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哲学,在中国传统哲学的发展历程中,占据着上承宋儒理学的影响,下开明代心学的先河并且独树一帜的关键位置。
陈白沙(1428—1500),明代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书法家、诗人。本名陈献章,字公甫,号石斋,又号碧玉老人,因是广东新会白沙乡人,故世称白沙先生。陈白沙又被称为 “岭南一人”。
据记载,陈白沙身材修伟,长相不凡。他从小就颖悟非凡,过目不忘,而且很有气节,要做天地间的第一等人,即孟子所谓的“天民”。他19岁中乡试,20岁参加会考,榜上有名,因而得以到京师进国子监读书,投名师吴与弼门下,学问得以大进。
陈白沙经过这一段国子监的读书生活,受到了师友的熏陶,越发有志于学问。回归故乡之后,竟在自己家里筑了一座阳春台,常静坐其中,一意深思,学问更加精进。
明成化十八年(1482年),广东布政使彭韶上疏推荐陈白沙,宪宗准奏,但陈白沙借口母亲久病不去。巡抚右都御史朱英对他说,如果你不去,我就得负欺君之罪。陈白沙只好赴京。不久,即上《乞修养疏》请准终养母亲天年。宪宗因感动而批准,并授他以翰林院检讨之职。他在诗中说:“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他所过的生活,正如他所说的“既买锄头又买书,半为农者半为儒”,终生致力于读书、讲学。
明孝宗弘治十三年,陈白沙病死于家乡,被谥为“文恭”。遗著被编为《陈献章集》。
陈白沙的学说得到学生的广泛接受和赞同,遂创立了哲学领域的“岭南学派”,亦称“江门学派”,是明朝较具影响力的理学流派之一。
“静中坐养出个端倪”
所谓的“为学须从静中坐养出个端倪来”,指的就是通过静坐,使吾心之体隐然呈露出来,静以求心,并达到心、理吻合的境界。陈白沙心学的形成,经历了由朱学到静坐,由静坐到心学的过程。他为学的宗旨是心、理合一,心包宇宙,求吾心而道存。
“宇宙在我”
陈白沙强调静坐求心,由朱学转向心学后,提出了“天地我立,万化我出,而宇宙在我”的思想,并将心、理吻合,其以理为宇宙本体,便是以心为宇宙本体。他说:“此理干涉至大,无内外,无始终,无一处不到,无一息不运。会此则天地我立,万化我出,而宇宙在我矣。”认为宇宙在我中心,天地万物及其万般变化皆由我心创造。其所谓理无始无终、无边无际,空间上无一处不到,时间上无一息不运,支配着整个宇宙的存在和发展过程。其心、理均为宇宙本体,二者是相通为一的。
以虚为本
陈白沙的心学强调虚,以虚为本。因为他以虚来解释心,强调心为虚、为无形,事物为实、为有形,而实以虚为本,物以心为本,所以致其虚,便能立其本。
“道在我矣”
陈白沙认为,“道为天地之本”,而作为宇宙本体的道是一种“至无”的东西,由无发为有,而此道在我心。陈白沙强调,道不可言谈。至无之道只能得之于心,而不可用语言来表达,只要一涉及言谈,就不是道。他把语言与思维绝对对立起来,认为得道完全是一种内心的意识活动,这就把求道视为纯主观的向内探讨。
“以自然为宗”
陈白沙崇尚自然,把心学与自然结合起来,强调此心自然,不刻意追求事物,并由此论述了道理与性情的关系。他说:“人与天地同体,四时以行,百物以生,若滞在一处,安能为造化之主耶?古之善学者,常令此心在无物处,便运用得转耳。学者以自然为宗,不可不著意理会。”认为心既然为造化之主宰,就应以自然为宗,不滞心于一处,使主体不专意于特定的对象,而是随物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