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象哲学是中国思想史上对儒道的第一次成功的综合和超越,其个体主义本体论、认识论、人生观、社会历史观和美学思想对于中国主流思想具有极大的异质性、否定性、独创性,这使得郭象成为中国古代个体主义思想潮流的代表人物。
郭象(252─312),西晋时期著名的玄学家,字子玄,河南洛阳人,官至黄门侍郎 、太傅主簿。他的著作保存下来的主要有《庄子注》一书,此书是在向秀所作《庄子注》的基础上完成的。
郭象终其一生经历了西晋王朝从建立到走向灭亡的全过程。这一时期,战乱频繁,生灵涂炭,一大批名士也都死于非命。知识分子感受到一系列尖锐的矛盾,思维陷入内在的不安,处于一种辩证法的紧张之中,由此而凝结为一种弥漫于全身心的极为深重的忧患之感。在这种忧患感中,郭象积极思考,努力想把两个对立的命题统一起来,一方面针对阮籍、嵇康一派着眼于超越的玄学,指出现实是不能超越的;另一方面又针对裴一派着眼于现实的玄学,指出现实是必须超越的。
独化论的理解
郭象的独化论认为:万物自生,无造物者。在郭象看来,万物的生成者不是超越万物的“无”,不是尚未生成的“有”,也不是自我的意愿,相反却取决于自然生成的过程。在此基础上,郭象认为万物各自俱足,而无所待。他说:“物各自造,而无所待焉……若责其所待,而寻其所由,卒至于无待,而独化之理明矣。”也就是说,万物运动变化没有终极的根据和原因:天不运而自行,地不处而自载,日月不争而自代谢,皆“无故而自尔也”。这些说法有唯物主义的意味。但他又认为,万物之间都是各自“独化”而不相关:“夫死者独化而死”,“生者独化而生”。这就又颇有些孤立静止的形而上学意味。
玄冥之境
所谓“玄冥之境”,就是“玄同彼我”、“与物冥合”的精神境界或心灵境界,其根本特点就是取消物我内外的区别和界限,取消主观同客观的界限,实现二者的合一。所谓“玄同”,就是完全的直接的同一,没有什么中间环节或中介,不是经过某种对象认识,然后取得统一,而是存在意义上的合一或同一。这一点是符合中国哲学基本精神的,只是郭象的“玄冥之境”更具有存在哲学的特征。如何实现这种境界也是郭象着重论述的问题。在他看来,这种境界是“自得”的,不是从其他地方获得的,换句话说,这种境界是心灵自身的创造,与认识的问题无关。
名教即自然
郭象不赞成阮籍、嵇康的把名教与自然对立起来的理论,认为名教完全符合于人的自然本性,人的本性的自然发挥也一定符合名教。他认为,仁义等道德规范就在人的本性之中,说:“仁义自是人之情性。”郭象还认为,物各有性,而“性各有分”。一切贵贱高下等级,都是“天理自然”、“天性所受”,人们如果“各安其天性”,则名教的秩序就自然安定了。因此,名教与自然两者是不矛盾的。
“有为”与“无为”
郭象不赞成把“有为”和“无为”截然对立起来,认为人们把“无为”理解为“拱默乎山林之中”,是完全错误的。他说:“各用其性,而天机玄发。率性而动,故谓之无为也。”即只要是顺着本性,在本性范围之内的一切活动,就是“无为”。所以他说:“圣人虽终日见形,而神气无变;俯仰万机,而淡然自若……虽在庙堂之上,然其心无异于山林之中”。从而在“各安其天性”的前提下把“有为”和“无为”统一了起来。
延伸阅读
郭象口若悬河
郭象年少的时候好学,青年时期已经是知识十分渊博的人了。后来,他又潜心研究老子和庄子的学说,并有了深刻的理解。过了些年,朝廷一再派人来请他。他实在推辞不掉,只得答应了。到了京城,由于他的知识很丰富,所以无论对什么事情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再加上他的口才很好,又非常喜欢发表自己的见解,因此每当人们听他谈论时,都觉得津津有味。当时有一位太尉王衍,十分欣赏郭象的口才,常常在别人面前赞扬郭象说:“听郭象说话,就好像一条倒悬起来的河流,滔滔不绝地往下灌注,永远没有枯竭的时候。”郭象的辩才,由此可知。