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不去,我们自己去。”何峰鄙视杨千帆,在他背后吐了一口唾沫,冷切一声,回头笑呵呵地问董惜文道:“你要我们去救的那个倒霉鬼是谁呀?报上名来。”
“是我们班上的班长,她叫朱慧。”
“什么?朱慧。”何峰和张明听到朱慧二字,惊诧得一口同声道。
董惜文朝他们点点头,急急地说:“求你们立即去救她,好不好?她现在真的很危险。”
何峰和张明一听,不约而同地互视对方,心有灵犀地相互奸笑起来,回头望了一眼杨千帆,心怀鬼胎地扯着嗓门大声喊道:“你想要我们去救那个矮冬瓜朱慧,少做梦了,干脆让她被人打死后我们再去给她收尸得了。”说完,假意驱赶董惜文他们走。
他们喊得那么大声,杨千帆怎会没听到,一听到朱慧有危险,他立马丢下篮球冲到他们面前,紧张地大叫:“你们说什么?朱慧被人掳走了?”
“是呀!老天真是有眼呀,终于看到那个可恶的矮冬瓜遭报应了。”张明不怀好意地在一旁岔道。
“放你娘的屁,你他妈才应该遭报应。”杨千帆气得吐了一口唾沫,踹了张明一脚,转而急急地向董惜文问道:“她被谁掳走了?快说。”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人好象认识你,我想你也应该认识那些人。”
“他们都长什么样?”
“记不太清了,我只知道那些人里面有一个胖子。”
“胖子?难道你说的这个胖子会是何峰。”杨千帆听到“胖子“二字,就本能地想起何峰来。
“喂……喂……,我一直都和你呆在一起,你竟然可以怀疑到我,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何峰吓得赶紧说道。
“这个胖子不是你那会是谁呢?”杨千帆急得焦头烂额。
何峰见他急成那样,就想帮他一把,埋头想了一会,心里有了线索,赶忙问董惜文:“你说的那个胖子的脸上是不是有一道疤?”
董惜文转溜着眼珠想了一会,忽然想起那个胖子的脸上的确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疤,于是连连向他点头说是。
“我知道那个胖子是谁了。”何峰若有所思地说。
“是谁,你他妈快说呀!”杨千帆急得掐住他的脖子,拼命摇。
“如果我没猜错她所说的那个胖子就应该是在‘新华家园’那一带混的小流氓,人称胖子阿威。”
“原来是他。”杨千帆举起拳头,两眼迸火道:“这个该死的家伙,这回我非要把他的筋给抽了,当腰带使。”说完,就带了一帮子人去营救朱慧。
经过四处打听,终于从一个哥们的口中得知胖子阿威的确掳了一个女孩子在万能游泳池附近出现过。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迅速赶到了万能游泳,在万能游泳池附近一个废弃厂房里找到了胖子阿威。
阿威见到杨千帆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很是不解,连忙上前奴颜诌媚,笑问:
“帆哥,好久不见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杨千帆就一拳打到他脸上,把他打得猝不及防,当场向后连退几步,没能站稳,重重摔倒在地。
“你把朱慧藏哪去了,不说我要你的命。”杨千帆揪起他就是几耳光,毫不客气地打在他的脸上。
“在……在里面。”阿威吓得朝厂房深处的一间内室指了指。
杨千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厂房深处果然有一间内室,于是他愤愤地丢下阿威,踹了他几脚,在他脸上盖了一个“耐克”的鞋底章后,就朝厂房内室冲去。踢开门,只见里面几个小太妹拿着棍子正在殴打谁,他气得刚要冲过去,只见一个人突然拦在他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朱慧的同班同学刘希。
“我知道你不好惹,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刘希警告他说。
“跟我无关?”杨千帆见刘希敢拦在他的面前,气得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脚踹过去,把他当场踹倒在地,然后从他身体上大张旗鼓地踩过去,冲到那群小太妹的面前,急得一把推开她们,只见朱慧被她们捆在地上不能动弹,嘴上贴着肓药不能说话,衣服也被她们撕烂了,露出了皮开肉绽的肌肤,样子看起来挺惨的。朱慧见到杨千帆真来救她了,一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因为嘴巴上贴着肓药不能说话,所以她只好一个劲在地上猛烈挣扎,意为要杨千帆赶快救她。杨千帆见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心里有如刀绞,恨不得将刘希那个浑蛋给一刀切了,当饲料喂猪去。
杨千帆帮朱慧解开绳子,撕掉嘴上的肩药,朱慧突然一头栽进杨千帆怀里泣不成声,说:“我真的好害怕,我以为自己真会就这样死掉。”
“不用怕,一切都过去了。”杨千帆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心疼地安慰她说。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两人拥抱在一起,无不瞠目结舌,特别是胖子阿威见到这一幕,犹如晴天霹雳,他万万没想到朱慧果真认识杨千帆,而且两人的关系还很不一般。见杨千帆这时只顾怜香惜玉,还没想到要找他算帐,为了能从这淌浑水里抽出身来以求自保,就出卖了刘希,将刘希痛骂一顿,和他断绝关系后,就带着他的那帮人赶紧离开了。
杨千帆脱掉自己的衣服,披在朱慧的身上,将她掺出破厂场,在厂房外为她擦拭身上的伤口,为她上药,像是怕碰碎她似的专注得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朱慧见她那专注的眼眸,霍然脸红。
“好久没见你这样对我红过脸了。”杨千帆说着,冲她深意一笑。
“是……是吗?”朱慧挑起嘴角,冲他生硬地笑了笑,迅速低下头,没有丝毫迟疑。
“记得上次你像这样对我红脸时,还是在去年我的生日聚会上。”杨千帆忍俊回忆道,眼神里多了几许感慨。
朱慧听他提起去年那次生日聚会,心头一紧,霎时收住了脸上的笑容,低下头,没有吭声。
“朱慧,我不会无缘无故救你,我想让你明白今后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在和胡元吉打赌。”杨千帆认真的说。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
“好了,我现在不想探讨这些伤心的问题。”朱慧逃避似的朝他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道:“我现在要进去看看刘希,我想我有些话有必要跟他说清楚。”她说着,起身要进到厂房里去找刘希。
“不行,你现在不能去见他。”杨千帆紧张得连忙用身体拦在她面前,不准她进去。
“为什么?”朱慧从他闪烁不定的目光中,已察觉到他定是背着她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又问:“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我……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你认为我会背……背着你做什么?”杨千帆结巴地说。
“是吗?”朱慧满目狐疑地望着他,趁他不备,一头从他的腋下钻过去,冲进厂房,一探究竟。不看还好,一看就被吓了一大跳,只见刘希被杨千帆带来的那伙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捆绑在地上,被打得遍体鳞伤,七窍流血,脸上更是惨不忍睹,被鲜血染得分不出五官,看到这里朱慧下意识地捂住眼睛,羞得连连向后退,她气愤地转过身,正好杨千帆这时站在门口,笔直得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想都没想,上前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杨千帆的脸上,激动得朝他大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喂,你现在都已经不是班长了……”杨千帆捂着被她打痛的脸,气愤地说。
“就算我现在不是他的班长,但他始终是我的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他,你这样做跟流氓有什么区别?”朱慧抢过他的话说,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涌动。
杨千帆见自己救了她,她不领情就算了,现在还反而恩将仇报,不仅动手打他,还骂他是流氓,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朝她大嚷道:“好,我是流氓,你高贵,你以后就别在理我这个流氓了。”吼完,气得将身旁的一个大油桶一脚踢翻,随后带着他身边的那群人愤愤离去了。
朱慧见刘希被绑着不能动弹,就想去帮他把绳子解开,但刘希此时被他们扒得一丝不挂,自己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不好意思接近他,犹豫了片刻后,她才鼓起勇气,将眼睛半掩着去给刘希松绑,帮他解开绳子后,就立即回头不敢再看他了,就这样背对着他坐着,等他把衣服穿好。
“其实欺负人一点都不好玩,不是吗?”朱慧坐在地上问。
但身后的刘希并没理他。
“如果被人欺负一次,那么就会被人欺负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一个人长期被别人这样欺负下去,可以想象这个人会有多么惨……”朱慧说着,突然哽咽住了,这时她想起了刘希的妈妈,让她一时情难自已,浑身颤抖起来。她绻起身子,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难过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说:“你可能不知道,先前我有去过你家,看到你家虽然很穷苦,但你妈妈却活得很自信,很坚强,你知道你妈妈的自信和坚强是从何而来吗?我告诉你,她的坚强源于希望,是对于你的希望,看到这里,那时我真不忍心告诉你妈妈你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不忍看到一个善良的母亲的希望破灭,自信消失,我甚至还曾一度产生过想要帮你隐瞒罪恶的念头,直到听到孟非的奶奶过逝消息,我才恍然醒悟,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不平等,但有一样东西是绝对平等的,那就是‘爱’,你妈妈对你的爱可以感动我,但同样孟非奶奶对他的爱也会让我震憾,就在那一刻,我才明白了爱与爱之间的桥梁是什么?那就是责任,责任不是挂在嘴边上的,更不是踩在脚下让人去践踏的,责任在我们的心里,更在我们的肩上,是要让我们勇于去承认和承担的,你虽然被学校开除了,但我不会同情你,因为这是你必须要承担起的责任。”朱慧刚说到这里,就听到身后一串有如疾风骤雨般令人窒息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地消失在厂房的大门口,留下几瞥清冷的回响后,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地沉寂,朱慧回头一看,身后已是空空荡荡,刘希已经离开了。
有惊无险地回到家后,她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满脑子都是刘希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被退学后,未来的命运会如何。她就这样苦恼地想到后半夜,突然又想起了杨千帆,想到他更是让她头疼不已,也不知道明天该如何向他道歉或者说是道谢,面对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她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心乱如麻地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和感叹号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东方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