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是我的网友兼QQ好友,我们的介绍人是诗人王腊波。我们虽然素昧平生,却是神交已久。能够为张英的自传体长篇小说《妈妈,我在》写点文字,是我的荣幸。
《妈妈,我在》这部长篇小说通过朴实流畅、清新隽永的语言给我们讲述了夫妻俩为了医治儿子的绝症而同命运作不屈的抗争的故事,读来震人心魄,余味悠长。
主人公“我”是一个“我自忖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却绝对不是一个坏人,更是一个善良的人,又因为自己的善良,而不能容忍别人的不善良,所以心里总有种种的怨气与不平”的人。“我”有一个善良纯真、乐观幽默的儿子吴边,怎不惹人怜爱?在儿子吴边身患绝症期间,出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场面,大家不约而同地伸出了关爱的手掌,家庭的悲情与人间的温情交相辉映,“唱响了一曲温馨浪漫的田园牧歌”(作家陶三友语)。小说的结局很完美:经过几番磨难,儿子吴边终于摆脱了病魔的纠缠,恢复了身心的健康。
《妈妈,我在》这部小说的第一个特色是强烈的批判现实主义色彩。小说前半部分流露着作者对现实生活的严厉批判。这个社会宠坏了极少数崇高职业者,人们对他们只能低声下气、不敢怒不敢言:
“我从来没有见过丈夫如此卑微的笑,这笑让我心酸不已。在我眼里他从来都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样子,即使有求于人,他也是抬头说话的。”
小说无情地谴责了许多医生借着医生这块高尚的招牌,达到中饱私囊的目的的丑恶行径:“那个每天一百多块钱一剂的神经营养药物斯替比,对肿瘤的快速生长无疑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而这种药物,并不是所有住进神经内科病房的病人必须用的。对于逢人便上的理由,除了回扣利益的驱使,似乎再也为那些教授们找不出借口了。”
小说还披露了医生对待病人家属就像主人吼佣人一样的社会现实:“医生在里面等了一分钟,不耐烦地出来瞄了一眼:‘这人死到哪里去了,说来还没来’”
打个确切的比喻,如果武汉T医院是地狱,那么广东三九脑科医院便是天堂;广东三九脑科医院蔡林波主任是天使,武汉T医院神经内科管床医生张小婵便是恶魔。
《妈妈,我在》这部小说“在场性”较强,达到了让读者感同身受、悲喜交集和热泪盈眶的艺术效果。譬如,因为我也有一对双胞胎孩子,所以我对书中“双胞胎的心灵感应”感同身受:
“从他们有生命的那一刻起,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双胞胎之间你悲我伤你欢我乐的心灵感应无时不在,此时相聚,难分难舍。”
当读到“同样的职业,不一样的人来做,是不一样的。一个好的医生,他首先会安抚你的心灵,再治疗你的身体。而身体的安康,是以心灵的安宁为前提的。”这段话时,我一改昔日文人风度,情不自禁地、充满悲愤地感慨:“日他娘的×,医院的有些医师完全没有医德,为了医院的效益,完全忽视病人的需求。自命不凡、神情冷漠的管床医生张小婵!全心全意为患者服务的管床医师何红涛。”
当我读到“我说妈妈真的不饿,真的吃不下。儿子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把饭碗推到我面前:‘妈妈,你吃啊’”这段话的时候,那种母子相依为命的情状让我禁不住热泪盈眶。
俗语、俏皮话、顺口溜等熟语的插入,令小说生动活泼,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譬如:“钱是王八蛋,没了再赚,只要我的儿子快乐就好。”体现了作者对民间语言娴熟的驾驭能力和独特的文学审美倾向。
《妈妈,我在》成功运用散文笔法,散文氛围很浓郁,意蕴深厚。这完全得益于作者多年的散文功底。可见一个成功的小说家往往是散文高手。我在这里举一个例证:
“女儿把手支在下巴上,很骄傲地听我把话说完了,又埋头写作业去了。那情形,就象她最喜欢的歌手林俊杰的师妹金莎唱的那首歌《被风吹过的夏天》,被风吹过,不留痕迹。只在我的心里,留下关于她成长的美好的回忆。感谢那个不记得名字的男孩子,用他纯真的少年情怀,唤起了女儿的一直很低落的自信心。”
作者始终将真挚的情感融洽地贯穿在小说中,以此来推动小说情节发展;于是张英的小说读来扣人心弦,别有一番韵致。
小说采取第一人称的视角,主人公和作者自始至终如影随形,这样便于宣泄作者的情感,读来真实亲切。丰盈深厚的体验使得张英的小说哲思飞扬,读来励人心智。譬如:
“德不近佛者不为医,术不近仙者不为医”
“情,除了血缘,是需要经常用心用情去经营的。一个人在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无论平常日子里是呈一种什么状态存在的亲情,都会象一双温暖的手,抚慰一颗焦虑无助的心”“奇迹的出现,是需要用生命来作载体的。如果没有爱,如果没有对生命执着的守望,奇迹,将永远没有机会出现。”
读罢全文,文中塑造的多个典型人物形象至今仍然烙印在我的脑海中,余音缭绕,不绝于耳,今生永远难以忘怀。
陕西著名作家冯积岐曾经说过:“经营长篇小说,更需要高超的艺术驾驭能力,需要丰厚的人物形象积累生活积累情感积累,把字数多的小说叫长篇,那是误读。”我虽然不敢肯定张英具有多么高超的艺术驾驭能力,但有一点我敢断定,那就是:张英的小说具备了丰富的人物形象积累、生活积累和情感积累,所以张英的小说《妈妈,我在》才会给我们带来如此多的心灵愉悦。
值得注意的是,小说的某些家长里短式的口语略显苍白、拖沓,文学性需要增强;另外,小说人物的心理分析虽然达到淋漓尽致的效果,却呈现出泛滥之势,应该适当融入抒情笔调,从而彰显更完美的艺术魅力;还有,小说每章后面都有一个哲理升华,结构略微显得单调。倘若在这三个方面稍加改进,张英的小说将会散发出更加璀璨的光彩。虽然有这三个缺点,毕竟瑕不掩瑜,依然遮掩不住《妈妈,我在》的艺术魅力:就像本土作家管成林说的那样:“张英填补我区女性创作长篇小说的空白”;诚如新洲区作协主席蔡怀春所言——“《妈妈,我在》是一部关乎母爱的教科书。”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坚信,张英姐还可以写出更多更好的文学作品。
(原载《武汉作家》总第4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