部熄灭,你们会有什么反应?”
樊哙一震道”我当然会提高戒备,准备应付任何可能的突变!”
倒是萧何长嘘一口气感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果然好计谋!”接着他用力拍了下韩信的肩膀,心悦诚服地说“我会立即回营安排一切,依照你的策划行事!”说法,抬脚匆匆而去。
韩信接着对樊哙道“你还有什么好的提议?”
樊哙大笑道“我得磨光我的宝刀,才能陪你冲锋陷阵!”
韩信奋然道“就让我们并肩冲锋陷阵,把项羽的头从他颈项上斩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